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可恨的小偷

  「大……大事？」

  能讓小路說是大事的實在太多，哪怕是中午食堂沒了雞腿都要被他誇張，錢多表示不可信。

  小路見擁抱無望，捏著領口聞了聞，立馬一副作嘔的表情，「你們等我去洗個澡。」轉身狂奔而去。

  樂福笑彎了腰回到辦公室，「你每天都來打掃麼？」

  「嗯。」錢多點頭，「最近……後勤部……的任務……少了……很多……所以……經常在……辦公室。」

  「哥哥他怎麼樣？」樂福壓低聲音。

  錢多往她身邊湊了湊，淡淡的香味兒傳到鼻尖，又稍稍直起脊背離遠了些，「很好！」

  「很好？」樂福湊身跟過來，兩個人的距離就隔著三厘米，亂動的頭髮絲觸碰到錢多的耳朵，羞紅一片，「你別騙我，哥哥在那種地方，怎麼會很好？」

  錢多眼見樂福說話帶著哭腔，連連擺手，「真的……真的很……很好……我們還……去了……莽山……殺了半神類……的變異獸！」

  樂福雙眸帶淚，梨花帶雨，「他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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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多點頭，「不過沒……沒事……他好……好得很快。」

  樂福深呼吸一口，低垂著頭沒吭氣。

  「你們幹嘛呢？」小路頭髮濕漉漉的，拿著毛巾隨意揉搓，沖樂福撲過來，「你終於回來了！」

  樂福擦了擦眼角，「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小路摸了摸扎手的胡茬，以及恨不得炸開花的痘痘，唉聲嘆氣，「先不說我，老大呢？」

  錢多立馬回頭看向門外，「很……很好。」

  「那就行。」小路一副心落回肚子的表情，「沒事就成，樂福都回來了，老大肯定很快就能歸位，到時候我們又是那個所向披靡的狩夜者！」

  說到這兒樂福臉上終於有了微笑，「哥哥肯定會很快回來的。」

  錢多說不出漂亮話，不停點頭，只是點到一半，像是想到什麼，臉色又陰沉下去。

  「你說我這痘痘找方城能治好麼？」小路跟在樂福身後，臉上滿是笑意，就差搖尾巴了。

  「你幹嘛去了？這麼大壓力呢？」樂福不解。

  小路嘆息著坐在桌子上，滿腔委屈終於找到發泄口，說話都帶著怨氣，「我跟你們說，從我被尋路隊借過去，就沒睡過一個好覺，那個隊伍人數高達二十，閒著沒事就滿世界溜達，這麼多人就沒配個合適的後勤！全是我一個人在做，什么小打小鬧都得管……」

  錢多笑眯眯地聽他抱怨，眼神不覺落在樂福身上，窗戶開敞著，有風吹進來，她拖著臉認真聽，眼睛彎成月牙，嘴角上挑，像是春天中蹦出來的精靈，露出的小臂白皙瘦嫩，隨著笑聲不停顫動。

