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憶今思往

  戚燼的眉頭越皺越緊，心裡的擔憂也越發濃厚。

  他實在是不敢想像宋寒霜為了自己而病重的模樣，想見她一面的念頭卻又越發強烈，一時間內心陷入了強烈的掙扎。

  「哎，也難為將軍這麼關心霜兒，我與老爺心中甚是感激，這天色也不早了，既然將軍今日軍中無要事，那不如就在丞相府用膳吧。」

  常韻聽看出了他的猶豫，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女兒，娘這回可是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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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這麼麻煩，其實我……」

  戚燼覺得很是不妥，正要拒絕，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劇烈的咳嗽聲，那咳嗽仿佛肝膽都快被吐出來似的，聽得人心裡揪得疼。

  「咳咳！戚將軍，你……你來了。」宋寒霜抹了厚厚一層粉霜的小臉慘白慘白，眼下鼻尖均點了些胭脂，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綠瑤故作心疼地看著她勸著：「小姐，實在不行就別硬撐著了，奴婢還是扶您回去休息吧？」

  宋寒霜搖搖頭，步履艱難地往前廳走著，戚燼見此情景，臉色一凝，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個健步衝上前去，問問扶住了她的身子。

  「若是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出來了，你這……這又是何苦。」

  「我已經多日不曾見到將軍，心裡想得緊，今日就算病得再重，也要出來見你。」

  宋寒霜聽著他埋怨的話，心裡美滋滋的，病西施似的慘澹笑意打破了戚燼心中那一汪寧靜的池水。

  「莫要這樣胡鬧，你若是想見我，隨時可以派人來說一聲就是了。」

  宋寒霜心裡罵罵咧咧，乾脆一咬牙，狠狠咳嗽了兩聲，身子軟綿綿的，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綠瑤適時地放了手，戚燼無奈，只得僵硬地輕輕攬住她的腰肢。

  手幾乎都無處安放，碰到宋寒霜哪一處都很是燙手。

  「霜兒。」

  「將軍可是嫌棄我病氣重……既然如此，我……」

  「不是。」

  戚燼聽她這麼一說，頓時慌了神，為了證明自己並非此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乾脆放了手，讓她整個人都靠在了自己身上。

  宋寒霜也愣住了，沒想到事情居然進展得如此順利！不由喜從心來，柔情似水目光款款地看向他。

  耳邊傳來的是戚燼胸/口強烈的心跳聲，氤氳的熱氣熏得她臉色通紅，幸好有脂粉的掩蓋，這才不至於那麼明顯地被人發現。

  站在一旁的宋青宣看得直瞪眼，剛一回過神來就要衝上前去將兩人拉開，胳膊卻被常韻聽死死扯住。

  常韻聽瞪了他一眼：「老爺，既然今日戚將軍要留下來用膳，你就與我去膳房好好選幾道家常菜吧！」

  說罷，她不由分說，拉著宋青宣就快步離開了此處。

  宋青宣雖然被拉走了，但還是不放心，一步三回頭地往身後看，直到繞過了後花園，他這才氣吁吁地一甩袖子，猛地停下腳步，看著宋青宣吱嗚許久，卻又不能發作，急得抓耳撓腮。

  「夫人啊！你這是在做什麼！這兩人孤男寡女的，霜兒的名聲你都不要了？」

  宋青宣白了他一眼，這個榆木腦袋，簡直和戚燼有得一拼。

  「霜兒今天怎麼會病成這樣？分明我才看見她活蹦亂跳地要去錢莊換銀子啊！」

  「你這死老頭子！難道沒看出來，霜兒已經心有所屬麼？她喜歡的人不就是戚燼麼！」

  宋青宣恨恨地戳了戳他的腦門兒，兩人遠遠地地往前廳看去。

  宋寒霜依偎在戚燼的懷裡，滿臉幸福，她委屈地揚起臉看向戚燼。

  「將軍，我或許是感染了風寒，你還是離我遠些吧，免得也被傳染了。」

  「不用擔心，我不太容易生病。」

  戚燼淡淡垂眸，看著掛在她睫毛邊的一縷髮絲，心裡像是被這縷髮絲撓了似的，直痒痒，終於忍不住輕輕幫她撥開。

  隨即又像是著了火似的立即收回手，借著月光，宋寒霜能看見他火燒似的半張臉。

  「或許是風寒的緣故，我每日都覺得手冷，此時有將軍在，我倒是覺得好多了。」宋寒霜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戚燼被看得坐立不安，渾身發燙。

  思量許久，他才沉聲答道：「多喝些燙水，或許就暖了。」

  這……宋寒霜抽了抽嘴角，欲哭無淚，這話她該怎麼接？

  這話是誰教給他的！直男這種生物難道從古代就開始日漸興盛了嗎！

  遠遠飄來的聲音險些讓常韻聽笑出聲來，她強忍著笑意看著同樣蹲在花叢中地宋青宣，他正無奈地看著遠處的一切。

  「這戚燼還真是個不開竅的木疙瘩，和你年輕的時候真是像。」她感嘆地伸手為宋青宣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袖口，也甜甜地笑了。

  「嗯？胡說，我年輕的時候分明要比他機靈許多，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在湖邊上看中了一支簪子，我隔天就差人送到常府里了，比這小子靈光多了。」宋青宣不滿地辯解著，眼神里卻滿是對這母女兩人的寵溺。

  「行了行了，你就給孩子們多留點兒時間吧，就衝著咱們霜兒這一腔熱情，戚燼就算是塊冰也該融化了。」

  說罷，她就與宋青宣離開了此處。

  宋青宣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宋寒霜和戚燼的事，心情十分複雜。

  原本是一件極為普通的事，他只要摸透了兩人的心意，現在就可以向皇上求一紙婚書賜婚給兩個孩子。

  只是為何偏偏是戚燼。

  常韻聽只關心兩人是否情投意合，卻不知戚燼的身份非同尋常啊……

  此時朝中並無幾人知曉，卻也是乾皇的一塊心病。

  晚間用膳，宋寒霜和戚燼挨在一起坐下，面對長輩都很是害羞，大家都一言不發地吃著菜。

  常韻聽唇角含笑，眼神示意宋青宣。

  這場景真像是一家人團聚，女兒女婿在家一起吃飯啊。

  可思及至此，常韻聽又有些犯愁了。

  「你們可曾聽說南疆使團來京城了？目的就是為了選朝中一名適齡女子和親？」

  「夫人，這話現在說了幹什麼。」

  宋青宣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也是他所擔心的，他的女兒這麼優秀，這般靈動可人，雖然身子骨差了些，卻也難保不會被南疆人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