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是我不對

  看著車輛絕塵而去，錢多心裡五味雜陳。

  「那個……司機……真的……沒事兒……麼？」

  「把他留下來就是為了把幾具屍體拉回去，不然你以為呢？」於燈拍拍手。

  「轟隆隆」

  天空積聚更多烏雲，太陽明晃晃地在空中掛著，光線剎那間昏暗不明，照在人身上斑駁陸離。

  「回去。」

  於燈開車，駕駛位置的擋風玻璃碎裂，有風灌進來，涼意襲人。

  「之前在熟郡，我不是故意想把你丟下的。」

  

  「嗯？」錢多終於能鬆口氣欣賞窗外的美景，聽到這話驚訝地看向於燈，「什麼？」

  「那時候鈴花找上我，說她有個計劃。」

  一個月前。

  別墅內，於燈正在檢查鈴花喝得礦泉水。

  連著三天身體不適，他可不信是身體出了問題，畢竟礦泉水怎麼也比森林間的溪流要乾淨得多。

  除非……是水裡有問題。

  「你在看什麼？」鈴花一身漂亮黑裙，斜斜地依靠在牆上。

  於燈頭都沒抬，「不去逛街？」

  鈴花妝容帶著明媚驕縱，表情卻是冷漠駭人。

  「這水有問題。」

  於燈這時疑惑抬頭，「你早就知道？」

  鈴花點頭，「如果我不是被困在小烏村，或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水中有一種能控制神經的東西，這也是為什麼每個能被叫得出名字的人，飲用水都是由富竹統一安排。」

  於燈無趣地把水放回冰箱，「有什麼事兒，說吧。」

  鈴花遲疑，好半晌最終開了口，「你能不能把錢多撇出去？」

  「呵~看來是個很危險的事情。」

  鈴花低頭看向沾滿碎鑽的鞋尖，「我想端掉這個組織，請你幫我。」

  回憶戛然而止，於燈把車開得極慢，「後來的事你也知道，我把你打個半死，讓你我之間徹底斷了聯繫，我想你應該會離開這裡，沒想到你夠執著，直接混進去當臥底。」

  錢多，「……那你……倒是……暗示的……明顯點。」

  於燈，「之前的事兒，是我不對。」

  窗外的風突然裹了下眼睛，錢多捂著眼哀嚎。

  於燈：……不至於這麼哭吧？

  錢多：我@#%￥#，什麼玩意攻擊了我的眼睛？！

  兩人回到木屋，裡面已經被收拾地乾乾淨淨，半點血漬都看不到。

  一粒拿著不知什麼時候揪下來的三笠羽毛，跟跳大神似的在屋內四處搖晃，走兩步晃十下，直到屋內被臭氣一整個穩住，才衝出門大口喘息。

  「大哥！」兔子從森林裡狂奔而來，「沙子沒了！」

  錢多，「沙子……怎麼又……沒了？！」

  於燈拍了拍車，「無所謂了，這裡的事兒跟我們沒有關係。蘇山的屍體送回到立竹，也不知道他們來不來得及派人過來調查。」

  錢多，「三笠呢？」

  一粒舉著羽毛得意，「她說要去找趙金木來著，昨天就消失了。」

  「我……知道了。」錢多突然想起趙兩兩，她跟蘇山差不多時間消失，不可能自己遁走，一定是要做什麼。

  沙子？

  不，是沙子下面東西。

  於燈拍了拍錢多肩膀，「等回到熟郡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站在旁邊的周六和香姑想到早上打開木門時的慘烈場景，捂著胃要吐。

  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真的有人會生出三頭六臂，也會有人把自己的腸子扯出當兇器勒死別人。

  「今天就走麼？」香姑看了眼周六，「能不能過兩天」

  「該走就走，不要留戀。」周六截住香姑的話頭，隨後讓藏在陰影里的琉璃過來，拿過石塊雙手遞給於燈，「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合適，幫我們報了仇，也救了我們，這塊石頭不僅僅是那些黑石，它更是個鑽石，很值錢！給！」

  於燈不是第一次拿過石頭，這次倒是借著自然光線認真看了看。

  橫截面散發令人目眩的七彩光芒，橫著對向光線，竟是無比透明。上面有一層粘粘的血跡，不知道是琉璃的，還是旁人的。

  周六把香姑扯過來，「您能不能幫我們最後一個忙，把小香帶出去？」

  於燈把石頭扔進車內，一粒和兔子早就鑽到車后座等著，還有一道瘦弱的身影，生生硬擠上去，兔子的眼珠都快爆出來了。

  於燈，「現在外面這麼亂，與其出去不如留在這兒。」

  周六連連搖頭，「還是走了好，還是走了好！」

  於燈倒也沒拒絕，「行，不過說好了，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下車，我們沒錢，自己準備接下來的路費。」

  「行，行！」周六就差給於燈磕頭。

  香姑眼眶發紅，急急去木屋後面，老村長只有一絲呼吸，此時卻迴光返照，緩緩睜開一隻眼。

  錢多把兔子和一粒拉下車，「還不著急……走呢……下來抓……動物去。」

  一粒這幾天可謂是飯來伸手，充分感受到偷懶的美妙和團隊協作的好處，心生一計，「你這是讓我親手對同類下手，我做不到！」

  錢多，「哦……那你餓著。」

  一粒挎著熊臉，「你跟嗚嗚越來越像了！！」

  錢多和於燈兩人去獵大一點的野豬，接下來他們不會在密東區停留，直接回到熟郡，算是他們在這裡的最後一頓飯，自然要吃的豐盛點。

  一粒和兔子負責抓小動物，給周六留點口糧。雖然靠近森林，但他沒有槍沒有刀，錢多他們走後估計吃飯都成問題。

  周六敲敲打打弄出幾個木框，干一會兒，抹一把眼淚。

  桃花閒著坐等吃喝，琉璃小心挪到她旁邊，愣了好半天。

  「你有事兒？」

  一分鐘後。

  「有。」

  「啥事兒？」

  三分鐘後。

  「嗚嗚，走麼？」

  桃花翻了個亮閃的白眼，「當然了，我男人的男人，啊不，我男人的男朋友，也不是，我……關你屁事，滾！」

  五分鐘後。

  「我也想，走。」

  真要是這麼嘮下去估計都已經是天黑，桃花乾脆直接觸及她的思想。

  於燈和錢多穿著吉利服趴在地上，已經等了快半個小時。

  「你這……行不行？」

  「行。」

  「要不我……直接……去抓？比較……方便。」

  於燈摁住他，「引誘，我之前都是這麼獵鹿。」

  錢多，「可……我們……獵的是豬……還是……野豬……我……比較……有經驗。」

  「不行。」

  「可是……」

  兩人爭論不休之際，野豬和人影同時撲過來。

  十秒後。

  錢多制住了人，於燈制住了野豬。

  桃花被錢多壓在身下，姿勢不雅，但她好喜歡。

  「你……你怎麼……來了？」錢多彈簧一樣站起，眼前瘦弱的女孩，一頓能吃下一個豬腿！還能侵占別人大腦，讓人防不勝防。

  桃花滿面春風的站起，半掩著臉，「琉璃說她喜歡嗚嗚，想跟你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