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海闊天空 第八十章 終篇/落幕

  羅遷愣了一下，那張面孔有些眼熟。他皺了皺眉頭，突然想起來了：「是你……」一旁的姑射村覆轍鳳飛天走過來，將鳳飛天交到他的手上，然後退開一旁認認真真地對這兩人行了一禮：「抱歉，不小心打了大嫂，打了以後才知道是大嫂，多有得罪。」

  聖主——費勝，當年天湖站賽，非要成就一段傳奇，幫助羅遷意外獲勝的那個青年人，竟然是聖界儲君。羅遷萬萬沒有想到，劍拔弩張之後會是這樣的結果。費勝顯然早就知道了，今天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戲，目的顯而易見，為了達到費勝要求的「傳奇性」效果。

  羅遷側頭看了看姑射村：「你的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那裡聽過。」姑射村一笑：「我妹妹就是姑射蓉，多謝你那半塊玉！」羅遷恍然，原來是那一次自己去給人醫治「性冷淡」的那個女孩，自己當時找不到姑射世家，將那半塊玉佩掛在私家職業者協會任務網上，後來一直沒去查看，顯然是有人完成了這個任務。

  姑射村一笑道：「爭了你的聖石的人，正是堂堂聖主陛下！」羅遷哈哈大笑，費勝卻衝上來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喂，我的故事，你到底有沒有幫我宣傳！」羅遷笑得肚子疼：「你別著急，我還沒死了，傳奇故事怎麼能傳揚開？等我成了仙界的傳奇，你才能成為傳奇之中的傳奇——傳奇之傳奇！」

  費勝歪著腦袋想了想，他帶著珠簾玉冕，講究四平八穩，這麼意外腦袋，嘩啦一聲玉冕掉了下去。費勝也不去管，眯著眼睛一笑：「傳奇之傳奇，嗯，這個名字我喜歡。」

  姑射村在一旁道：「你就了我妹妹，也就是未來聖后，聖主陛下自然要給你點好處了。再加上你這麼大的勢力，把你放在域內，他也很不放心哪。」他雖然一口一個聖主陛下，但是三人大小一起長大，姑射村對費勝壓根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毫不留情的揭了他的老底。費勝臉上一紅，半真半假的和羅遷說道：「域外雖然廣大，但是危險眾多。我把域外給了你，未必就是賜給你一份富貴。你還要在外面保護朕呢。」可不是嗎，費勝的域內是和新，如果域外的域外有什麼危險，首當其衝的將士羅遷。

  羅遷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姑射蓉說你當時在閉關，可是你現在已經是九階高手了，那就是說你閉關之後成為了九階高手？」姑射村道：「沒錯啊。」羅遷想起來巴斯摩大師的話，他試驗了一下，用星湖中的星核製造了一個九階高手：「你和巴斯摩大師是什麼關係？」姑射村道：「他是我的導師。」羅遷愣了一愣，破口大罵道：「我就說，這個老不死的肯定事先就知道了，所以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可恨、可恨、太可恨！」

  ……

  

  星空之中，光芒橫流，三大寇隱藏了自己的實力，他們一共有七名九階高手，可是在和聖廷決戰之時，這七名九階高手不但沒有起到奇兵的作用，反而被打潰不成軍。聖廷十名九階高手以排山倒海之勢壓了上去。

  就在三大寇疲於抵擋、戰況焦灼的時候，後防消息傳來：已知來歷不明的人嗎襲擊了域外三大寇的大本營。敵人實力強大的可怕，十一名九階高手，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三大寇域外實力徹底清除。

  潰敗已經不可阻擋，一道道光芒好像五顏六色的流星一樣從星空中划過，域外叛軍四處逃竄，聖廷大軍正在一步步地完成合圍，指揮這場戰鬥的，正是冷酷的姑射村。

  ……

  「殿下、殿下，請您把九龍爪臂往外轉一轉，對對，就這樣，有龍寄生的五個格檔朝外，這樣才顯得威風一些……」一個帶著鴨舌帽和黑框眼鏡，披著馬甲的傢伙小心翼翼的跟羅遷建議。

