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兩幅面孔

  宋寒霜聽聞此話，十分詫異地回頭看向她：「楚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啊，你有何證據說我……」

  不過她話音還未落，就聽到秦蔚蔚涼薄至極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真是有意思啊，楚月淮，若不是今日見了你，我還真是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你這般不要臉的女人。」她緩緩踱步往前走去，居高臨下蔑視地看著楚月淮強裝鎮定的慘白小臉。

  「蔚蔚，你……你這是怎麼了？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宋小姐她……」楚月淮咬著唇瓣，楚楚可憐地伸手想指向宋寒霜。

  秦蔚蔚不耐煩地一把拍掉了她的爪子，好心地提醒：「你自詡才女，三天兩頭的就要往書院跑，賣弄才華，勾搭了多少才子？遊走於他們之中，你還真是相當快活。」

  嘶！

  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這下幾乎是所有女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了楚月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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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那個以清高聞名元京的才女，私下裡的生活竟然如此混亂，實在是丟盡了元京貴女的臉面。

  楚月淮臉色越發白了，她強擠出一抹笑意，無奈地看向秦蔚蔚：「蔚蔚，別鬧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舞文弄墨，可我也確實喜歡這些東西，你總不能連碰都不讓我碰吧？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呀！」

  秦蔚蔚聽罷，突然呵呵大笑，離她最近的宋寒霜能看到秦蔚蔚的眼眶竟然濕潤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楚月淮，這種話都能說的出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那些詩詞都是你寫的嗎？你這個元京才女的名聲，你當真問心無愧嗎！」秦蔚蔚的狀態十分不好，幾乎是怒吼著喊出了這句話，痛心疾首地一拳狠狠砸在了石桌上。

  楚月淮看著眾人懷疑的目光，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不行，不能讓秦蔚蔚繼續說下去了。

  「哎，好了蔚蔚，你今日大概是酒喝多了，一個女兒家，怎能喝這麼多酒？看你醉的……」她顧不得自個兒單薄的身子，想要上前去拉起秦蔚蔚，沒想到反而是自己險些被絆了一跤，又一次跌坐在地上。

  秦蔚蔚的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她充滿恨意地指著楚月淮的鼻子質問：「你這個沒心肝的東西，當真忘記了那個書生麼！我傾慕於他你不是不知道！是你從中作梗，從我身邊硬生生將他搶走了！」

  眾人聽罷，皆是唏噓不已，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地看著這兩人。

  羅紡芊心生不忍，想要上前將兩人拉開，可躊躇半晌，又看著楚月淮那同樣哭得楚楚可憐的小臉，咬咬牙，硬是沒上前去，此事，該有個了結了！

  楚月淮哭得也是梨花帶雨，她痛苦地捂住胸/口，無助又無奈：「蔚蔚，我知道你就是因為這件事厭惡我，可這一切都是那書生一廂情願，我從未答應過他什麼啊！是他拋棄了你，你不能因此而厭惡我啊！」

  如此委屈，聽著卻又如此彆扭的話讓宋寒霜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此事她不好插手，只能在一旁看著。

  「對！你確實沒有答應，但你都做了什麼？他說願意為了你傾盡所有，你當真讓他傾盡了所有，就連他創作的詩詞你都不放過，全都據為己有，就是那一年，你在詩會上奪魁，楚月淮，你良心何在！」秦蔚蔚崩潰地流下了眼淚，眾人也均是一片沉默。

  在場的所有人，再無多少人對楚月淮有好感了。

  「我……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楚月淮慌了神， 她的眼神往四周瞥去，大家都神色冷漠地看著她。

  宋寒霜也覺得事情不妙，想要去將跌坐在席位上的秦蔚蔚拉起，可剛要伸手，就聽秦蔚蔚瞬間止住了哭泣。

  「我累了，今日的宴會就先到這裡吧。」秦蔚蔚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她帶著顫音的哭腔，卻彰顯著她此時內心壓抑著的巨大痛苦。

  由於秦蔚蔚的情緒失控，這次生辰宴會暫時到此結束。

  宋寒霜與匆匆離去地秦蔚蔚和羅紡芊道別後，就與綠瑤一同上了馬車回丞相府。

  「我就說秦蔚蔚不會因為那點小事和楚月淮過不去吧！果真是有原因的。」宋寒霜簡直想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讚，沒想到其中還隱藏著這麼一段纏綿曲折的感情史，真是令人唏噓。

  「是啊小姐，這楚月淮也太壞了！」綠瑤憤憤地捏緊了拳頭：「奴婢原本以為她只是針對小姐陰陽怪氣，可沒想到她對所有人都一樣！」

  宋寒霜剛想搭腔，可突然間卻瞧見窗外略過兩抹人影，兩抹白色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扎眼。

  「噓，剛才那兩人是不是楚月淮和她身邊的丫鬟？」宋寒霜急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帶著綠瑤悄悄地下了馬車，追向方才看到的兩抹人影。

  今日是生辰宴，所有人都穿得喜氣洋洋，唯獨最後到來的楚月淮，依舊是仙氣飄飄的一身白衣，秦蔚蔚能喜歡她就有鬼了。

  「小姐，我們追她們幹什麼呀？」綠瑤一頭霧水，現在不是離楚月淮越遠越好麼？怎么小姐還上趕著追了？

  「你沒看見她們去的是小路而不是官道麼？這麼晚了，去小路上幹什麼？」宋寒霜小聲簡短地打了兩句，和楚月淮主僕保持著穩定距離，一起鑽進了小路盡頭的竹林里。

  楚月淮在某/處停下了腳步，她身邊的婢女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嚇得魂不附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

  「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錯了！」她連聲哀求著，就算是泥土地，宋寒霜和綠瑤都能感覺到她額頭上的生疼。

  「賤婢！若不是你唆使我來參加宴會，我怎麼會被如此羞辱！賤/人！賤蹄子！」楚月淮倏地轉過身來，在慘白的月光照耀下，她再也不像什麼仙子，反倒是像那海里母夜叉似的，猙獰，暴怒。

  她隨手撿起一根細長的竹子，一下下狠狠的，好不留情地打在了婢女的背上，身上，專挑一些皮肉細嫩的地方狠狠抽打！

  婢女慘叫著在地上打著滾，連連求饒，但楚月淮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似的，抽打得跟用力了，臉上竟也浮現出有些變/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