第135章 我想娶她

  在戚燼眼中，宋寒霜是天之驕女，是天邊明月，完美無瑕、出類拔萃。

  這類恭維的詞彙從旁人口中說出只怕要平添諂媚之意，可戚燼愣是說得萬分誠懇。

  只因在他眼裡宋寒霜就是這樣的人物，沒人能與宋寒霜相比，令他自慚形穢。

  坐在宋青宣身側的常韻聽端著茶盞的手顫了顫，眼眶一熱，為戚燼這番表白感到動容。

  宋寒霜愣愣地蹲在窗扉底下，她從未想過戚燼對她的評價如此之高。

  此前她對戚燼諸多糾纏，戚燼對她的態度始終是淡淡的，回應寥寥。

  宋寒霜唯一能肯定的是戚燼對自己亦有好感，卻不知戚燼對她的評價如此之高。

  「燼不過一介武夫，府中唯有些金銀，卻也不是宋小姐缺的，我與宋小姐確不相配。」

  戚燼話音剛落，宋寒霜就起身快步走進正堂高聲道：「將軍此言差矣！」

  開什麼玩笑，她的小狼狗焉是寂寂無名之輩？

  

  「將軍年幼從軍，以一己之力掙下多少功名？在同輩將士中無人能及將軍半分。」

  宋寒霜話說的太快，險些被口水噎著，緩了一會才接著口若懸河繼續誇獎戚燼。

  「這些年邊境不安，我朝屢屢受到邊境部族侵擾，若非將軍帶領將士在那艱苦之地堅守保家衛國，如何有我們安生的今日？將軍不可妄自菲薄。」

  宋寒霜的忽然出現讓大堂內本就不怎麼輕鬆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除去戚燼的無所適從和不好意思外，宋青宣與常韻聽皆黑了臉。

  宋青宣剛想說什麼就被常韻聽按住手，宋青宣看了自家夫人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罷了，生氣又能如何？自家女兒一門心思在人家身上，他們就是壘高牆宋寒霜都能想辦法從牆那一頭翻過來。

  「將軍覺得我說的對麼？」宋寒霜高興地湊到戚燼面前，一雙杏眼暗送秋波，動人心魄。

  她面色雖有些白，但那是因為常年病著的緣故，精氣神還是不錯的。

  戚燼上下看了宋寒霜一圈，見她安然無恙才鬆口氣，無事便好。

  戚燼稍微後退一步避開宋寒霜的眼神，見他又變回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宋寒霜不甘心。

  她還欲說什麼，戚燼便朝她拱了拱手道：「我尚有事要與宋大人商量，請小姐先回房罷。」

  他語氣堅定，又定定地看著宋寒霜，讓宋寒霜無從拒絕。

  「哦，我知道了，走就走嘛，做什麼又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宋寒霜朝戚燼做了個鬼臉，氣哼哼地出了前堂。

  若是你以為宋寒霜就這麼老老實實離開，那可就小瞧了她這隻小狐狸。

  宋寒霜走到迴廊的拐角處回頭往身後看了一眼，見無人跟上來就又悄咪/咪走了回去。

  宋寒霜還沒走到窗邊，宋青宣的聲音就幽幽響起：「又回來了？」

  宋寒霜臉一抽，斜眼看向正從窗邊探出頭來往這邊看的宋青宣。

  「爹爹，我就乖乖在一旁坐著不會給你們島亂，別趕女兒走嘛！」見鬼鬼祟祟不成，宋寒霜立即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宋青宣壓根不吃她這套，面無表情吩咐人把她架走。

  待宋寒霜抱怨的聲音遠去，戚燼才抬起頭看向座上的丞相夫婦。

  戚燼把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地上，鄭重其事地對他們行了後背該行的禮數。

  「燼有一事在心裡想了許久，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開口，並非貿然。」

  聽著他鄭重其事的語氣，宋青宣心裡咯噔一下，扶著座椅扶手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我知我除了錢財之外身無長物，事事比不上宋小姐，但燼是真心愛慕於她，故今日想向二老求娶霜霜，若二位肯點頭，燼來日就是豁出性命也會護霜霜周全，絕不負她！」

  似是覺得自己說的太過花里胡哨不顯誠意，戚燼沉默半晌接道：「我想娶她。」

  戚燼說得情真意切、字句清晰。此事他在心裡想了許久，時至今日才有勇氣說出。

  此前戚燼總覺得不是時候，亦覺得自己配不上宋寒霜。

  可兩人既然兩情相悅，何不妨大膽一試。把宋寒霜交給旁人，他亦不放心。

  加上南疆使團進京之後戚燼心裡總是不安，這幾日總想起宋寒霜在南疆回京時遇刺一事來。與其讓宋寒霜置身於危險之中，不如讓她待在他的羽翼之下。

  宋青宣深知自家女兒喜歡戚燼，可聽到戚燼說出這番話時依舊面色巨變。成婚……他早知戚燼會有開口的一日，可當這日真到了，宋青宣才發覺他不似自己想的那般能淡然應對。

  常韻聽把女兒的心意看在眼裡，她與宋寒霜一樣，等著這句話等了好些時日。

  如今戚燼總算把這句話說出口，常韻聽心裡說不出的歡喜，剛想開口答應宋青宣就先她一步開口：「如今南疆使團尚在京中，前朝事多得忙不過來，等使團走後再說吧。」

  常韻聽愕然，不解地看了宋青宣一眼，這些天他不是與自己一樣操心女兒的婚事麼？

  相比常韻聽的錯愕，戚燼面上倒是淡然，斂了眼底激動的神色，應道：「依丞相所言。」

  「今日家裡的事情夠多，我也乏了，將軍若是沒什麼事還請回府吧。」

  宋青宣不欲多言，當即下了逐客令。戚燼該說的都說了，就算宋青宣不開口他也要走的。

  「晚輩告退。」戚燼把藥品放到一旁的桌上，「今日之事確實是晚輩處理不善所致，這些藥品是晚輩的一點心意，我深知這些東西不能彌補，這件事我定會給宋小姐一個交代。」

  說罷戚燼才動身離開丞相府，走出相府大門時戚燼在台階前站了一會，直到沈桐上前喚他戚燼才回過神：「回去吧。」

  戚燼走下台階，月光下男人目光凌凌，蒙著一層陰翳的瞳孔深不見底。

  等管家前來回話說戚燼已經離開，常韻聽才拉著宋青宣走向裡間問：「老爺一直以來不是也盼著戚將軍開口提親，為何他開了口老爺反而不同意？」

  宋青宣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他方才那句話倒不完全是推拒之言。

  「夫人不是不知他的身份特殊，眼下南疆使團還在京城，這樁婚事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