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參天大草 求收藏
2024-05-13 17:16:32
作者: 下狸巴人
月光幾乎沒有,因為濕氣太重,堆起來的柴火燒出的濃煙比火苗要多,錢多被嗆的要死要活,灰頭土臉,一扭頭看到於燈對著天空裝憂鬱青年。
「你干……幹什麼……呢?抓緊……生火!」
他倒是穿得厚實,自己穿著薄薄的外套,在這凍死人的春天還能活著,只能說明自己體質好。
【後方五米有人級SL類變異出沒 請獵殺】
我連S類的都打不過,你讓我去殺SL類?錢多對著架高的濕柴猛地一吹,濃煙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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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你毫無威脅 偷襲可以得手】
我謝謝你的提醒。
【宿主不必客氣】
……
「我說……你到底」錢多鬱悶回頭,厚厚的羽絨服直接撲在腦袋上。
淡白色能量如同陽光,帶走枯枝的濕氣,星火轟然燃起,給冰冷的周圍增加些溫暖。
「知道搞那些有的沒的,就不知道查一查莽山的天氣?」
錢多穿好衣服,「你別不……不識好人……好人心……我怕你……想……想大家……冒了很大……的風險。」
於燈拿根樹枝挑撥火苗,「謝謝。」
錢多心情舒坦多了,費那麼大勁兒換來聲謝謝,怎麼也算是值了。
「你從哪裡來的?」
火苗跳動形成層疊分明的暗影,跳躍在於燈的眉眼。
錢多心頭緊張了下,「我……我是個……孤兒。」
「我知道,調查你對普松大廈不難,你的所有摸底我都看過。」於燈說話慢條斯理,聲音渾厚,聽起來悅耳且踏實,「兩年前你還是個成績中游總是被欺負的學生,從那年入校考試開始,你的成績便一直在全校前五,三個月後更是穩居第一。」
錢多攏緊了衣服,眼神閃躲。
「排查了那個寒假你手裡的錢和你能買得起的物資,不客氣的說,那天冬天,你應該餓死才對。」於燈眼神很平淡的落在錢多臉上,那是一張看起來就稚氣未脫的面孔, 瞳孔晃動,雙手絞在一起,心虛二字就寫在臉上。
「我……我只是……」
「那個冬天,你遇到了什麼?」於燈說話更加緩和,身體前傾,臉色溫柔,如果細看,甚至能看出他在費盡力氣地保持微笑,當然錢多沒看出來就是。
「我……」錢多一肚子的話想說,他被迫來到這個世界,憤怒、不甘,裝在少年體內的成年心理,淒涼悲慘的童年本身,這一切都讓他覺得自己倒了血霉!
二人對視,空氣在這一刻凝固成型,枯木燃燒發出的斷裂聲,讓周圍安靜的像是只有兩個人。
告訴他吧,應該沒事,這個世界本來就匪夷所思,帶著這個秘密實在是太累,為什麼是我來承受這些?為什麼是我!
錢多眼神開始迷離,他想把前後一切都告訴於燈,那些看到的血腥、悲慘、無奈……
「呃~~~」
強烈的呼嚕聲直接把錢多思緒震斷,理智重新回到高地,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剛剛的想法奇怪,像是被人蠱惑一番。
於燈收回目光,重新換上往日清冷且強硬的神色。
「……你剛剛……對我用了……什麼?」
「我能對你用什麼?」於燈坐在一棵斷掉的大樹上,翹起二郎腿,「有沒有吃的?」
「你不是……會變……變麼?」錢多相當確定他剛剛肯定對自己做了什麼,一時間又分析不出來,臉上的不快相當明顯,為了救他自己可謂是費心費力,沒想到他倒好,對自己一頓打探,什麼人啊是?
「變出來的東西我可吃不下。」於燈說的理所當然,「你包里不是什麼都有麼?給我看看。」
「……沒吃的……就那三……包泡麵。」
於燈聳肩,「睡覺吧。」
「給我弄……弄個帳……帳篷出來。」
「咱倆一起睡。」
「我……我拒絕!」錢多激動的站起,想起在火車,他就已經很難接受,難道現在還要跟他睡一塊?這人不會真的……
「想死的話就自己睡。」於燈留下這句話,轉身鑽進偌大的帳篷,旁邊亦憑空多出個小的。
錢多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只以為他是嚇唬自己,在心底鄙視他小人行徑後,順勢鑽進帳篷很快進入夢鄉。
睡得迷迷糊糊,直到有毛茸茸的東西在脖頸間來回竄動,有什麼東西來回移動,黏 膩溫熱,像是小小的舌頭。
舌頭?
