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雨果尼奧曲線的性質
2024-05-13 17:10:39
作者: 我叫石丑牛
「老大——」
窩瓜睜開眼睛,無甚氣力的微弱喘息,「是他嗎?」
黑眼鏡扶著地,想拼命趕走那些憑空塞給自己的那些潛意識,一切的潛意識,似乎都在自己的腦子裡翻江倒海,無不證明了,眼前的王一沒有死,他清清楚楚的與自己經歷了一切,並且到現在還活著。
但是,與此同時,一種被壓制的很輕很輕的直覺又再次告訴自己:這個王一,是假的。
到底是哪一種?
黑眼鏡想一把將眼前的王一殺掉,但是又下不去手:潛意識告訴他,他無法對這個陪自己渡過難關,直到現在的隊友下手。
李綠蟻臉色蒼白,「你說你一直陪著你的隊長克服難關,那麼為什麼卻會與他分散?」
「方才我被一些蜥蜴纏住了,現在才脫困,先生。」王一字正腔圓的回答道。
「你——你是怎麼脫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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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聞言,心裡略微知道:李綠蟻這是準備用問題,直接抓住那玩意的破綻了。
雖然無數的潛意識告訴自己,眼前的王一就是自己如假包換的隊友,但是直覺正在與潛意識抗爭,到底孰對孰錯?
「用爆破手段,從一處計算好的薄弱可以脫困的山體中逃出來的,先生。」
「爆破——」
李綠蟻艱難的看著眼前的王一:對,他剛才說他是爆破組的。
「你的爆破手段是什麼?」
「我利用了C-J轟爆波,計算好了爆破範圍,退到安全帶,視組長所在的區域為出口,先生。」
「你在爆破時所參考的依據是什麼?」
「雨果尼奧曲線,先生。」
李綠蟻轉頭看向黑眼鏡,「這個東西,是假的,殺了它。」
在李綠蟻說話的瞬間,「王一」臉上的表情忽然猙獰,肩上的AK47槍口就要對準幾人,卻黑眼鏡早已先一步站在了他的身後,一把扭斷了他的脖子。
「王一」身形軟軟的倒下,露出黑眼鏡的身軀,看向有氣無力的李綠蟻,「我相信你,不過,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清朝淄川城北郊有一姓許之人,以打漁為生。每天夜晚,他都要帶酒到河邊一邊飲酒一邊捕魚。
許漁夫喝酒時常常把酒灑在地上,禱告說:「河裡溺死鬼請喝酒,」他這樣做已經成習慣了,別人捕魚一無所獲,而只有他總是捕到滿筐的魚蝦。
有一天晚上,漁夫像往常一樣一個人在河邊喝酒,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個少年,在他身邊來來回回地走,許某一向樂於助人,看見少年便邀請少年過來喝酒,少年挺爽快地與他共飲起來,這個晚上沒捕到一條魚,許某感到很失望,少年站起來說:「請讓我到河的下游為你趕魚去。」說完,少年便飄然而去。
沒過多久,少年回來了,說:「大批的魚來了。」許某果真聽見了魚的唧唧呷呷的聲音,連忙把網拉起來,一下子捕到了好幾條一尺多長的大魚,他高興極了,對少年表示感謝。
少年要走時,他要送魚給少年,少年不要,說:「多次喝你的酒,這點小事哪裡算得了什麼。你如果不嫌棄,我以後還要為你幫忙。」許某說:「我才與你飲一次酒,怎麼說已喝了多次呢?你肯永遠這樣關照我,可我沒法報答你的盛情。」許某問他叫什麼,少年回答說:「姓王,見面時你就叫我王六郎好了。」兩人就這樣告別了。
第二天,許某賣掉魚,多打了些酒。晚上到河邊時,那少年已經先到,兩人便高興地飲起酒來。喝了幾杯後,少年就替許某下河趕魚。就這樣過了半年。
有一天,少年忽然告訴許某說:「自從我們相識以來,彼此情誼勝過同胞骨肉,遺憾的是分別的時間快到了。」