  他的面前，擺著一台形狀古怪的機器。是聖器化了的數位照相機。

  幾個造型師圍繞著羅遷轉來轉去，使用了無數用聖界原料製成的髮膠、摩絲之後，終於將羅遷的頭髮擺弄成了一個地球古羅馬角鬥士的造型。

  周圍幾個聖人舉著銀白色的折光板，聽從那名攝影師的指揮，不斷地走動著，嘗試著各種角度，給羅遷拍攝出效果最佳的照片。

  羅遷頭戴鐵製的頭箍，身穿古羅馬戰甲，披著一件大紅的披風，風行法術吹動下，披風獵獵作響。九龍爪臂特意露在外面。

  九龍爪臂之中，已經寄生了五條小龍。原本只有三條，後來費勝又送給他兩條。這兩條小龍是聖界生物，有了它們的聖氣掩蓋， 九龍爪臂可以堂而皇之的在聖界使用了。

  這造型，當真是又眩又庫。羅遷從人界抓來的攝影師激動無比，不斷的變化著各種角度，咔嚓咔嚓的拍出一張張高清晰度的照片來。

  「好了殿下，這一套西方武將風格的寫真就算完成了。」攝影師恭敬說道。羅遷隨手撕下了披風，問道：「我們完成了多少？還剩多少？」

  攝影師拿出一個本子來，咬著筆說道：「我們完成了專門針對花痴女的浪漫王子風格、專門針對野蠻戰士的狂野王座風格，專門針對御齋族的陽光萌男風格，還有剛才完成的專門針對欲望熟女的斯巴達三百勇士風格，四種。還剩下專門針對冒險者的星際開拓風格，專門針對學院派的書香世家風格，專門針對野心者得權力攀登風格，還有專門針對白領一族的地中海猛男風格，還剩下四種。」

  「老闆，」南宮絕在一旁給他換服裝：「這一整套不同風格的寫真拍出來，我們往聖人飛升的選擇頁面上一掛，針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宣傳效果，用不了多久，我們域外的人口就可以超過域內了。」

  羅遷側過臉，很熟練的平靜面孔，讓造型師用粉刷在臉上揮舞兩下，這才回過頭來說道：「這不是競爭，我們和域內是合作關係，我需要冒險者來開拓域外，需要工人來開採礦石，每人怎麼行？反正費勝的域內人滿為患，我多拉些人也沒關係。」

  「我們給他們礦石，他們給我們聖石。我就奇怪了，域外這麼廣大的地方，竟然找不到聖石……」他猛地瞪了南宮絕一眼：「你還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給我找聖石！」一腳踹在屁股上。

  滴滴滴、滴滴滴……一陣聲音響起，羅遷從懷裡掏出有聖石卡改進的電話：「聖主陛下，您有什麼事情？」費勝在那一頭大叫：「老羅，讓你的GM給我刷出十把八把屠龍來，我今天要砍死那幫B小子！」羅遷趕緊把電話從耳朵邊拿開，直到費勝的聲音小一些，才放在耳朵便說道：「陛下，您又被人菜了？這次您不會又亮出了自己聖主的身份吧？」費勝在那邊氣呼呼的說道：「當然亮了！這次筆上次更慘，MD他們竟然說自己是先主，想當我老子。你趕緊把屠龍給我搞來，我約上姑射村，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這可是為了我那死去的老爹！」

  羅遷苦笑，自從他把同頻共振魔法引入聖界，開發了聖界網遊，整日遊手好閒的費勝就沉迷了。可惜這小子多少有些不識時務，總是在遊戲中亮出自己的身份，可惜根本沒人信——整個伺服器，起名叫做「我是聖主」「聖主之主」「聖主之父」的ID一片一片，偏偏他每次PK輸了之後總還跟別人報上名號，想「震懾」對方，結果反而被殺的更慘。

  羅遷無奈道：「陛下，您不應該找我啊，我只是運營商，您去找姑射村，他的導師巴斯摩大師才是最大的GM呢。」費勝一想：「也沒錯，我不跟你多說了，我要去找神兵，我要去報仇……」

  費勝那邊剛剛掛了電話，有一個電話撥進來，羅遷一看號碼，不敢怠慢，先問清楚：「喂，是哪個老婆？」鳳飛天的聲音響起：「是我。」羅遷會心一笑，另外一個聲音接著道：「還有我。」是裴澀菲。

  鳳飛天的聲音有些發膩：「我把澀菲帶上來了，今晚兒上就咱們三個人……」羅遷心頭一陣火起，當然不是怒火，而是慾火。

  他早就想嘗一嘗一龍二鳳的滋味，而且還要是師徒。扭扭捏捏的和鳳飛天說了幾次，她都不答應，好不容易前兩天說服了鳳飛天，隔天彩衣魔女就反悔了。沒想到今天自動送上門來。

  羅遷忙收了線，朝四周揮了揮手：「天色不早了，手工收工！」心裡頭一股邪火，說什麼也拍不下去了。攝影師看看窗外，分明日當正午：「殿下，這時間還早啊……」羅遷大怒，一腳踢飛之：「我說收工就收工！」

  羅遷一甩道具，急匆匆地走了。留下一幫人，問攝影師：「導演，怎麼辦？」攝影師沒好氣道：「還能怎麼辦？人家是大牌，不拍就不拍唄。」

  ……

  乾擎雷站在宮門外，域外王殿雄渾壯麗，暗紅色的宮殿，金色殿頂，好像一輪金日，壓在層層紅霞之上。

  仰頭望，一道道台階好像天梯一般一直通往網點的最高層。那裡，就是域外之王接見群臣的地方。所有域外臣民，都要從這裡一步一步登上去，彎腰弓背，以顯示自己對域外之王的尊重，不敢冒犯。

