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瘋狂的恨意

  今日出了這麼多事，詩會自然也不能再繼續了，眾人草草說了幾句客套話，都興致缺缺地離開了此處。

  秦蔚蔚神清氣爽，喜笑顏開，雀躍地坐在宋寒霜身邊喋喋不休：「今天真是大快人心！痛快！你們瞧見沒有那那女人臉色真是太難看了！」

  羅紡芊本就性子爽快，見不得這些裝模作樣惺惺作態的人，更何況楚月淮三番兩次侮辱造謠救她於困境中宋寒霜，欺負秦蔚蔚，自然也成了她心中有所芥蒂的不二人選。

  「這下好了，咱們不用擔心她從中作梗了。」她也鬆了口氣，找了一處地方坐下。

  「怎麼說都是尚書家的女兒，也該是有頭有臉的，沒想到淨做這些偷雞摸狗魚目混珠的事兒，這些詩是不是她自己寫的誰能知道？」秦蔚蔚狠狠啐了一口，想到之前的種種事情，眼眶不由微微泛紅。

  「你也別難過了，世界上哪兒有不透風的牆，你沒見到今日有些貴女已經開始懷疑她了麼？」羅紡芊忙往她身邊挪了挪安慰道。

  秦蔚蔚倔強地微微偏過頭去，裝作不經意地扶了扶簪子，順勢揉了揉眼睛：「若只是騙人就算了，她成天把那些男人耍得團團轉，到底圖什麼？有宮裡那位難道還不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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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蔚蔚，此時不可亂說，幸好此處只有我們三人，若是被旁人聽去了可怎麼辦！」羅紡芊面色一緊，急忙捂住了秦蔚蔚的嘴，後怕地往四周看了看。

  「你啊，怎麼整日與那些貴女混在一起，膽子也變小了，你去問問整個元京，誰不知道宮裡那位對她寵愛有加傾其所有？我若是有半分假話天打雷劈！」秦蔚蔚扯開她的手，面色凝重，信誓旦旦地舉起了手。

  羅紡芊看著她這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萬分慶幸地看向宋寒霜：「宋小姐，你昨日是怎麼看出那紙條不對勁的？真是太危險了，若你昨夜真的去赴約，後果當真是不敢設想。」

  宋寒霜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

  她聽著這兩人吐槽著楚月淮平日裡的做作行為，再次陷入了沉思：「我昨夜收到字條時就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如此舉動，實在是多此一舉，況且信件字跡差距太大，我便發現了異樣。」

  宋青宣和常韻聽早已經對他們二人的事心知肚明，並且這一陣子已在張羅著給她和戚燼定親，怎會對她和戚燼相見有所阻攔？

  戚燼性子直，做事一根筋，就算是迫於形勢，不能直接上門來找她，若是真的要見她，讓綠瑤順便帶句話，或者在信件里提一句她就知曉了，這多此一舉得幾乎不能不讓人生疑。

  再說那字跡……

  娟秀稚/嫩，雖然極力模仿著草書，卻也十分吃力，不能說沒有半分四相似，根本就是和戚燼的筆跡絲毫不相干。

  「說起來，還要多謝鎮北大將軍昨日特地調兵看守城門，否則我也實在是有口難辯。」宋寒霜頗為感激地看著羅紡芊。

  昨日看守城門的本不是鎮北將軍府的人，她察覺不對後，立即約見了同樣不待見楚月淮的秦蔚蔚和羅紡芊，三人一合計才相出了這麼一個法子。

  宋寒霜挑了一身材矮小瘦弱的小廝，穿上自己的衣服前去赴約，羅紡芊則將城門守衛調換，秦蔚蔚負責將傳言傳到楚月淮的身邊。

  一條細密的大網將整件事籠罩其中，一切都按照她們預計的方向順利發展著。

  實際上，宋寒霜本可以直接將此事掐滅在搖籃里，但她就是想弄明白，此事的始作俑者究竟是不是楚月淮。

  畢竟當初她不小心瞧見了她如此暴虐的一面，如果對方生出了要除去她的心，她就不得不嚴防死守了。

  她頗有些頭疼地撐住了腦袋，心裡連連叫苦。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穿了那件輕紗做的衣裳？必定是那片劃破的衣料被楚月淮辨出來了。

  天要滅我也！這下可好了，直接就和頂級白蓮花較上勁兒了，這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就在她犯愁之際，尚書府里楚月淮也同樣犯著愁。

  但與宋寒霜不同，她從不會委屈自己憋著怒氣，手裡的鞭子靈蛇一般嘶嘶怪叫著就往兩名奴婢的身上招呼過去。

  「小姐！啊！小姐饒命！奴婢知錯了知錯了，啊！」兩名奴婢哭得梨花帶雨，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顫/抖地趴在地上緊緊環抱住自個兒的身子。

  「賤婢！看看你們幹的好事！看看你們出的餿主意！一群飯桶，尚書府整日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們，到頭來養了一群吃白飯的豬！」然而這些婢女越是哭得厲害，越是求饒，楚月淮手裡的鞭子就越抽越快。

  她眼神中的怨毒幾乎將人溺斃，一口銀牙死死咬住唇瓣，鮮血的味道讓她愈發瘋狂。

  要不是這兩個奴婢帶回來男人已經得手的消息，她又怎麼會去詩會造謠？這下可好，宋寒霜不但一點事沒有，她反倒是落了個無風起浪，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好名聲」。

  宋寒霜你這賤/人！為何有一次順利脫了困！不該是這樣的！不該！

  此時的她應該被關在丞相府中，終日收到丞相夫妻的問責埋怨，在外名聲掃地，出門都可被平民百姓隨意唾罵不貞不潔，被所有人鄙視，辱罵才是！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事情就不是這樣發展的！

  她越想越氣，眼中泛起陣陣紅血絲，手裡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奈何責罰奴婢的時間太久了，就算再怎麼用力，也有些氣喘吁吁揮不動鞭子了。

  楚月淮停下手，面色蒼白地坐在桌邊喝了口水，然而涼水都不能平復她心中的怒火。

  看著兩名哆哆嗦嗦站起身的奴婢，她美眸圓睜，怒斥一聲：「放肆！你們這兩個賤蹄子！誰讓你們起來了！給我跪下！」

  話音剛落，她手中的茶盞就又穩又准地砸在了其中一人的頭上。

  婢女額前頓時被鋒利的瓷片劃開了，鮮血直流！她哆嗦著嘴唇，在暈倒前看向楚月淮時那怨恨的眼神稍縱即逝。

  「小姐，二皇子已經到門口了，讓小的來通報一聲。」門外小廝戰戰巍巍的聲音響起。

  楚月淮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姿態，暴躁的聲音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清：「請二皇子進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