  「……錢多你說，這個事兒氣人不？」

  錢多猛然回神，「嗯？什……什麼？」

  小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我是說那個小偷！」

  「哦……哦……氣人。」

  「學弟，你這麼敷衍學長是不是不太好啊？」

  錢多連連擺手，「我剛剛……走神……你重新……說……說一遍。」

  小路是被氣狠了，哪怕重說一遍都唾沫橫飛，樂福嫌棄的撇過眉。

  「從我被派到那個隊，就聽說他們有個沒完成的任務，誰知道那個隊長見我過去，直接就把任務交給我，天天帶著我上馬路溜達，看給我曬的。」

  小路說著擼起短袖，大臂上黑白分明，還真是曬黑了。

  「要說那個小偷也是奇怪，能量波動特別淺，幾乎察覺不到，要不是他們溜達的時候被他偷了錢包，十有八九到現在都發現不了這個人。」

  「但發現了就得上報就得抓，從一月份就開始了，先是在市區，然後是郊區，偷的也都不是什麼大件，都是吃的喝的，甚至還有學生的幾塊錢，你說說圖什麼？」

  「問題是這還真箇任務，還就落在我頭上了，每次聽到消息抱著平板去收集他的能量波，什麼都沒有，這不是剛剛聽說在三條街那便出現個小偷麼？我趕過去之後連影子都看不著。」

  樂福托著臉，秀眉擰緊，「這個小偷偷的都是吃的喝的？」

  「對，就連錢都沒有超過十塊的，還都是小學生，搶了錢就跑，問題是作案次數太頻繁了，這也有那也有，根本擋不住！」小路光是說都覺得火冒三丈，就怕這種地頭蛇。

  「會不會是流浪漢？」樂福分析，「既然搶的都是吃喝，說明他缺少這些東西，錢不超過十塊的話，可能是買些生活用品。」

  小路拍了下大腿，「是啊，我也這麼想，早上還在排查流民，挨個地下道的去找人，還沒找到呢。樂福，你跟我一起去唄。」

  「不行。」樂福輕輕搖頭，「我現在是被監控的階段，沒有出任務的資格。」

  小路罵了句髒話，「為什麼會突然把你放出來？」

  「可能是我哥跟他們做了交易，不然也不會去莽山。」

  小路看向錢多，「老大受傷了？」

  錢多點頭，「你們……怎麼都……知道……於隊長……會受傷？」

  「山裡的變異三年前就有了，挺出名的，那邊一直讓普松大廈派人去處理，一直都沒動靜，看來這次是抓到機會了。」小路說著仰頭看向天花板，「什麼時候能是個頭啊！」

  樂福拍了下他的胳膊，「說什麼呢？」

  小路這才清醒，「哦哦，你這幾天沒事在家休息，購物打扮，二十歲的女孩兒看起來真是粗糙，你不知道那些大學生，嘖嘖嘖，好看的很！」

  錢多滿心都在樂福身上，完全沒聽進去小路在說話。

  「小錢啊，出任務了，這次離得遠，有幾個人晚上得休班，你能來不？」對講機里響起老周的聲音。

  「能！」錢多拿起對講機，抓起外套和背包就準備走，隨後又回頭交代，「別忘……關燈……被看到……會……會罰錢的。」然後頭也不回就跑了。

  小路撓頭，「他好像還蠻喜歡後勤的。」

  「是啊，你以後說話注意點。」

  「我這不是一時口快。」

  「趙大哥他們呢？」樂福走到錢多桌子旁，看到他在搜集的資料，面上露出驚訝。

  小路也跟著湊過來，「他們在部隊帶新兵，好在沒什麼危險。這個不是他們之前搜集的麼？」

  「嗯。」樂福輕聲應著，伸手去摩挲有些發黃的紙面，有微弱的能量在指尖跳動，熟悉親切。

  --

  錢多坐在小黃車上，聽米天跟旁邊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嘮嗑。

  「怎麼出任務回來老是背著這個包？」米天隨手拎了下，一時間竟然沒拎起來，「這麼重？」

  錢多苦笑，「我身體……太弱……所以……被要求……負重。」

  「這麼空？什麼東西這麼重？」米天說著去扒拉錢多的包，被他一巴掌推開，「別……看……不好。」

  他這麼一說連老周和司機都跟著好奇，不過他們好歹是能穩得住，加上老周知道他去了哪兒，便出聲制止米天，「別鬧，跟大家說說這次的任務。」

  米天聳肩撇過頭，「切~」

  錢多無奈苦笑。

  「這次我們是去郊區，有點遠，怕是回來都得半夜，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是什麼東西？」

  「上面沒說，應該是沒發現是什麼，他們已經在收拾了，很快。」

  老周這麼一說，車廂里的幾個人立刻都精神起來，不管是什麼任務，哪怕是會吃人的怪物，只要任務目的清晰，他們到時候自然有應對的法子，可一旦是不清楚的任務，說不定隨手就會死人。

  錢多在後勤這麼久，大概也知道他們的行事規則，這會兒更是安靜。

  米天滿臉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靠近錢多，「包里到底是什麼？」

  錢多往旁邊挪了位置。

  經過兩小時的車程，天色微暗，溫度變低，有淺淡的魚腥味鑽進車窗，搖搖晃晃，一群人才到了一片魚塘。

  這裡是開在郊區的釣魚聖地，據說每天都是客滿，現在是六點，釣魚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留下警戒線和空空蕩蕩的湖面，以及旁邊一隻正在掙扎的大魚。

  完成任務的隊伍是錢多從來都沒見過的，上來簽字的應該是隊長，長得文弱，帶著黑框眼鏡，看起來不比錢多大多少，臉上滿是清冷孤傲，簽完字之後就離開，身後跟著的都是不熟悉的面孔。

  米天伸著懶腰走過去，「老周，這誰啊？」

  「新來的隊長，膽大心細，喏，每次都是抓活得，真不錯！」老周指著地上三米多長的大魚。

  像是某種曾經吃過的魚，錢多分不清，魚嘴被什麼東西卡著，身體也被鐵鏈栓起，又是在陸地，但魚並沒有窒息，只是不停扭動身體，意圖回到水池。

  「這怎麼就變異了？」米天蹲前蹲後看了好幾遍。

  老周也好奇，「是啊，這到底是不是變異？小錢吶，你來看看。」

  錢多自從背了這個包，能不走路就儘量不走，聽到這話往前走了兩步，「怎……怎麼了」

  「聽說變異能識別變異，你看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