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去

  一片樹葉突然就撲在錢多臉上，遮住他的雙眼，以及陽光。

  what？毀滅？

  【宿主有什麼疑惑麼？】

  錢多恨不得當場表演個軍體拳告訴他自己的疑惑！

  什麼叫世界毀滅？你到底是個什麼系統？信不信我卸載了你！

  【提醒】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系統綁定 無法卸載】

  我屮艸芔茻！

  【宿主情緒激動 容易造成飢餓加速 附近有目標 請問是否獵殺】

  否！你先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錢多抱著腦袋在旁邊崩潰，剛到這個世界時他還沒那麼崩潰，只覺得穿越而已，慘是慘了點，那也沒什麼，可現在這個世界居然要毀滅了？

  【字面意思】

  ……

  我到這個世界是你搞得鬼是不是？

  【不是】

  我信你個鬼！錢多已經處在狂躁狀態，恨不得直接把系統抽出來暴打一頓。

  這個世界真的要毀滅了？就像恐龍那樣，「咔」，掉下點流星，直接一下子給燒沒了？

  錢多想到這兒渾身的力氣都沒了。

  那還活個球？

  難道系統連流量的距離都能預測？1%？那是不是等會兒很快就要直接到100%？

  錢多揉了揉被抓成鳥巢的頭髮，再看看身邊穿著碎花裙織著毛衣的房東，一股強烈的不甘充斥著胸膛。

  不行！

  我可不能這麼去死！

  系統，出來，怎麼才能阻止流星？

  【宿主請不要進行多餘的臆想 世界毀滅還在進行中】

  錢多猛地一激靈，難道跟變異有關？

  「嗡」

  大腿傳來強烈的震動，錢多半條腿都是麻的。或許是變異的身體都比普通人強健許多，就連手機設計的震動模式也是普通手機的十倍。

  上面是條簡訊。

  到普松大廈。

  發件人是於燈。

  他醒了？錢多有點蒙，藍鐘的那隻手幾乎整個沒入，就算錢多當時及時震碎他整條胳膊，被人差點挖出心臟，還被人拿手攪合，這麼快醒來不合理吧？

  錢多搜索了下普松大廈的位置，隨後發過去一條消息。

  打車大約一百四，請轉帳。

  --

  拔地而建的樓層屹立在平陽市的中間，渾身貼滿了玻璃，在陽光下呈現出反射，令周圍許多找不到陽光的地方有了些許光亮。

  進進出出許多人，面容統一的難看，睏倦，焦慮，守門的是四個武警，身形筆直，英姿颯爽，穿著防彈衣背著槍，一絲不苟的模樣。

  錢多根本進不去門。

  就連大廈的門口都需要刷卡進入。

  「我……找……於燈。」錢多亮出很醜陋又不敢扔的手機，「敲……一……家人。」

  武警微微揚眉看了他一眼，轉而正視前方。

  錢多也不想廢話，拿著手機捯飭好半天才撥出去一通電話，上面顯示著於燈那張臉，上面還沒有疤痕的年紀。

  沒人接。

  轉而撥給樂福，還是沒人接。

  把人叫來卻不接電話？會不會是沒來得及看手機？

  錢多給樂福發簡訊，站在武警身邊耐心等待。

  「抱歉，錢先生，我叫孫晴。」女人穿著白大褂，高馬尾大長腿，踩著細長的高跟鞋，看起來比錢多還要高出一些，「招待不周還請見諒，他們不負責人員招待。」

  錢多看了眼手機，樂福沒回復。

  孫晴微微一笑，眼神里多了些狐媚的味道，「走，我帶你進去。」

  錢多擺擺手，「我……等……等人。」

  這個女子看起來不像好人吶！

  孫晴做了個「請」的動作，「那簡訊是我們發的。」

  「什……麼？」

  孫晴用證件在玻璃上一放，水紋順著玻璃四散，「那簡訊是我發的，這次來是找你有事兒。」

  錢多後退一步，直接踩上武警的腳。

  「對……對不起。」

  武警沒說話，甚至連頭都沒轉。

  「走吧。」孫晴索性走到錢多身後，讓他逃跑都沒地方，「狩夜者突然多了個人，我們都挺好奇的。」

  錢多感覺到來自人類的惡意，避無可避，只能往前走。

  「普松大廈是平陽的變異基地，整棟樓三十三層，全數給變異做研究，而且他們一旦受傷也不會送去醫院，都會在這兒。也有不少人類工作人員在這兒上班，之前泉溪的那場惡戰，大家現在一天也就能睡三個小時。」孫晴帶著錢多走進一樓最裡面的電梯。