錢多連眼睛沒睜開就跳起來。
「嘰嘰嘰」
堪比兩個手掌並在一起大小的田鼠正從自己周圍冒出來,扎堆地來回穿梭,順著錢多的褲腿往他身上爬,有的甚至還在舔舐腳趾。
「啊!」
錢多怒吼著鑽進於燈的帳篷,跟出的田鼠蜂擁而上,只有黑瞳的眼球轉啊轉,露出大板牙,極長的鬍鬚攏在身體兩側,互相攢動,似是在溝通,又像是在氣惱著食物消失。
無數田鼠如海潮一般撲騰而來,被一層看不見的能量層拒之帳篷外。
錢多大口喘氣,回頭看著於燈睡得正香。
「你是……是不是早……就知道?」
沒人回應。
於燈真的睡著了。
錢多咬了咬牙,冷汗黏 膩在身上異常不舒服,隨便躺在上,剛剛被嚇走的困意再次襲來,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香。
「這咋了?怎麼回事兒?」
帳篷外傳來秦朗咋咋呼呼的吆喝,伴隨著驢發出的尖銳叫喚,錢多揉著眼睛出門,剛準備伸個懶腰,就被周圍比樹還高的野草給嚇精神了。
「怎麼……怎麼回……事兒?」錢多目瞪口呆。
這些草真的是昨天看到的那些野花野草,根莖都是一樣的,甚至昨天錢多隨意薅斷的裂口都還在,只是比起平時粗壯百倍,比自己還高,用手一掐,照樣是洗不掉的綠色草汁。
於燈正在烤田鼠,哼著不知名的調調,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吃不吃?」
錢多還沒來得及說他心真大,就被秦朗先說了。
「我滴娘嘞,這到底是咋回事兒?你們倆是幹啥的?這些草咋變得這麼大?還是我們變小嘞?我滴娘誒!」秦朗像是十萬個為什麼,把所有的驚訝一股腦全說了。
於燈保持不吱聲,什麼都不說,吃完早飯後收回能量,帳篷消失,煙火盡滅,「走!」
「走?」秦朗和驢都很害怕,「去哪兒?這個錢我不賺了,我得回家,實在是太嚇人嘞。」
於燈說的輕描淡寫,「要是把我們扔在這兒,回去他們就會把你斃了,神不知鬼不覺。跟著我,保證你能活到出去,哪個划算,你自己看著辦。」
秦朗也不傻,看看於燈,再看看驢,咬咬牙從車底下抽出一柄胳膊長短的鐵刀,「得,這次算是著了道了。」辨別方向後就開始費勁地砍這些平時一踩踩一片的野草。
錢多也是一肚子問題,但於燈沒有回答秦朗,也不見得會回答自己,跟在身後默不作聲走就是了。
昨天是驢車載人,現在是驢車跟人,秦朗在前頭砍一會兒起身看看方向,再砍一會兒再看看方向,眼看太陽都要到頭頂,也沒走幾步路。
錢多於心不忍,「能不能……幫幫……他?」
於燈坐在驢車上心情不錯,「怎麼幫?」
「不是有……除草……除草機……什麼的麼?」
於燈看錢多的眼神充滿不解,「你是不是覺得除草機不需要用電?」
「……」
「這是咋回事兒?」秦朗滿頭是汗地直起腰,看著前面被砍斷野草後露出來的驢車小道,兩道壓痕清晰可見,明明就是剛剛走過不久,「啥情況啊?」
於燈跳下車,來回走了好幾步,「方向沒錯吧?」
「咋個會錯嘛?我是看著那個山頭走得,不可能錯。」秦朗瘋狂撓頭,不停自問咋回事兒。
錢多站在驢車上眯著眼看向四周,周圍的野草嗚嗚泱泱長得滿當,而那座矮山頭就在遠處,陽光正好,驅散了清晨的淡淡薄霧,但看著大小,似乎沒比昨天更接近。
「鬼打牆?」秦朗說著渾身抖了下。
錢多從車上跳下來,「不對……鬼打牆……一般都是……因為視線……或者方向……有問題才……才會出現……現在有」
「有可能是有人不想讓我們靠近那座山。」於燈乾脆替錢多把話說完。
「對!」錢多點頭。
如果說平時的鬼打牆是物理結合人腦的想像,那麼現在就是有人用能量故作玄虛。
系統?錢多在心頭呼喚。
沒人回應。
看來現在已經是在能量團裡頭了。
「能量……能量團。」錢多有點擔心。
於燈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這點能力再沒有,叫什么半神類的獸級。」
錢多皺眉,怎麼聽於燈這意思,倒像是在夸這個變異呢?
「那怎麼……怎麼辦?」
於燈看向遠處的山頭冷笑,「誰的地盤誰做主,至於它想做什麼,我們往裡走就知道了。」
秦朗懵逼的看著劈頭蓋臉的野草,「你不是想讓我把這些草都砍了吧?」
「但也不至於這麼麻煩!」於燈說著,雙手漸漸收攏越來越多的白色光束,在正午陽光下,竟也閃亮出耀眼的光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