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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牆影

2024-05-13 17:06:06 作者: 我叫石丑牛

  窩瓜喝水不以器皿盛舀,也不以手掬捧,直接將頭一股腦的悶在水裡憋著氣「咕咚咕咚」,李綠蟻雙眼瞪的老圓,看到這一幕渾似看到了《西遊記》第二十回「萬壽山大仙留故友·五莊觀行者竊人參」,那豬八戒生吞活剝人參果一段。

  書中寫「豬八戒食腸大,口又大,一則聽見童子吃時,便覺饞蟲拱動,卻才見了果子,拿過來,張開口,轂轆的囫圇吞咽下肚,卻白著眼胡賴,向行者、沙僧道『你兩個吃的是什麼?』還道『哥哥吃的忙了些,不像你們細嚼慢咽,嘗出些滋味。我也不知有核無核,就吞了下去。』」

  初始李綠蟻還覺得豬八戒這般,現實生活中絕不可能有,沒想到喝水的時居然遇到了,真是造化弄人!

  卻見窩瓜足足好似鯨吞一般,憋著氣起開頭,再次將頭埋在水裡,又起開頭,再埋入水裡,足足輪轉了四五次,終於翻著白眼捂著肚子躺在了石床上,嘴裡喃喃,只道一個「爽快」。

  李綠蟻在旁邊看的驚疑不定,此時倒也不是再擔憂這水裡有毒沒毒,之前向來也知道這窩瓜飯量大,怎麼連喝水也異於常人?剛才一頓最少以兩升計算,這起碼喝了十升水,難道這窩瓜是屬駱駝的?肚子跟駝峰一樣,別人貯藏脂肪,他的水囊也非同小可?

  摸了摸下巴:怪不得村裡的老人無論是大病小病,第一件事上門就嚷嚷著多喝熱水,這熱水要是真的喝了能包治百病的話,李綠蟻覺得窩瓜一定萬毒不侵。

  窩瓜見李綠蟻只盯著自己看,也不喝水,還以為他現在還在擔心水裡有毒,擺了擺手「放心,現在這水裡除了本大帥的口水,什麼毒也沒有,就是有點——」頓了頓「吧唧」了一下嘴巴,似乎剛才喝的太快沒嘗出來什麼滋味,現在正在回味「就是有點怪怪的,也說不上來哪裡怪,總之好像有股抹布味。」

  抹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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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綠蟻也實在渴的受不了,見窩瓜躺了半天面色紅潤,實在也沒什麼事,試探性的聞了聞,以水壺裝了點水慢慢的喝著。

  長時間缺水卻之後大量進水的話會水腫,此事得慢慢來——

  窩瓜忽然抖擻了一下,好像抽筋一般,一驚一乍的「哇呀」怪叫一聲,驚得李綠蟻還以為水裡有毒,現在才開始反應,差點將水壺扔出去,窩瓜卻開始寬衣解帶,對著河水開始尿尿。

  ????

  「嘿嘿,喝多了,尿急。」

  李綠蟻臉色青白交加「那你也不能在這——」

  「那我要尿在地上,你不是說隨地大小便會被拘留嗎?我尿在河裡總行了,這水總不受國家保護,你可別說這水也是文物。」

  …………

  李綠蟻深吸了一口氣,徑直走到了上游,還好窩瓜也沒有將事做的太絕,沒有在上游尿尿,自己只要在上游喝水也就是了。

  哎——

  李綠蟻搖了搖頭:上古堯帝想讓位給許由,卻許由認為自己是一個結志養性、淡泊名利之人,聽堯帝如此說,以為耳朵受到了污染,因而臨水洗耳,巢父帶著牛正準備喝水,聽到此事,以為許由實在是沽名釣譽之徒,洗耳之水也是穢濁之水,便不願讓牛在其下游飲水,牽著牛去上游。

  古有巢父牽牛上游避穢,今有本人攜壺上游飲水,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還好有幸可飲牛之地啊。

  李綠蟻一邊喝水,一邊看著窩瓜朝水裡面尿尿,居然場面出奇的融洽,一時間這地下水居然被喝出了「晚來天欲雪」的意境來。

  一個小時後——

  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黑眼鏡,此時兩人也因為此地有水,順帶著將早中晚飯一起吃了,也不知後面還有沒有這閒工夫讓兩人蹲在這裡一邊吹牛一邊吃飯了,然而即便再過去了一會兒,黑眼鏡還是沒回來。

