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血跡

2024-05-13 17:15:32 作者: 下狸巴人

  錢多差點沒氣得背過去,指著地上的石頭,「你家……孩子……打得我!」

  婦人恰著腰,「對啊,這麼多人,為什麼只打你?」

  如果錢多現在語言功能流利,差不多是用非母語在罵人的程度。

  婦人不依不饒,「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們家小桐向來乖巧的很,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欺負別人,是不是你?對我們家小桐做過什麼?他可是很有正義感的好孩子……」

  錢多感覺眉間又開始疼起來,連帶著腰和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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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家孩子啊?怎麼暈過去了?」

  「快來人!」

  後面騷動起來,婦人猛地回頭,看到小桐倒在地上,所有東西都不要了,匆匆奔過去,「小桐,小桐你怎麼了?」

  跳樓機很多人排著隊,這個時候聚過來的人就相當多,有人是醫生,讓大家讓開,說是中暑。

  「去……那兒,長椅……通風……涼快。」錢多拎著婦人大包小包擠進人群,「大家……讓一讓……別圍著。」

  婦人驚慌失措,加上小桐體重不低,一時間竟抱不動。

  「我……我來。」錢多抱起小桐時無比鬱悶,想著自己肯定就是新時代的好青年,以德報怨。

  睡覺的男人還在打呼嚕,對這一切都沒有反應。

  錢多將小桐平放在長椅上,解開衣扣,把長袖和褲腿都捲起來方便更好地散熱,「有……水嗎?」

  婦人急忙遞過來一瓶礦泉水,錢多小心餵進小桐口中,生怕他被嗆到將他微微扶起,順手測了心跳和呼吸,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強烈的大幅度喘息。

  「應該……沒……沒事了。」

  「謝謝!謝謝!嗚嗚嗚……對不起啊,我剛剛……」

  錢多很想指著婦人講一堆道理,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婦人抽抽涕涕終於惹惱了睡覺的男人,「哭什麼?死人了?」

  「你他 媽說什麼呢你!」婦人聽到這話上前扯掉他臉上的書,恨不得上前抽兩巴掌。

  男人睡眼朦朧,剛想開口就看到躺在長椅上的小桐,脾氣立刻也消了不少,「咋了這是?」

  「中……中暑。」錢多沒地方坐,雙腿感覺像是跑了三千米之後被灌了大量的鉛,「你……起來……讓……我……坐會兒。」

  男人不願意,「站著唄,我困死了。」

  「累!」錢多直接把男人拉起來,大大咧咧地坐下,心裡和腿一陣舒服,看來做壞人也挺爽的!

  男人起身後趴在小桐旁邊,咧開嘴「嘿嘿」的笑,婦人不愉快把人推開,「笑什麼?」

  「我也有個小子,跟他差不多,又結實又壯,皮得很嘞!真要是跑,抓都抓不住!」

  家長之間沒有隔夜仇,一兩句話就能拉近距離,沒一會兒倆人就孩子教育和生活聊得熱火朝天,直到小桐醒來。

  「你是誰呀?」小桐擦著眼睛,眼角掛著淚花。

  婦人拿著紙匆忙上前,「誒呦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嚇死 媽媽了,多喝點水,不要亂跑。」

  男人拿著書晃了晃,「叫叔叔。」

  「你個大胖子!還有你個小結巴!」小桐說著,毫不猶豫沖錢多伸出一拳。

  好在人醒之際錢多就已經做好準備,完美避開。

  「哈哈哈哈……」男人在旁邊笑得淚花閃現,擦了擦眼睛,「這小子跟我兒子可太像了。」

  「像也不是你的。呸!」小桐腿腳酸軟的踩地,揉了揉眼睛,踢了男人一腳快速跑開。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婦人弓腰道歉,兩個胳膊上掛著包,跟在小桐身後追了過去。

  男人盯著背影看了許久,坐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笑眯眯的,一點都不生氣,隨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把書往臉上一蓋,繼續昏睡。

  錢多熟悉流程,也不管他,拿著手機繼續沉思。

  跳樓機那兒傳來驚呼,錢多實在是沒有任何的思路,只能抱著期待,想看看另外三個人是否發現了什麼。

  買票進入,當飛躍到高空之際,微弱的信號開始連接。

  錢多:天氣不會變動,我這裡是某個時間點的重複,遊客們都有記憶,也不會出現觸點之後所有事情重來的現象,五個人或許就在遊樂場的某處,還有變異,肯定在遊樂場內,你們發現什麼了麼?

  三樹:打怪……好累。

  方城:你們去了哪兒?這什麼都沒有。

  方城:我測不出任何能量波動。

  方城:太陽不會落下,不過我這兒有點像鬼屋。

  方城:我把最後一片肉乾吃完了。

  沈良才:冰糕好吃!餅乾好吃!麻辣燙好吃!燒烤也好吃!

