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絕望的哀嚎

  不知道B市那些人之間逐漸產生的化學反應的橙舒，已經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沉浸在劇組是裡面了。

  飾演女兒幼時的小演員剛剛拍攝完了最後一部戲，小小的年紀在這個地方過著不大好的生活，這會的表情皺巴巴的看著有些好笑。

  「姐姐，路過我們家的時候記得找我們哦！」小丫頭抱著橙舒的腿，可憐巴巴的說著。

  那大眼睛長睫毛簡直讓橙舒心都化了。

  「好，姐姐要是去的話，一定去找你。」揉著對方的小腦袋，這丫頭真好哄，自己就給了點零食給對方，就整天姐姐長姐姐短的跟在自己屁股後面。

  「嗯嗯。」小丫頭點著自己可愛的腦袋，張開手做了一個抱抱的姿勢，被橙舒抱起來之後，直接對著橙舒的臉親了一口。

  這「吧唧」一聲，可真的是讓周邊的人樂開了懷。

  「嘖，則算是熒幕初吻嗎？」有人調侃橙舒，橙舒只是笑著，表情有些寵溺。

  「哼，姐姐樂意被我親，你還想不到呢。」小丫頭倒是護短的很，噗嗤噗嗤的刺溜下來後，瞪了那人一眼就跑了。

  

  「嘖，小人精。」這下更多的人笑開了。

  這麼個小活寶在劇組，也是添了不少樂趣的。

  橙舒在這個劇組裡面的第一場戲是明天開始，等會開始的則是飾演妻子的蔣英紅將女兒分娩下來之後，和父親告別的那一幕。

  土坑燒的火熱，如今正是深秋，妻子的身上卻是一片冰寒，而她的孩子，正在肚子裡急切的想要出來。

  她躺在床上，汗已經打濕了被褥，因為疾病而變得稀疏的頭髮黏在一起，一縷縷的，貼著臉頰。

  男人跪在床榻邊上，給自己的妻子擦著汗，一遍又一遍的，卻看著自己妻子的臉色愈發的蒼白。

  男人的表情也逐漸變得痛苦和無措起來。

  他的妻子，用自己最後的生命，孕育了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即將來到人世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該如何幫助自己的妻子，該如何撫養這個孩子，這些對於他而言，似乎都是很緊迫卻永遠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接生婆已經來了，在外面吩咐著什麼呢，男人握住妻子的手，緊緊的。

  他害怕這一放下，對方就再也沒有力氣握住自己的手了。

  「慧慧，堅持住，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她一定會很喜歡自己的阿娘的。」

  男人的聲音帶著哭腔，他這個賢惠溫柔的妻子，這麼好的一個人，才二十多歲，卻就要離開自己，離開世界了。

  老天爺竟然是如此的不公嗎。

  「成亮，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將我們的孩子養大。」

  「我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夠幸福。」

  「成亮......我好痛，好痛好痛啊！」

  女子喊著，聲音有些疲憊，聲嘶力竭是絕望的哀嚎。

  她不想死，她才二十多歲呢，可是上天就是如此眷顧她，想要她早點上去，她想拒絕，卻拒絕不了啊。

  她能做的事情，就是給自己的丈夫留一個念想。

  自己是要死了，可是丈夫還年輕，還能活很久很久，自己大不了的，等他幾十年就是了。

  「好，好，我答應你慧慧，別說話慧慧，你不會有事的。」

  明明是懷孕，明明吃的食物已經是家中最好的東西，可是他的妻子依舊瘦骨嶙峋的。

  十月懷胎的肚子，也是小小的，之前還有醫生說，這個孩子出生之後可能會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不問題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是自己妻子用生命給自己留下的寶貝，就算是個傻孩子，他也一定會讓他們的孩子幸福的。

  「成亮，成亮，你出去了，產婦是要見血的，你在外面等著去。」

  接生婆喊著，幾個婦女也是推搡著讓他離開。

  男人不想走，依舊拉著自己妻子的手，卻見對方抬起虛弱的臉，對著自己搖搖頭。

  「成亮，出去吧，我沒事的，真的。」這種安慰，在這種時候，或許他都沒有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

  可是夫妻一場，對方的心思他知道，對方不想讓自己看到她等會狼狽不堪的一面。

  「好我出去，我等著你。」親了親對方的額頭，男人腳步有些踉蹌的走了出去。

  背對女子那一刻，臉上佯裝的堅強終究是退去，悲痛席捲了他的所有。

  門被關上，產婆在說著什麼，很快的，悽厲的叫聲傳出，可見產婦是多麼的痛苦。

  男人聽著聽著，淚水已經盈滿了眼眶，他抱住自己的頭，緩緩的蹲在了地上。

  壓抑的哭聲傳出，周圍的人皆是露出的悲痛和哀婉。

  這種直面死神的疾病，他們也束手無措，這是有錢也不一定能醫治好的疾病。

  死亡，早早地就在這個家中等待著了。

  起來的叫喊聲還在繼續，接生婆安慰的聲音也許給會產婦一些信心。

  幾次走到門口的男人，終究沒有推開那扇門。

  也許，也許自己剛剛見到的就是自己妻子最後一面。

  他只是希望，到了最後的時候，自己能陪在妻子身邊罷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外面的人等候著焦急，問話幾次，裡面的聲音有些模糊聽的不是很清楚。

  耳尖的卻是知曉，情況可能不大美妙產婦有一會沒有出聲了。

  又過了許久，裡面傳來了驚喜的聲音，門被打開。

  「生了，生了，是個女娃娃。」喜悅的聲音，似乎盪開了瀰漫的哀傷　。

  男人直接沖了進去，看著那抱著孩子正笑的溫柔的女子，腳步頓了頓。

  床榻上的蔓延的血色染紅了他的眼，淚水流了出來又被擦掉。

  男人坐在床上，連同那個孩子一起抱住了。

  嘹亮的哭聲響在耳邊，這是新生命降臨的樂章。

  「成亮，你可知道，當年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後來知道家裡人給我說的親事是你，我真的很高興，很期待。」

  妻子絮絮叨叨的說起了自己的小秘密，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嫁給你做妻子，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了。」

  「成亮，以後，辛苦你了。」

  抱著他腰的手逐漸的垂落，那雙明亮的眼睛也逐漸的閉上，男人早已經泣不成聲。

  寬大的肩膀在不斷的顫抖著。

  他的妻子，丟下他，離開了。

  「啊，啊啊啊！」孩童的哭聲還在繼續著，希望的種子，終究是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