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就是神！

  錢多真的只是站在旁邊看著，就算想上前，也沒那個能量抵抗住一次又一次爆發出來的能量波，每次往前走幾步就要被擊退。

  趙夏後背的傷口駭人猙獰，從左肩劃至右腰，面對大牛如履平地般的瘋狂進攻，哪怕是不用那把刀也足以讓他承受不住，傷口的血一直沒有止住，此時在壓力下更是瘋狂迸射。

  趙尚意圖將大牛的注意力全數拉扯過來，但他確實小瞧了大牛的能力。他雖然看起來傻乎乎，但在貼身搏鬥這方面是天才，未變異前就已經橫掃了所有搏擊能拿的獎項。

  

  兄弟二人漸漸呈現劣勢。

  樂福這邊情況更是不好，原本之前便耗盡能量，即便是恐怖指數的增長也彌補不了與一個半神級對壘。

  「樂福……我不行了。」小路緩緩跪下去，臉色比剛剛更加蒼白，周身全是藍色小花，若不是還用能量在周身製造空間，怕是早就化作一灘血水。

  樂福咬著牙，「小路，撐住！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小蒼蘭悠然自得，「誰啊？誰會來？那老頭恨不得你們死絕才好。」

  「轟」

  巨大的能量炸裂，強大的衝擊將還在膠著的幾人擊倒，一時間飛沙走石寸草不生，地表砸出三米深的巨坑，其中折射出白色光束穿透黑霧直頂雲霄，無數雷電交錯摩擦，帶來更大的威力，一時間黑霧翻湧，像在奪命而逃。

  「轟」

  又是爆炸。

  黑霧中電閃雷鳴，一時間狂風四起，砂石盤旋，百斤重的巨石也如同白紙般在空中飄蕩旋轉，更別說錢多這個體重，根本就是白給。

  狂風持續了幾秒，所有東西重新回到地面。

  面目全非。

  「呸……呸」口中被吹進不少的土，錢多落地處正好是變異獸的屍體，給他當了緩衝。

  眾人中心是於燈和藍鍾，二人均是氣喘吁吁，尤其是藍鍾，不停咳嗽，面色慘白，大口呼吸帶動著身體微微顫抖，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相比來說於燈狀況良好，身形挺拔，氣勢沉穩，「藍鍾，回頭吧。」

  藍鍾雙手全是血跡，仰頭大笑，「即便是SL類，也始終打不過你，是不是只有神級的人，才能與你對戰一二？」說完看向於燈的眼神充滿輕視，「可你只是螻蟻，怎配與神明相抗。」

  「神？」於燈臉上是少有的嗜血神情，「即便是神，我也絕對會讓他死在我的手中！」

  「哈哈哈哈……」藍鍾這次笑得更張狂，「想見識見識神明的能力麼？」

  樂福摔在地上，小路及時抱住她當了緩衝，聽到這話眼神一震，「什麼？」

  小蒼蘭落地還算優雅，聽到這話看了眼濃霧，「藍鍾，時間不多了。」

  「只一下就好，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做神！」

  藍鍾收斂住了笑容，周圍突然呈現凜冽之勢，似乎有什麼蠢蠢欲動，侵入皮膚，卡住咽喉，沖刷著神經，包裹住身體，那是誰都無法躲開的東西。

  空氣！

  小路最先感覺到不對，他的異能被什麼東西漸漸抽走，從指尖、皮膚，甚至頭髮絲，「不好！」

  小路剛開口，樂福已經用能量罩將隊伍中的人全數包裹，包括錢多。

  這讓錢多有點感動！

  哪怕他什麼都沒做，也沒被人拋棄。

  藍鐘身上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白色淺霧，如夏日輕薄的簾紗，層層搖曳，似小心探試的觸手，謹小慎微，可當那群白色逐漸靠近於燈時，本是占據了最大能量的防護罩，竟被白紗緩緩吞噬，像是品嘗美味的佳肴，一點一點，撕咬糾纏，連半點反抗的可能都沒有。

  於燈就站在那兒，甚至可以說，所有人都站在那兒，動彈不得。

  壓制！

  絕對倒向性的壓制。

  樂福強力輸出的能量很快就被耗盡，而小路更是早已不省人事，身下被刮掉一層皮的土地浸染著鮮血，帶著體溫。

  於燈手中出現一把槍，那是他最擅長使用的武器，然而此時，卻被迎面而來的威懾感壓迫的無法抬頭，害怕麼？不，一點都不害怕，連驚慌都沒有，只是那股淡淡的氣息，光是掃過鼻尖，便足以讓人心顫、臣服，就連反抗，都做不到。

  神級麼？

  藍鍾緩緩靠近，欣賞著於燈無能的憤怒，嘴角的血染了笑意，看起來竟不那麼可怕了。

  「你看，這就是神級。準確的說，只是一半，那人願意給我一半的能量，而我，也用的順手。」藍鍾抬起手，欣賞薄霧般的能量。

  那是無法言說的美感。

  溫柔、兇殘、美麗、醜陋，所有世間的詞語都可以形容在它身上，所有見過的人，都無法忽視，甚至會生出搶奪的心！

  藍鍾也不例外。

  但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很隨意地分享了這份能量。像是給路過的乞丐遞過一杯水，隨意而又自然。