  「我很好奇，你們隊除了樂福，就是你，其他人身受重傷不說，差點連命都丟了。樂福嘛我還能理解，你是怎麼回事兒？居然半點傷痕都沒有。」

  孫晴的眼神在錢多身上肆意打量，像是探索獵物。

  「進來。」孫晴將卡放在電梯門上，一樣的水紋蕩漾。

  錢多遲疑了片刻，進了電梯。

  電梯走到二十三層，打開後撲面而來的福馬林的味道，前面是條筆直長廊，兩側有無數裝著玻璃的房間，房門上有試驗編號，雖然看不清裡面，但濺出來的血跡就這麼明晃晃地順著玻璃流淌，地上也有未處理乾淨的暗黑血跡，好似什麼東西被拖著進入其中某一間實驗室。

  每扇玻璃都有隔音功能，可隱約還能聽到哭嚎和哀求，有人的呻吟，也有動物的怒吼，極盡痛苦，傳入耳朵令人頭皮發麻。

  錢多咬著牙控制著想狂奔離開的衝動。

  「這是實驗室。」孫晴說著邁步進長廊，回頭的笑容也帶著血腥味道，「今天要給你做個能量檢測。」

  錢多後退一步，能量檢測？

  孫晴往前走幾步，「幹嘛愣著，過來，別怕。」

  【前方有人級S類變異】

  【前方有獸級H類變異】

  【前方有獸級S類變異】

  ……

  系統的提示敲擊著錢多的神經，如果在這個地方檢測出自己是神級，那該怎麼辦？

  「走啊。」孫晴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錢多發現電梯中連摁鍵都沒有，即便他長時間不出去，門還是打開的狀態。

  「快進來。於隊長本就該帶你來檢測，我也提醒過，變異始終是不同的，現在很多獸級變異都能將自己摺疊成人形生活，多數還都是嗜血，真要是對人類動手，那根本就躲無可躲。」

  錢多艱難地邁出，跟著孫晴，穿過走廊。

  兩側的呢喃被無限放大，錢多雙手攥拳，指甲摳進肉里。

  「我們這裡也是變異研究室，從最開始發現到現在已經掌握了4987種變異，數量算不上多，但也絕對不少。動物還很好處理，直接抓來就是，但人級變異從理論上來說也是人……總之，我們儘量收集這些，以防萬一。」

  錢多額頭冒出一層薄汗，「防……防什麼？」

  孫晴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錢多，紅唇輕啟，「就像一周前那樣。力量越大的變異，越不好控制。」

  「所以……呢？」

  「這個你不用知道。」孫晴推開其中一扇門，「我們對你的過去進行過調查，孤兒，十八歲，現在住在泉溪附近，很乾淨的簡歷，變異時間就是十八歲。」孫晴走到一張桌子前，拿起桌上的一張紙，「坐吧，我會對你進行心理檢測，以及能量測試。」

  房間很通透，陽光強烈，撒進來時卻都成了柔和的光影，照在身上沒了灼熱感。

  一張桌子，兩個沙發，聯排的器材是房間的全部，看起來有股淒冷，莫名讓人產生些牴觸的心理。

  錢多坐到黃色沙發上面，很軟很舒適。

  「你是怎麼發現自己是變異的？」孫晴從桌子下面拿出一瓶水遞過去。

  錢多接過，「那天我……被人……襲擊……以為……自己死……了……結果……又醒過來……我不知……道自……自己是……變異……還以為……是……醫術……高超。」

  孫晴坐在對面的藍色沙發上，面色不變，「我知道，你報警救了一個姑娘，做事很正直。」

  錢多捏著手中的水，按部就班地回答了很多問題，雖然磕磕絆絆，但孫晴非常有耐心，半分焦躁都沒有，甚是溫柔，像是個值得信任的朋友，能夠讓你產生依賴，吐露所有秘密。

  「那麼你認為你的隊長，也就是於燈，是個怎麼樣的人？」

  「好……好人。」

  「可以具體點說說麼？」

  「他……會……保護……別人。」

  「只有這些？」

  錢多點頭，說這麼多的話讓他口乾舌燥，可孫晴遞過來的水他根本不敢喝。

  孫晴拿著那張薄薄的紙，「如果不是於燈，你現在可能都死了。」

  「什……什麼？」錢多坐在沙發上，竟然渾身都用不上力，連一時起身都做不到。

  孫晴輕輕聳肩，身姿後仰，翹起二郎腿，修長的雙腿有意無意地上下微動，極具魅惑，「最開始發現你的時候他沒有上報，後來是組織發現，本應該直接把你帶回來，卻被他告知已經將你收編。」