聽他的話說得很悽慘,許某吃驚地問他這是為什麼。他幾次想說而又不肯說,最後說:「我們兩人感情很好,說出來你不會害怕吧?臨別前,不妨直說了吧。我是鬼,因為平時喜歡喝酒,喝醉了淹死在這河中,當鬼已好幾年了。以前你捕的魚比別人多,都是我在暗中幫助你,以此感謝你用酒祭奠我。明天我罪孽已滿,將有人當我的替身,我將到別的地方投胎為人。我們相聚只有今夜了,所以不能不感到悲傷。」
許某聽說後開始有些害怕,但畢竟兩人曾長期親密無間,也就不再害怕,只是為他這位鬼友感到悲傷。於是斟滿一杯酒遞給少年說:「六郎,請滿飲這杯酒,不要過分傷心。你我相識又馬上要分手,雖然令人難過,但你的罪孽滿了,劫難過了,這應是值得慶賀的事情,你我應該高興才是。」
於是和王六郎開懷大飲。在交談中,許某順便問王六郎:「你的替身是誰?」王六郎回答說:「你明天可以在河岸上看一下,中午,有個女子過河時將被淹死,那人就是我的替身。」
快到天亮了,村里公雞報曉時,兩人流著眼淚告別了。
第三天,許某站在河邊驗證這件怪事。到中午果真有個婦女抱著嬰兒過河,一到河中間便落水,嬰兒被丟在岸上,伸手蹬腳地啼哭著。
婦人在水裡掙扎,時沉時浮,後來,她渾身水淋淋地爬到岸上,坐在地上稍微喘息了一下,抱起嬰兒徑直朝前走了。
當婦女落水時,許某很不忍心,想下河救她;但轉念一想這是王六郎的替身,救了她,王六郎就無法投生,所以最終還是沒有去救。而當婦女自己從水裡爬上岸後,許某便懷疑王六郎的話不真實。
到了夜間,許某又到老地方捕魚。少年又來了,對許某說:「今天我們又相聚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分別了。」
許某問他是什麼原因。
他說:「那位婦女本可以替代我,但是我可憐她懷抱中的嬰兒。不忍為我一人,而害了兩條性命。所以我放過了她。以後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替身,這也許是你我的緣分還沒完吧?」
許某感嘆地說:「你這樣的善心,足可以感動天帝。」從此他們又像過去那樣每夜相聚飲酒。
幾天後,王六郎又來告別。許某懷疑他又有了替身。王六郎說:「不是的。上次我的惻隱之心,果真被天帝知道了。現在我被授為招遠縣鄔鎮的土地神,明天就要到任。你如不忘記舊日的情誼,可以去探望我,不要害怕路遠難行。」
許某祝賀他說:「你被封為神,這是大快人心的事。只是人神相隔,即使我不怕道路艱險去找你,可我將怎麼與你會面呢?」六郎說:「你只管前去,不要過多考慮。」臨走時他再三叮囑許某一定要去。
許某回到家裡,即刻就想準備行李去招遠縣。他的妻子笑著說:「你此去有幾百里路遠,即便找到了地方,恐怕泥巴做的土地神也無法和你說話。」
許某不聽,終於步行到了招遠。向當地人打聽,果然有個鄔鎮。到了鄔鎮,他住在旅店中,問土地廟在哪裡。店主驚異地問:「客人莫非姓許?」許某回答說是的。店主人又問:「你莫非家住在淄川?」許某感到很奇怪,反問道:「是的,你是怎麼知道的?」店主不回答他的話,趕緊出去了。
不一會兒,許多男人抱著孩子來了,女人們則在外面偷看。紛紛前來的人在門外圍成了一道牆,許某非常驚訝。眾人就對他說:「幾天前,我們夢見土地神說,『我淄川的老友許某最近要來。你們可以幫助他一點路費。我們聽後在這裡恭候你已好幾天了。』」
許某感到奇怪,於是前去土地廟祭祀王六郎,「自從與你分別後,每天都夢到你。這次我應約遠道而來,又承蒙你在夢中告訴眾人,我由衷地感謝你。慚愧的是我沒有貴重的東西送給你,只有薄酒一杯,你如不嫌棄,就像昔日在河邊那樣把它幹了。」
禱告完後,許某又燒紙錢。突然,從神座颳起一股旋風,過了好長時間才平息下來。
晚上,許某夢見王六郎來了,衣冠鮮明,和以往大不一樣。
「多謝你遠道前來探訪我。我高興得眼淚直流。只是我現任小小的土地神,雖與你近在咫尺,但不便與你會面,我心中非常遺憾。這裡老百姓送你一些薄禮,聊以報答你昔日對我的友情。你回去時,我會再來送你的。」
