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爸爸 二

  李艷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一些被塵封的記憶。

  母親哭喊著罵繼父，「畜生，她還那么小，你怎麼下得去手？」

  繼父說了什麼，她不記得了，只是從那以後，她被送回了鄉下外婆家。

  直到外婆死後，她才又被接到了母親身邊，而她也因為害怕和年齡小，下意識地遺忘了那次經歷。

  李艷在石成福的怒火中，跌落在地，暈了過去。

  「艷艷！」

  

  暈過去仿佛聽到了啊福的焦急呼喚聲，是她的聽錯了嗎？

  石成福看見李艷暈倒的那一刻，心裡確實挺慌亂的，然而當他伸出手想把她抱起去醫院時，他又頓住了手。

  他冷冷地看著地上雙眼禁閉的李艷，狠了狠心直接越過她，進了婚房隔了一間的房間裡躺下。

  ………

  當李艷再次醒來時，客廳里一片漆黑，寂靜地可怕。

  她失落地自嘲一笑後，撐著有些眩暈的腦袋回了婚房裡休息。

  從那以後，夫妻倆人就成了同一個屋檐里的陌生租客一般的關係。

  李艷每天早起做好早飯後會提前離開，前往公司上班。

  而石成福後起，吃過早飯後再去上班。

  至於中午他們都不會回家。

  到了晚上李艷下班買菜回來做好晚飯，自己吃過後，再留出一份溫著給半夜回來的石成福。

  一個心中憎惡，一個心中有愧，為了生活，也只能心照不宣地同住在一間屋子內。

  兩個月後，李艷在上班的時候，又因為頭暈而倒下了。

  她被同事送到醫院後，醫生診斷後問道：「上次月經是什麼時候？」

  李艷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八月………」

  醫生嗯了一聲，「那就沒錯了，孩子已經有三個月了，你貧血有點嚴重，要注意點。

  現在懷孕，也不適合吃什麼藥物，多注意一下食補吧，營養攝入要均衡。」

  「好的，謝謝醫生。」

  李艷手裡拿著B超單，有些茫然地在同事的陪同下，離開了醫院。

  耳邊還傳來了同事祝賀的聲音，「可以啊，剛結婚就懷上了，恭喜啊！滿月酒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們。」

  「好。」李艷臉色蒼白地笑了笑。

  …………

  晚上石成福回家後，居然破天荒地看見了李艷坐在沙發上等他。

  本來想無視她，收衣服洗澡睡覺的，結果腳步卻被她的下一句話給定住了。

  「我懷孕了，已經三個月了。」

  石成福冷笑了一聲諷刺道：「我們結婚才兩個多月，你懷孕三個月？」

  李艷心累地揉了揉眉頭，「你有點常識好不好？懷孕周期是從最後一次月經結束那天開始算的。」

  「對，我沒常識，起碼我不騙人啊。」

  見石成福急著要回房，李艷心裡難受地追問道：「那孩子怎麼辦？」

  「隨你。」

  客廳里又恢復了平靜，李艷出神地看著客廳牆上掛著的婚紗照。

  她不怨石成福，她怨自己……

  李艷最後還是決定生下這個孩子，她知道石成福不會養孩子的，只能自己堅持著上班。

  每天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在公司里做表格，早出晚歸坐地鐵，還要給石成福做早餐和晚飯。

  期間石成福的父母來過家裡一次，發現她懷孕了，很滿意，對她噓寒問暖的。

  石成福不想爸媽擔心，所以全程強顏歡笑著應對著父母的叮囑，配合著李艷演恩愛，安撫父母。

  等他爸媽離開後，又去了廁所里嘔吐，離開家門，宿醉一夜。

  ………

  預產期到了後，李艷無奈地請了產假，自己提前去醫院住著。

  家裡的房貸和開支一直是她出的，所以她手裡的積蓄其實不多。

  會做設計圖的她，只能背著公司，偷偷接了不少私單，存下了生產所需的小金庫。

  至於繼父那邊，李艷再也沒有寄過錢回去。

  也不知道那人是愧疚還是答應過去世的母親什麼，那人居然也沒來鬧，這讓她很不解，卻也鬆了口氣。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那個人了，他毀了她的一生………

  十天後，李艷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女嬰，面色蒼白地坐著120的車回到了他們的家裡。

  因為錢不夠，所以她沒有訂月子中心，幸好，她是順產的，打了幾天針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住院這十天來，石成福一次也沒有去過醫院。

  李艷依舊沒怪他，看著熟睡的女兒，心裡一片柔軟。

  生下女兒的第二日，她就打電話跟石家父母報喜了，只是聽說是女兒後，明顯能感覺得到他們突然的冷淡。

  石母還抱歉地說：「艷艷啊，你大嫂這裡，東東還小，所以媽走不開去照顧你月子了，讓啊福好好照顧你哈。

  別怪媽，實在是這邊離不開人。」

  李艷也很大度地笑著回答道：「沒事，東東確實還離不得人，媽你們忙你們的就行，我們這邊可以的。」

  李艷覺得自己沒資格要求什麼，買房的時候，老兩口都出了不少錢，平時又是跟大哥大嫂們住的。

  所以能不能照顧她月子這種事，來不來都是人家自己的意願。

  …………

  出院後的第三天，石成福才出現在婚房裡。

  他表情隱忍著厭惡，踏進了這間讓他渾身難受的房間。

  「拔她一根頭髮給我。」

  石成福已經在李艷的朋友圈裡得知，她生了一個女孩，所以此刻知道那是個母嬰。

  李艷正在哺乳，猛地聽到這句話，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這位早已變得完全陌生的愛人。

  「快點！」

  在石成福的催促下，李艷眼含淚水顫抖著手，拔了女兒頭上的一根小胎髮。

  「嗚哇~~」

  「喔，寶寶乖哦，媽媽吹吹就不痛痛了，咱們喝奶奶啊。」

  石成福沒有心思待在這裡看李艷哄娃，他接過那根頭髮，裝在透明袋子裡，就出門了。

  他把兩根頭髮，送到了醫院的檢驗科後才離開。

  沒錯……他是要做親子鑑定，如果是他的種，那麼他允許她們繼續住在那棟房子裡。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

  三天後，當他拿到了報告單，結果很顯然，孩子是親生的。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又有些悵然若失。

  可石成福依舊接受不了李艷母女，甚至後來還在外面找了一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