  錢多一直僵著的表情有絲絲鬆動，這些事情他不知道。

  「你們的過去沒有任何交集，生物學上也沒有聯繫，就連報告也說你是個人級S類，變異是身體機能可快速恢復，說實話這在變異者中並不少見，甚至有比你身強體壯多重變異的人，但他唯獨選擇了你，你不好奇麼？」

  辦公室持續了一分鐘的寂靜。

  錢多的眼神從掙扎逐漸變得冷靜，「不……不好奇。我……我救過……救過他。」

  「哦？」孫晴倒是很意外，她沒接到這個消息的同步，身姿向前微微舒展，「說說看。」

  錢多將在陽光公園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全數說出來，當提到死亡才會將所有事情重置，為了救於燈自殺時，錢多臉上淡淡的後怕。

  「所以……他是因為這件事兒，才必須要將你保下來？」

  錢多點點頭。

  「他倒是沒在報告中提到這件事兒，看來確實事出有因，不過你的能力實在普通，即便是他」

  「作為隊長，我哥哥有這個權利任用任何人！」樂福人未到聲音先到，隨後才是門被打開。

  樂福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濃濃的敵意，「孫醫生，不商量就把我們隊的人往這兒帶，不合適吧？」

  「樂福，於燈是隊長，你可不是。」孫晴甚至頭都沒回。

  「我哥哥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你卻在這兒疑神疑鬼，信不信我打了報告告訴上頭！」

  孫晴聽到這話嘴角微微拉扯，「你以為我為什麼能拿到於隊長的手機？」

  樂福臉色一橫，「這個我可管不著，錢多，走！」

  錢多急忙起身離開。

  「別著急，你的能量檢測還沒做呢。」孫晴上前一步直接攔住錢多，「三分鐘的事兒，來吧。」

  「走！」樂福此時像個耍脾氣的小孩兒，滿臉兇狠和憤然，「孫晴！立刻把人給我放了，不然我毀了你的辦公室信不信？！」

  錢多還不明白樂福在說什麼，想抬腳卻發現渾身都動不了，有什麼都禁錮著他的行為。

  孫晴也是變異者？

  「樂福妹妹，這點耐心都沒有？」

  「沒有！」樂福怒氣沖沖地走過來，伸手拉過錢多的小拇指，隨之所有的禁錮全數破裂，甚至耳邊還有「啵」的一聲。

  孫晴往後退了一步，小腿靠住沙發才穩住停下來，看著離去的樂福和錢多，面色露出滿足和好奇。

  三樹說的果然沒錯，這小子不簡單吶。

  --

  樹蔭下，樂福跟錢多坐在長椅上，一個劫後餘生的慶幸，一個後知後覺的害怕。

  「幸好你給我發簡訊了。」樂福轉過身看著錢多，「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在這兒。」

  「為……為什麼……這麼……怕？」

  樂福搖頭，「我哥哥說，絕對不能讓你做檢測。」

  錢多心頭一震，難道於燈知道？

  「不過小路也說過，你如果做測試，十有八九就是個普通人，不可能留在這兒，說實話我們都沒感覺到你的變異能量。」

  錢多低頭不做聲。

  「嗡」

  又是簡訊，還是只有樂福接到，她拿出手機眉頭緊皺，隨後又把手機放回去。

  「怎……怎麼了？」

  樂福搖著下唇，「高層說要派人去鹿角城市，他們那兒出現了大量變異，人手不夠，每個隊都要去個人。可我哥哥還沒醒，我是絕對不會去的，我必須要等我哥哥醒過來。」

  錢多聽完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問廢話，自己也不可能去。

  「不過去一次能有五十萬，要是我哥哥醒著就好了，哪怕他不能去，我也放心能去。」

  錢多頭髮瞬間糾纏在一起。

  「我……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