  「感受到了麼？」藍鍾伸手捏著於燈的肩膀，力道之大生生壓斷鎖骨，骨刺扎入血液，生生讓古銅色的皮膚泛出大片紅色，卻半滴血都沒滲出皮膚來。

  於燈咬著牙，目光中的憤怒和震驚無論如何都掩飾不掉。

  「於燈，這些人不會改變的。你為了他們無數次以身犯險，他們知道你麼？還是說，他們在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時，不會害怕？」

  空氣似乎有了生命，纏得人喘不過氣。

  「人啊，非得經過扒皮抽筋，才能知道自己的錯誤。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感受一下，什麼是害怕……」

  最先撐不住的是趙夏，他渾身的力氣幾乎被抽乾，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雙胞胎之間的心靈相通讓他知道趙尚也快撐不住，餘光搜索著哥哥的身影，卻看見他整個人都在緊盯著藍鍾。

  眼神里全是……貪婪！

  他從來沒在哥哥的眼神中看到過這個詞，從小到大，哥哥都是避讓的那一方。哪怕是最艱難最危險的時候，也都以保住別人的生命為第一要義。

  「哥……」趙夏開口，卻連聲音都沒發出來，眼皮沉重，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大牛站在旁邊撓頭，回頭看到趙尚，直接一腳踹過去，直到對方再也沒有聲息才罷腳。

  能量平等。

  他也在承受著無形的壓力，可他還是朝著樂福走過去，直接打斷她透支能量，將她擊暈過去。

  小蒼蘭臉色蒼白更顯美艷動人，「你還挺會心疼人。」

  「咱啥時候走？」

  「看藍鍾嘍。」

  大牛有些不爽的皺眉，「為什麼非得盯著於大哥不放，他的能力已經很強了。」

  「報仇！」小蒼蘭說到這件事兒，張揚的神色褪去，「他們曾經是同窗，後來是搭檔，再後來，是藍鍾變異。為了保護他，他們家的人全都在抵抗中死了。」

  「跟於大哥有什麼關係？」

  「是他帶隊。」

  大牛倒吸一口冷氣，「他……怎麼下得去手？」

  小蒼蘭嘴角翹起卻不是在笑，像是在嘲諷，「是啊，怎麼下得去手。」

  藍鐘的手逐漸滑到於燈的胸前，臉上是即將得逞的笑容，「你後悔麼？殺了我的家人，是否有那麼一次後悔過？」

  「不是我。」於燈雙腿綿軟，即便是想撐著，也無能為力，緩緩跪在藍鐘面前。

  「無所謂了。」藍鐘的手穿透皮肉，抓住了那顆還在用力跳動的心臟，「用這個來還債吧！」

  痛苦和窒息同時傳來，於燈眼前出現重影。

  「你……當……當我……不……不存在！！」錢多幾乎是逆著能量往前走，累且辛苦，像是迎著十級大風，抬腿都極其費力！

  所以他是爬過來的。

  藍鐘不在乎任何人的聲音，即將報仇的可能就在眼前，那顆跳動的心臟，拿捏仇人的快感，讓他對那個隨時隨地都會死的人沒有半點興趣。

  「住……住手！」錢多衝到於燈身邊，手已經有一半進入他的身體，而他半點反抗都沒有，「於……於燈，你……醒醒！」

  「他醒著，一直都是。我是怎麼穿透他的皮肉，捏斷他的肋骨，他都會細細的緩慢的感受到。」藍鍾「善意」提醒，隨後能量逐漸裹挾著錢多，「你又是誰？」

  錢多不想聽他廢話，「醒……醒醒！動……動手，快！」

  於燈感受著身體的疼痛被放大數倍，那是藍鍾給的折磨，突然有那麼一瞬間，他是輕鬆的。

  錢多一把抓住藍鐘的手腕，「放……放開！」

  然而話剛說完，心臟突然就狠狠跳動了一下，在十字路口聞到的那股香氣鑽進鼻腔，致命的恐懼再次襲擊著神經，可是這次，他突然不怕了！

  如果那個光腳的人就是藍鍾，那他反而不怕了。

  半神級？

  我就是神！

  心臟劇烈的跳動之後，是強大力量的突襲，那個瞬間，一股難以言語的殺戮纏著錢多的心臟和意識，隨之而來的則是鋪天蓋地的力量。

  由內而外，奔涌且瘋狂的能量。

  足以毀天滅地。

  而意識也是這麼說的。

  錢多身邊陡然生出淺淡的金黃色的薄霧，比白色更耀眼，甚至帶來的力量更強大，更可怕的是……

  它在吞噬。

  錢多捏著藍鐘的手腕，「我……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