  窩瓜好奇的「這我們跑過來也只用了十分鐘,這都一個多小時了,這黑眼鏡怎麼又不見了?不會是又跟上次一樣沒義氣的跑了吧?」

  「不可能,現在裝食物的包是我背著,他怎麼可能會走?」

  窩瓜嘟囔的「要是他偷偷藏起來一些咱們也不知道啊。」

  搖搖頭「黑眼鏡為何要藏?」眯眼:不可能藏起來,但很有可能外面有人在接應就是了,那廣陵王璽無論如何也是該在那青石巨門後才出現的東西,這黑眼鏡到底是如何搞到手的,實在是叫人好奇。

  吃飽喝足後,李綠蟻背著包道「好了,看到這地下水,就知道已經跟之前我們遇到的瞞天迴環術沒關係了,咱們回頭去找找黑眼鏡,萬一他遇到了什麼困難呢?」

  卻窩瓜匆匆忙忙的將水壺全部拿出來,趴到那水邊開始一個個灌水,李綠蟻見了也來幫忙,當幾個水壺都灌滿水後,窩瓜又要將急救箱內裝藥品的膠囊全部倒掉,將瓶子也全部裝水帶走「萬一後面再也沒有水,咱們再斷個好幾天水,那本大帥不得還再受一次折磨嗎?」

  李綠蟻連連阻止「『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這些藥品都是彌足珍貴的,水沒了還可以再找,藥品沒了的話,遇到緊急情況如何再造?你不會以為我還會用這些石頭爛泥的,給你造出一個青黴素吧?」

  窩瓜撓了撓頭「萬一用不到呢?這水好不容易遇到了,這——」

  「萬一用到呢?咱們現在是處於一個危險的情況中,現在也不過是相對安全而已,藥品是絕對不能丟的,水沒了我們還可以飲血,總會有辦法的。」

  聽李綠蟻這樣說,窩瓜總算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藥品收起來,有些留戀的看著河水,其實李綠蟻不然窩瓜在這兒取水的原因還有一個:這裡,方才被這沙雕尿過了啊!!

  黑眼鏡黑著臉從陰影里走出來,李綠蟻見到黑眼鏡的神色,心裡瞬間「咯噔」一下,這黑眼鏡天不怕地不怕的,連殭屍王都沒放在眼裡,什麼事能讓他臉色難看成這樣?

  窩瓜心大的站起身咧咧道「哎呀老大,剛剛你去哪兒了?我們兄弟正準備去找你呢,難道是偷偷背著我們『嘿嘿嘿』去了?行啊,兄弟,在這環境中還有這個雅興?」

  黑眼鏡平視向兩人,在窩瓜頭頂的探照燈照射下,氣氛為之一滯,緩緩開口「除了我們進來的通道,剛才那間墓室,再次消失了。」

  什麼?

  窩瓜與李綠蟻臉色同時大驚,倉惶上前打著手電筒查看,發現果然除了通往這河道的一條路,那墓室果然被一堵好似黑玉的牆體封的嚴嚴實實,甚至兩人敲敲打打,發現果然連一點工匠修補的痕跡都沒有,當場驚呆。

  原來黑眼鏡這麼久沒回來,不是因為別的,想必這其中的驚變使得黑眼鏡也提起了防備,在那墓室消失時,黑眼鏡又折返回這裡,仔仔細細的將此地檢查了無數遍,而從黑眼鏡的臉色看來,顯然是一無所獲。

  連黑眼睛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話,那他們倆——

  窩瓜與李綠蟻還是不死心,打著手電筒上上下下還是每一條縫都扣了個便,發現此次所處的幻境,跟之前遇到的任何情況都不一樣,以前所看見的,至少是有牆磚有地縫,現在居然這片空間渾然一體,什麼牆磚地縫都沒看見,詭異十分。

  兩人即使不信邪的敲敲打打也一無所獲,正失望的往回走時,黑眼鏡已經拿起水壺中的水喝完了,看著兩人,平靜的「還有一點——」

  話未說完,李綠蟻只感覺這牆壁忽然莫名其妙的抖動了一下,緊接著,原本那一堵是堵住墓室的牆,驟然抽風一般,好似人為在背後操控,黑壓壓的向前推動,宛若多米諾骨牌,「轟隆隆」的滾滾向前。