  飛升聖界的乾天波容顏返老還童，已經變成了一個壯年的男子。來到聖界的時候他很奇怪，竟然還要選擇域內域外。不過看看介紹，他就明白了：域內安定，但是各大勢力把持，想要出頭難上加難。域外雖然荒蕪，但是機會眾多，只要自己把握得好，很容易就能幹出一番事業來。

  乾擎雷在仙界，乃是一方豪傑，連當年的太清帝都要尊他一聲「乾老」的人，又怎麼會甘於人下？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域外。

  幾十年的打拚下來，在域外總算也是小有成就。他這樣的人，原本連站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不過他在三個月前的一次域外探險中，意外發現了一座聖石礦。儘管是一座十分貧瘠的聖石礦，但是這個發現意義重大，所以他獲得了域外之王的接見。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這聖界內和聖主平起平坐的傳奇人物，乾擎雷心中一陣激動。他懷著激動而又忐忑不安的心情肅立在殿下等候。

  台階上快步跑下來一個人，從看到哪個人從殿中出來，到他一路飛奔，一直跑到台階下來，足足用了一盞茶的時間。

  「王上有命，宣雷擎晉見！」

  雷擎是他現在的名字，他不願被人知道當年叱吒風雲的乾家老爺子到了聖界還要從最低層慢慢往上爬，所以給自己改了名字。

  「草民，雷擎，遵旨！」他爬下去叩拜一下，起身慢慢往台階上走去。他可不敢飛快地跑上去，那樣的話既顯得不夠敬重，又會讓人懷疑他別有用心，只怕者看上去空蕩蕩的台階兩側，立刻會湧出一大批聖兵將他壓倒在地。

  一步一步往上爬，乾擎雷心中不敢有絲毫不滿，這長長的階梯足足走了頓飯的時間，乾擎雷終於來到了大殿門口。

  抬頭仰望，大殿頂上高懸著金匾，上面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海闊天空。是呀，域外不正是一個海闊天空的世界！

  殿門口的門檻很高，乾擎雷小心翼翼的撩起袍子，祝福自己莫要出醜。他小碎步走進殿中，推倒便拜：「草民雷擎，參見我王。我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羅遷對這個「極具意義」的事件並不看重，他的早已經遍布聖界，聖石滾滾而來。不過身邊的人都說這個雷擎該賞，既然如此，那就召見一次吧。

  羅遷露出一個模式性的笑容，虛抬手掌：「平身。」乾擎雷眉頭一皺，這個聲音好耳熟啊，他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抬起頭一看，一剎那乾擎雷如遭雷噬，呆若木雞。

  怎麼會是他！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來，要參拜的人竟然是當年被自己逼出家門的廢子！他不是在仙界嗎，怎麼會成了聖界之王！

  乾擎雷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懊悔、困撓、妒恨？都不是，都沒有那麼簡單。

  王座之上的羅遷已經認不出今日的乾擎雷了，也可能是他認出來了，可是卻不願意認罷了。無論如何，乾擎雷是不會知道了。他木然而機械的回答著羅遷的問題，心中始終不得寧靜。

  羅遷也擺出了一幅明君的架勢，對他噓寒問暖，關懷民生的樣子。

  這一場接見，在域外的歷史上被銘記，但是對於當事人乾擎雷來說，更加讓他刻骨銘心。

  ……

  乾擎雷木然的退下來，羅遷的臉色迅速的冰冷下來，他很明白，自己裝做認不出來，乾擎雷還會好過一點。

  對這個爺爺，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不過至少有一點，他今天的好心情被破壞了。

  「嘀嘀嘀……」聖石電話響了，羅遷一看，竟然是從仙界打來的。為了方便謝棠她們和自己聯繫，羅遷請巴斯摩大師改動了一下界神巢，仙界的電話也可以接進來。

  「都有誰在？」羅遷還是先問清楚。三個清脆的女聲一起道：「我們都在。」

  「啥事？」羅遷的情緒不高。那一頭沉默了一下，羅遷又追問了一句：「什麼事情？」小寶兒奶聲奶氣在那邊說道：「爸爸、爸爸，我偷聽到了，三個媽媽說，把你騙回來，她們今晚上要一起把你榨乾，你可千萬不要上當啊……」

  羅遷眼睛一亮：世界還是很美好的，什麼該死的豪門恩怨，讓他見鬼去吧！「好，我馬上回去！」

  「殿下、殿下……」攝影師從後面追出來：「今天不是說好了拍艷照寫真嗎？」羅遷一腳飛過去：「沒眼色的傢伙，本王今天要處理事關國計民生的重大事務……」

  （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