住了幾天,許某要回家,眾人殷勤誠懇地挽留他,早晚都有人宴請他,有時一天有好幾個人請他。許某堅決辭謝要回家。於是眾人拿著禮單和包袱,爭著送東西給他,不到一天,贈送的東西裝滿了他的行李袋。
老人與小孩夾道送行,一直把他送出村子。許某快出村子的時候,突然颳起一股羊角風,這股風護送他行了十幾里路。許某再次拜告說:「王六郎請保重!不勞你遠送了。你心地仁慈,必能造福一方,不需要我這個老朋友多說了。」
羊角風盤旋很久才散去,全村人也嗟嘆著回去了。
許某回家後,家裡比以前稍稍富裕些,於是就不再捕魚了。
後來,他向招遠人問土地神的情況,都說土地神有求必應,很是靈驗。
民間的水鬼自古以來,都莫有能夠過河的,這是因為一旦水鬼過河,都會在水中現出原形,因此水鬼只能在掉入河裡的人尋找替身,卻不能強行將河邊的人拉入河中。
現在岸邊的膿包蜥蜴如水鬼般,無法渡河來找他們的麻煩,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王一,卻成為了眾人的心頭大難。
看著死的透透的王一的屍體,黑眼鏡定定的看向李綠蟻。
「我相信你,不過,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自己的潛意識一次次的告訴自己,這個王一的存在就是合理的,自己的一切能感知到外界的感官都是如此,而李綠蟻卻在只是問了幾個問題後,便馬上否定了此人存在的合理性。
不止是黑眼鏡,包括井瓊霜與窩瓜也對此充滿了好奇。
在雨果尼奧曲線的爆轟分支——Ⅰ區和Ⅱ區上,在Ⅰ坐標系中,爆轟波在靜止管道內以相對速度v運動,爆轟波前後氣體絕對速度與相對速度之間的關係為V1=Vw-U1,V2=VW-U2,因此假定未燃氣的絕對速度為零,Vw=U1,根據不等式有V2=VW-U2=U1-U2>0。
從物理上說,這個式子意味著,C-J爆轟波以超聲速運動。同時,因為VW>V2,雖然已燃氣也在與爆轟波相同的方向上運動,但它絕對追不上爆轟波。
Ⅰ區稱為強爆轟區。在這個區域內,已燃氣的壓力比C-J爆轟波的壓力大,也就是說,P2>PU。當通過一強爆轟波時,氣體相對于波前沿的速度顯著降低,超速變成了亞聲速。與此同時,壓方和密度明顯增高。
應該注意,P2→無限大的強爆轟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強爆轟波也很少看到,因為它需要一個強度非常大的裝置用以產生一個超強度的激波。
Ⅱ區稱為弱爆區。在這個區域內,已燃氣的壓力比C-J爆轟波中已燃氣的壓力小,也就是說,P2<PU。當通過一弱爆轟波時,氣體相對于波前沿的速度降低,但已燃氣的速度仍為超聲速。等容的弱爆轟波對應於無窮大的波速;這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
李綠蟻艱難的操縱著不聽自己使喚的四肢,爬到了岸邊,向著漆黑無比的天塹地底看去,「一般來說,爆轟波的C-J理論要求混合物有極大的化學反應速率,但實際土無限大的化學反應速率只是一種理想狀態,因此用來產生他所說的分子爆破,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當我問他爆破時參考的依據是什麼,他回我是雨果尼奧曲線時,我便知道他是假的。」
還有一個鐵一般的事實依據在於,在絕大多數的實驗條件下,爆轟波都是查普曼—焦格特波。從爆轟波的結構考慮出發,也須排除Ⅰ區和Ⅱ區的存在。因此,雨果尼奧曲線在爆轟波分支的解通常就是上C-J點,無論怎樣,都不可能與曲線的爆轟波分支相交。
在這樣的高壓情況下,於小心謹慎的物理實驗室都未必能達到的理想狀態,他卻平淡的脫口而出,顯然根本就是在撒謊。
黑眼鏡看了一眼井瓊霜,似乎在說:瞧,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值得人毫無猶豫的相信。
空氣中發出一道臭味,原本那還靜靜的躺在地上的「王一」的屍體,忽然跟一陣煙霧般,「嗤」一聲,消失不見了!