  沈良才:跳樓機好玩!過山車好玩!鬼屋好玩!工作人員被我打哭了。

  ……

  錢多在高空中冷汗冒出,被風吹散。

  沒什麼有用的信息,錢多欲哭無淚。

  三樹一直在打怪,估計折磨夠嗆,沒時間思考;方城倒是能思考也會思考,可進入的是最開始看到的遊樂場,線索估計了了,如果真有人活著,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至於沈良才……

  錢多嘆氣,還是不抱希望了。

  吃好喝好吧!

  下來後錢多依舊吐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就是了,旁邊的幾個人還是嘲笑,互相竊竊私語。

  這回是徹底沒錢,錢多看著空蕩蕩的背包,一個子兒都沒有了。

  漫無目的,毫無線索,錢多著急卻不表現,肯定有人或動物,在看著他盯著他,要麼是在求救,要麼就是在想辦法把他弄死。

  不著急。

  錢多把手機往兜里一揣,把自己當成是遊客,不過沒走幾步腳下就被絆倒,幸好有人及時拉了他一把,沒等他說謝謝人就走了。

  地上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錢多抬腳想踢到旁邊,誰知上面深紅色吸引了他,拿起來一看,像是血跡。

  剛剛小桐扔他的石頭上,也有一抹血跡。

  這個是小桐的?

  為什麼會有血跡?

  錢多百思不得其解,把手頭揣進兜里,準備去找小桐問個究竟,可越是想找的人,越是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走著走著,就繞道了門口,小丑正在對幾個小朋友做鬼臉,手中抱著大量氣球挨個分發,臉上帶著誇張微笑,讓本就猙獰的臉更顯得可怕,於是有個小姑娘成功被嚇哭,抓著氣球找媽媽去了。

  「親愛的小朋友,看看你們喜歡什麼顏色的,叔叔這裡都有哦!」

  「別害怕,叔叔不是壞人。」

  「別跑!別跑,別摔著!」

  「你!看啥呢?」等小朋友都跑完了,小丑指著錢多,「怎麼?聽說是個辦假證的?我告訴你啊,別在園子裡給我整這些么蛾子,要是被我發現,看我不報警抓你。」

  錢多沒時間跟他爭辯,「見……見過……小桐麼?」

  「誰?」

  「大概……這麼高……皮膚……黑……很頑劣。」錢多儘量描述。

  「你找他幹什麼?」小丑眼睛裡有著警惕。

  「你……你知道?」

  小丑像個老頭一樣拍了下袖子和褲子,上面都是些髒兮兮的泥,「我在這兒幹了十幾年,從保安到小丑,再到看著王八的後勤,誰不認識?就是你小子,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錢多拿出一塊石頭,指著血跡,「他剛……用這個……砸我……我覺得……他……可能……受傷了。」

  小丑細細看了看石頭冷哼,「胡說,小桐最乖了,怎麼可能拿石頭砸你?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乖?錢多的大腦開始瘋狂加載,一個孩子乖不乖巧或許在家人嘴裡不算數,但在看門小丑的口中,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錢多在遊樂場扮玩偶,最常遇到的就是孩子,頑皮的,乖巧的,兇狠的,可愛的……他只會憑藉自身印象對孩子進行判斷,小丑說他在這兒幹了十幾年,哪怕這裡的記憶一直在疊加,他照樣說小桐是個乖巧的孩子。

  要麼是小丑在撒謊,要麼是小桐在撒謊。

  「你……確定?」錢多指著雙眉間的傷口,「這……就是……他……砸的?有……別人……叫小桐……的麼?」

  小丑比較驚訝,湊上前看了看錢多的傷,再是上下里外地打量,又摸著下巴念叨,「不可能,小桐怎麼會傷人呢?」

  「我……找他……有事兒。」

  「小孩子貪玩也正常,可能是出手沒大小,走,我帶你去醫務室,你一個大人還想跟小孩兒計較啊?我們這兒啊,治療免費。」

  「不……不是……這個意思……真的……著急!」錢多不想跟小丑糾纏,現在看起來,小桐就是突破口。

  小丑才不管他,拽著胳膊就要朝側邊的小路走,用力之大引來錢多掙扎,「放……放手!」

  「你跟我過來,你是不是想找小桐說理去的,你說一個小孩計較什麼呀?」

  錢多穿的衣服很薄,這麼撕扯差點直接被脫下來,雙肩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東西散落一地。

  二人又撕扯到一起,這次倒是沒有打起來,拉拉扯扯的,小丑不小心用力,錢多直接順著大門後退幾步,兩雙直勾勾的大眼睛看著他。

  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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