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循循善誘

  沈桐看著心不在焉的戚燼，無奈地扁了扁嘴，他其實能猜到個大概。

  「將軍啊，若是今日沒心情看這些，就別看了，早些休息吧。」他收起手裡的軍情卷，起身走到戚燼的身邊給他滿上一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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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燼被他喚了一聲，這才緩緩回過神來，輕應一聲，但眉宇之間早已沒有了往日裡的意氣風發，滿是失落與自卑。

  宋寒霜秀麗的模樣和盈盈笑臉一直在他腦海中盤亘不去。

  「多謝將軍相救。」

  「將軍，怎麼又見到你了，真是緣分啊！」

  「……我大膽地追求我喜愛的男子，這有什麼錯……」

  往日裡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宋寒霜或哭或笑，或撒嬌或乖巧的模樣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非要我不可呢？我到底什麼地方能讓你喜歡？

  他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氣，一杯還沒來得及涼些的滾水就被他喝下了肚，燙的他直皺眉。

  「嘶，將軍，你慢點兒喝吧。」沈桐看著他這鬱悶的模樣，也於心不忍，乾脆扯開了話題，想試探試探他所為何事。

  「嗯。」

  「那……宋小姐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多嘴。」

  戚燼眉頭一皺，警惕地橫了一眼沈桐，沈桐瞧見他這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其實將軍，我看這宋小姐對你確實是一片真心，你何必非要難為她呢？她身子又不好，又是來送吃的送喝的，又是來送軍資的，實在是難為她了。」

  沈桐吱吱嗚嗚地嘟囔了幾句，眼瞧著戚燼的眉頭越皺越緊，嘿嘿一笑，逃也似的溜出了營帳。

  霜兒……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麼多，這深情重義叫我如何擔當得起，又該如何還你？

  營帳中只留下戚燼一人低頭沉思著，往日裡朝氣蓬勃的眉宇此時也化作一腔柔情低垂。

  或許他一直逃避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配不上她吧。

  雖然身處各處，但情義仿佛將兩人的思緒牽連到了一起。

  宋寒霜此時也在房裡拖著腮幫子，樂呵呵地回憶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她原本還一直以為戚燼對她並無太大感覺，甚至和她之間不過是朋友之情，可過經過今日一事，她能明顯感覺到戚燼其實也很喜歡她！

  至於為什麼他一直隱而不發，極力按捺，她還未曾得知。

  伸了個懶腰，宋寒霜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

  算了，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有足夠的信心！一定能將戚燼收了！

  第二日一早，綠瑤和往日一樣，採購了軍資前往山上的軍營，和昨日不同，戚燼一臉凝重地站在軍營門口親自等待著她。

  「將軍，這是今日採辦的軍資。」

  「多謝。」

  綠瑤看著他一臉頹廢的模樣很是納悶，卻又不想多問，見他答應了，就立即命令身後的車夫卸貨。

  戚燼看著她，欲言又止，糾結地捏緊了拳頭。

  「將軍，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

  猛然間，從最後一輛馬車裡傳來他極為熟悉也最為盼望聽到的聲音。

  「霜兒。」

  他面上一喜，大步邁開，徑直來到馬車車邊，伸手就想掀開帘子，可手剛碰到帘子，他卻又猶豫了。

  心中那股莫名的自卑迫使他緩緩放下了手。

  就為了他這樣不起眼的人，真的值得麼？

  「多謝。」

  他說完便要轉身離開，可突然間車簾被猛地掀開，一直纖細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隨後宋寒霜便輕巧地跳下了馬車。

  宋寒霜面色冷凝，粉唇緊抿，秀眉緊簇，清亮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他。

  「去你營帳，有些話，我要私下問問你。」

  「霜兒這……」

  「你走不走！」

  宋寒霜氣惱地回頭望了他一眼，戚燼見她真的生氣了，猶豫片刻，又看了一眼前面匆匆忙忙卸貨的工人們，一咬牙，帶著她悶頭往自己營帳走去。

  進了帳子，宋寒霜輕車熟路地坐在了他的榻上，恨鐵不成鋼地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

  「你……你是不是生氣了，莫要這樣，是我不好。」戚燼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頓時慌了神。

  他結結巴巴，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活像是個被老師批評的學生似的。

  「戚將軍，你說實話，你當真這般討厭我？不願與我親近？也不願與我多說一個字麼？」宋寒霜直接忽略了他的試探，氣吁吁地直入主題。

  「今日我們就當面說清了，若是你當真討厭我，不願見到我一眼，我從今往後，就絕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也絕不會再糾纏於你！日後各自婚嫁，毫不相干！」

  「不是！我不討厭你。」

  戚燼聽罷頓時著急了，脫口而出的否定聽得宋寒霜心花怒放，但她表面還是故作傷心，低著頭故作難過，抬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

  「那你……是否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我……」

  戚燼急了，奈何嘴笨，心又慌，說不出那些討人喜的話來，急得額角青筋暴跳，絞盡腦汁想了許久，狠狠一咬牙，雙手抓住了宋寒霜的肩膀。

  他手心那滾燙的溫度險些嚇到了宋寒霜，但這一切看似魯莽，實際上戚燼並不曾用多大力，只是輕輕晃了晃她的身子，深怕把她弄疼了似的。

  「我……我喜歡！我是喜歡你的！我知道你為了我所做的一切，你是我見過最善解人意，最讓我心疼的姑娘！我……我數次午夜夢回，都曾夢到過你在路邊湖畔對著我笑！我……」

  戚燼臉色脹紅，想一口氣將這些羞人的話說完，卻無奈確實是詞窮了。

  「我……真的不是討厭你，我也並不在意什麼所為的病氣，我只是覺得，你為了我所做的這一切，不值得。」

  宋寒霜強忍著笑意，微笑著伸出手，輕輕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能聽到將軍這樣說，我所做的一切，哪裡還有什麼不值得的。」

  真是不容易啊！千騙萬騙，總算是騙到了他的一句真心話。

  這你情我願的事情就別再矜持了，有什麼好矜持的？

  幸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戚燼也是喜歡她的，保持距離多半是因為害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