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合作

  半下午，天氣突然陰沉，似有大雨徵兆，卻偏偏落日從烏雲旁側跳出來，灑下一片光輝。

  半圓建築籠罩在既陰暗又帶著光的地方下，極不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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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樓實驗室里，肖朗坐在一堆垃圾上，雙目呆滯雙手下垂，蒼白的臉色讓人想起生命搖搖欲墜的病人。

  十七被打昏，後背傷口極深，刀哥剛剛把人帶走送去醫治。

  「你這實驗室是怎麼了？」小花穿著白大褂，濃妝艷抹，略帶嫌棄的皺眉，「大哥是給你不少資金，你也不至於這麼浪費吧？閒花不完可以給我呀，你都不知道我那些個器材都破的」

  「出去！」肖朗聲音不大，卻帶著十足的怒氣。

  小花微微一笑，眼睛幾乎看不見，腳上的高跟鞋有些歪扭，似是無法承受體重，無聲哀嚎。

  「看來實驗還是沒成功。」小花側著身子走進來，不小心踩到一塊碎玻璃，一腳下去直接成粉末狀，「實驗是在老博士的基礎上進行改良，其中利弊你心裡比我清楚。何必執著？不行就是不行」

  「你胡說！」肖朗猛地站起來，呲目欲裂，恨不得把小花直接撕碎，「爺爺的實驗並沒有完全失敗……只要再改良一點點……一點點……」

  小花臉上全是譏諷，「瞧不起」三個字就差掛在腦門上。

  「改良？你改良多少次了？是，老頭子的實驗中是有一兩個發揮出異能的人類，可是你想想，萬分之一的概率，你覺得那位會同意？」

  肖朗氣憤難當卻又啞口無言。

  失敗的實驗就像滿是瑕疵的瓷器，註定只能被捨棄，被踩碎。

  「你來，只是想看我的笑話？」

  肖朗與小花都是研究人員，只是方向不同。

  傳承爺爺的肖朗實驗多數殘忍，但效果很好，因此受到大哥的倚重，而小花不同。

  她天資聰慧，對實驗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和流程，多次在重要關頭出力，地位也是越來越上升。

  兩人越看對方越是不順。

  小花批判肖朗實驗沒有人性，肖朗則看不起她低端的實驗手段。

  至於其他沒有作品研究人員，此時在地下安安靜靜地躺平中。

  小花嘆氣，「你的心眼可真不像個男人。」

  肖朗氣憤上前，「你說什麼？」

  小花嘿嘿笑著，「我這人心直口快的，說話不經大腦你可別介意。」

  肖朗：……

  「眼看最後的期限也快到了，你心裡著急我也知道，不如我提個意見，你我聯手，如何？」

  肖朗睜大的眸子微微眯起，「不信任」三個字直接寫在臉上。

  小花不惱，輕步慢搖地靠近，輕輕碰了下肖朗的肩頭，語氣魅惑，「放心，我對你爺爺的實驗沒有興趣，對你的實驗就更沒有興趣了。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碰血腥的東西。」

  肖朗嫌惡地避開，「當初你殺人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小花揮了下手，「嗨~~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人年紀大了點，心就軟了些，你我之間利益合作，五五分帳，如何？」

  肖朗不言語。

  小花也不著急，「我的實驗還有最後一步，我想你也差不多，不然也不會急著找人去實驗。相信我，強強聯合必定比你孤軍奮戰收穫要大得多。」

  小花看了看滿地垃圾，「你這實驗室估計一時半會兒是沒法用，我~可以借你哦。是誰啊？能把這裡砸得這麼細碎，都怕玻璃扎到我，嘖嘖……走了，你若是覺得可以，找我就是，記得，晚上別來~~」

  小花走後，肖朗在房間裡愣了好一會兒，才神不守舍地出門。

  --

  「不行！你瘋了麼？我去當實驗品？死了還只是最輕的，我要是長出七八隻手腳，怎麼辦？」趙金木義憤填膺。

  於燈想了想，頗為冷靜地回答，「簡單，我幫你把多長出來手腳砍斷，只留常用的就可以。」趙金木情緒更加激動，「我#￥@￥#%……」

  錢多腦袋又拔不回去，只能看著趙金木咋咋呼呼表達不滿。心中計算著天什麼時候黑下來，手機得趕緊還回去。

  趙金木罵累了，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想讓我去當魚餌，不可能！！」

  於燈冷靜分析，「那你覺得你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趙金木，「嗯？」

  錢多立馬把脖子伸長。

  「你覺得小花真是那種色慾迷了眼的人？」

  趙金木臉色刷得慘白。

  於燈說得沒錯，一個在犯罪集團混得風生水起的女人，沒點本事怎麼可能活得下來？而且隨身還帶著保鏢？！

  這樣的人，沉迷色相，不惜得罪同夥，更不可能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說的是實話。

  自己確實是她用來做實驗的人。

  一個普通且正常的人。

  趙金木感覺四肢百骸的熱血瘋狂湧向心臟，剎那間手腳冰涼。

  於燈見趙金木瞬間變得木訥就知道他明白了，「既然這樣，順手推舟找出幕後的人，我保你沒事兒。」

  錢多連連點頭，「我……我也保。」

  趙金木眼前白花花一片，反應過來立馬哭嚎，「救命啊~~~救命啊！！！」

  於燈：……

  錢多不知如何安慰十六歲少年的脆弱心靈，這簡直就是吃干抹淨後還把他擺出去賣價的典型模板！

  要是自己……

  錢多甩了甩頭，不可能不可能。

  趙金木嚎得聲嘶力竭，都不會有人來救他，更別說巡邏人在門口氣得怒火中燒，敢怒不敢言。

  於燈，「聽我的話，保你不死。」

  趙金木死命咳嗽，「要是死了呢？」

  於燈想了想，「那……算你倒霉。」

  趙金木，「……救命啊~~~我有錢~~~」

  錢多嘆氣，於燈戲耍趙金木就像是在逗小孩兒一樣。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是晚上，廢了老大勁兒才把腦袋拽下來，揉了揉發紅的耳朵。

  該出去還手機了。

  沒等他開鎖，一道身影進入地下室，走路聲不大，卻被於燈聽得清楚。

  「閉嘴，有人來了。」

  趙金木立馬噤聲，錢多也乖巧的躲到陰影處。

  只有一個人，腳步聲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