現在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蠢蛋,再笨也知道情況不對,但是怎麼個不對法,瞧不出來。
作為真切感受過這種味道第三次、最有權力發言的窩瓜第一個舉手。
「這個,好像,好像是你們說的那個白花蛇舌草。」
「白花蛇舌草不至於如此,它也需要與那些蜥蜴的唾液相交織才能產生幻覺。」而且即使產生幻覺,也只能變成兩個傻子,而剛才那個看起來智商很高的「王一」,是絕不可能在嘴歪眼斜流口水的情況下憑空想像出來的。
窩瓜現在腦子斷路,想說句話作證,但是卻沒有足夠的腦容量與詞彙支撐。
別人是長著長著長開了,窩瓜是走著走著,想開了。
人家喉嚨是被天使吻過,窩瓜是被閻王鎖過喉的。
而現在,人家一段美好的感情談三年,現在窩瓜哽咽在喉嚨里的那句話需要想三年。
到底是啥來著?
現在眾人的智商肯定被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甚至連動作都變遲緩了。
但是正如黑眼鏡一樣,即使身手被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依然是高手,而李綠蟻即便只剩下1%的智商,也是個天才。
「窩瓜從某種程度上說的沒錯,這個懸崖下面,應該種植了一種跟白花蛇舌草類似的植物,能讓人產生幻覺。」
「可是幻覺要同時影響四個人,還要讓四個人看到一樣的事物——」
井瓊霜虛弱的聲音傳出,李綠蟻搖了搖頭,「不是一樣的,方才那個王一的出現,是結合了四人的思緒的幻覺,他身上擁有我們四個人的一部分特點,所以身上充滿了茅盾,只是幾句話,便能測試出來。」
「那咱們現在還在地球上嗎?」
窩瓜始終語不驚人死不休,李綠蟻擺了擺手。
「咱們看見的是幻覺,受到的是肢體麻痹,不是被外星人綁架到外太空上看風景去了。」
又怕窩瓜問出什麼,因此一次性的,「不過假設你真的被外星人誘拐到一個未知的行星,那裡沒有電視遊戲,也沒有有線電視,你可以脫掉鞋,拉出鞋帶。當鞋子以小弧度自由擺動時,你會發現它在1.26s內返回到它的釋放點。不同行星上的重力加速度分別為:金星8.93m/s2,地球9.81m/s2,火星3.73m/s,木星924.9m/s?,土星10.6m/s2。這時你應該向星際救援隊指明是在哪個行星上。」
知道現在的局勢是什麼,其實就很好破解了。
李綠蟻扶起窩瓜,四人一人握著一根螢光棒,顫顫巍巍的離開此地。
因為剛才戰鬥的鬆懈,使得眾人在這裡停留了一段時間,而分子在空氣中到處傳播,卻空間與距離都有限,只要離開這裡一段距離,便能立竿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