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十七歲的少年

  於燈本想借著長廊上的燈看文件，抬頭就看到一張臉把光擋得嚴實，半點都透不過來。

  「你看我……干……什麼？看……資料！」

  於燈，「……把你頭拿開。」

  錢多用力一拔，隔了幾秒，「我懷疑……你……這門的窗……小。」

  所有資料都看了一遍，於燈還是沒有理出其中頭緒。

  暗殺、下毒、獵殺……每一項看起來都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偏偏趙金木能將其串起來，看得出來，是個令他手足無措的大陰謀。

  「你能怎麼辦？」

  趙金木的話還在耳邊迴響。

  

  「你……看出來……什麼……了？」

  「我」

  「啊！」

  於燈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錢多的慘叫打斷，疑惑看向小窗，送飯的人又來了，就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包子。

  「吃不吃？」

  錢多被來人嚇到失色，是差點一揮手把人拍死的地步。

  「不……不吃。」

  送飯人是個年長者，目光呆滯，臉上跟周六家出現的黑影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臉似乎還被燒過，皮肉模糊粘 黏到一起，是看一眼就會做好幾宿噩夢的那種。

  於燈皺眉。

  他在長廊看到錢多，沒有吃驚，淡定的問他吃不吃包子，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除非……這裡所有人都沒有阻攔他們離開的意思？

  錢多馬不停蹄回到房間，用力把腦子裡那張臉甩出去。

  天明之前，趙金木被送回來，臉色蒼白，體虛氣喘，進房間後倒地不起，一覺睡到下午。

  睜眼就看到Q版於燈站在旁邊，低頭，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這麼累？一宿沒睡？」

  趙金木：……

  「這是資料，你看看哪裡不對。」「於燈」將厚厚一摞資料拿出，分成三小摞。

  「暗殺的人，製造過的社會混亂，獵殺變異獸。」「於燈」每說一句就敲一下資料，最後從懷裡掏出四份牛皮紙的信封，「這裡是他們對實驗的記錄。」

  趙金木先接過來，「昨天怎麼沒有？」

  「於燈」，「我沒給你。」

  趙金木細細看完四份資料，「這上面寫的……」

  「於燈」點頭，「跟我們在盛隆大廈接觸的感染者差不多，這麼來看，那些人感染的是進階版。」

  趙金木壓低聲音，「小花確實在做實驗，聽意思，研究差不多完成，接下來就是人體試驗。盛隆大廈的事兒不是他們幹的，一切都是那個死老頭搞得鬼。」

  「他？」

  「事情倒不是他起的頭，他只是個變態研究員。是有個買家要，老頭給提供，效果不好，死的人太多。實際感染者活不到二十四小時。小花也是這方面的翹楚，更別說她腦袋這麼大！」趙金木說著扯開「於燈」的臉比劃，「腦容量大到這種程度，想不聰明都難。」

  「於燈」拍開他，「也就是說，買家在跟這個組織接洽？」

  趙金木點頭。

  「你好好努力，爭取把那個人是誰套出來。」「於燈」拍了拍趙金木肩膀，明明面無表情，趙金木卻看出一絲幸災樂禍，心裡不爽，剛想起身狠狠「蹂躪」一下他，卻聽到接下來的話。

  「然後，我去把他們都殺了。」

  趙金木，「什麼？」

  「於燈」背過身，「你說得對，作惡之人總有可乘之機，如果不能徹底解決他們，類似的事情一波接著一波，就沒有停息的時候。」

  趙金木愣了下，沒說話，低頭繼續看資料。

  資料於燈大致看了一遍，暗殺對象太多乾脆沒看，四起實驗和獵殺變異獸他倒是記得清楚，沒辦法，不知道整理資料的人什麼癖好，高清照片幾十張，血腥程度令人咋舌。

  想不記住都難。

  「嗯？」趙金木疑惑地舉起一張發黃的紙，隨後靠近小窗仔細確認上面的內容。

  「怎麼了？」

  「這個人……奇怪。」

  「哪個……哪個……奇怪？」錢多腦袋伸出小窗，趙金木與他有四間房的距離，可惜大白天他也不能這麼放肆，跑到趙金木那裡，只能支棱耳朵聽。

  趙金木，「……你就不能讓他過來？」

  「於燈」，「哪裡不對？」

  趙金木指著發黃紙頁上的名字，「白竹，男，17歲，有父有母有妹妹，一家四口，特殊背景，無，父母一個是國有企業職員，一個是小學老師，沒有特別，但是這上面顯示，有三伙人對他進行暗殺。」

  錢多努力伸長脖子，「什麼……什麼暗殺？」

  「於燈」，「三伙人？」

  趙金木指著上面的印章，「兩個政 府機構，一個私人，上面的章不同。這夥人之前殺人越貨的事兒沒少干，手裡的人也夠狠，可是，暗殺全部失敗。」

  「於燈」看了眼上面的名字，隱約有點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錢多腦袋突然出現在小窗，「我也……聽聽。」

  趙金木被嚇一哆嗦，又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這個人……我也沒聽過，不是政客，沒有權力，才十七歲，看樣子成績也沒多好，學校里千年老二。」

  錢多，「這還……不算……好？」

  趙金木，「學校教的知識多簡單。」

  錢多：……忘了，趙金木是天才那一掛的。

  「平陽，烏昊，這個『離』指的是誰？」

  錢多，「平陽？什麼……平陽？」

  趙金木指著三個簽章，「不得不說這個組織還挺有腦子，每個任務上都卡章，都是位高權重的人，有了這些，就是出事兒也有人撈他們。」

  錢多看到發黃紙張上面的印章，小指粗細，是平陽圖標。

  於燈見他表情有異，「平陽？」

  錢多連忙搖頭，「平陽……距離……密東區……有……十萬八千里……怎麼……會……找到這兒？」

  趙金木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頭緒，索性收起，「這個組織應該不會在一個地方長時間駐紮，礦土鎮子不也是鳩占鵲巢麼？」

  錢多連連點頭，「把資料……給我看看……說不定……我能……看出點……什麼？」

  「於燈」，「你去過平陽？」

  錢多臉白，咽了下口水，「沒有……我愛看……報紙。」

  「你八年前十歲，就已經愛看報紙了？」「於燈」挑眉。

  錢多猛地把頭縮回去，「來人……了。」

  長廊里傳來腳步聲，趙金木嘆口氣，瑟瑟發抖。

  「於燈」，「好好干！」

  趙金木：……

  錢多回到房間靠著牆，冷汗出了一身，手上綠色草汁再次變得粘稠，散發著青草特有的香味兒。

  平陽？

  十年前靈氣復甦開始，人類變異，各地組建自己的秘密基地，利用變異打擊變異，將事情蒙在鼓裡不為人所知。

  八年前，平陽找到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組織，追殺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什麼樣的高中生能讓政府忌憚？

  還是兩個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