  「臥槽臥槽——屎殼郎下士,這牆要壓死我們!!」

  窩瓜與李綠蟻臉色煞白,窩瓜連忙看向李綠蟻,李綠蟻一個箭步背上背包,看著愣神的窩瓜,「還看什麼,此地絕非善地,快跑啊!」

  窩瓜指著河水「水水水水——」

  「這個時候還管什麼水,大不了喝尿就是,快跑啊!!」

  「轟隆轟隆——」那牆體間的擠壓聲越來越大,黑眼鏡早就跑的不見蹤影,三人一路跌跌撞撞,沿著河水的上游倉惶奔逃開去,這一逃就逃了有幾里地。

  這幾里地只感覺彎彎繞繞,好似再次經歷了一番那克萊因的曲頸瓶大冒險,曲曲折折,懼怕那後面的牆體可能會把自己壓扁,更是窩瓜主動提議,撒丫子狂奔了十分鐘。

  「老鐵,我說,差不多了吧。」

  李綠蟻在三人中體力最差,還別小看了窩瓜,雖然跑起來像個醬油瓶里泡過的馬鈴薯,但是這兩百多斤肉還真的是每一塊都不白長,都是加油的助燃器,肺活量是絕對的,跑了十分鐘都沒怎麼看他大喘氣,反倒是李綠蟻平時就缺少鍛鍊,現在跟個醃黃瓜一樣有氣無力。

  「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大氣,李綠蟻彎下腰,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我說,咱們都跑了十分鐘了,後面也沒什麼動靜,先歇歇吧,我看這裡跟剛才那地方也不一樣,又變成無盡曲折的墓道了,且容我喘口氣。」

  窩瓜轉頭恨鐵不成鋼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屎殼郎下士,拿出你平時推糞的毅力與恆心,短短的一條墓道,絕不能耐你如何。」

  李綠蟻搖搖手,大汗淋漓的「古書有雲——」

  「得得得——原地休息五分鐘,我代表廣大的人民群眾,求求你別騷了。」

  說是廣大的人民群眾,其實也只有窩瓜一人,黑眼鏡似乎也知道凡人的體力大概也在這裡,當窩瓜提議休息時也沒怎麼反對,只是帶上一把狼眼手電慢慢往前去了,顯然是要去探探路。

  這條墓道說來跟剛開始進來的那墓道有些微的類似,不寬不窄,整體相似於一個不規則而坑坑窪窪的圓形,也不知那劉荊的想法是什麼,哪有人這麼修陰宅的。

  窩瓜啃著從李綠蟻那裡死皮賴臉要來的壓縮餅乾道「你說會不會是手下的工匠從中吃了回扣,本來應該修的四四方方,但是錢不夠了,這才偷工減料?我就說這劉荊天天都要琢磨造反,經費肯定是大大的不足。」

  李綠蟻背靠在牆上,搖了搖頭「我現在也約略有點看出來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墓室。」見窩瓜要反駁,打住道「因為在這裡看到了地下水,我就已經很懷疑了,雖然那地下水無毒,但是風水中講,一處墓地的水,要入堂,又要有下關收水,或者水龍暗拱,這都是好水。凡水之來,欲其屈曲,橫者欲其繞抱,去者欲其盤亘,回顧者欲其澄凝。風水中的水比山勢都要重要,我們看到的水,從哪一點上來說都完全不屬五常之理,是大大不可取的。」

  「要是真的有人這麼修墓的話,這人不是個江湖騙子,根本不懂半點風水之說,要麼就是存了心要讓這劉荊斷子絕孫,故意讓他膈應。」

  窩瓜驚疑不定的看著李綠蟻「一條地下水能看出來這麼多?」

  李綠蟻實在累得很,擺了擺手「這些我日後慢慢的告訴你,先,讓我歇歇。」他實在奇怪,為什麼窩瓜都不喘,卻見窩瓜揉了揉小腿,腿上的肥肉顫了顫,見李綠蟻如此狼狽,四處打量起來。

  黑眼鏡已經走了兩分鐘。

  當窩瓜頭頂上的探照燈,照射在這些黑玉的牆壁上也是被吸收了光芒,這些黑玉石頭坑坑窪窪的,窩瓜看了連連咋舌,深深覺得「吃回扣」這種事情,是從老祖宗那裡就遺傳下來的惡劣風氣,這不,在這兒找到證據了吧。

  忽然燈光一閃,那牆上原本坑坑窪窪處拱起來的凹凸之地,驀然動了一下,窩瓜一愣,剛準備伸出去的摸一下牆壁的手乍然一停,揉了揉眼睛:娘的,大腦缺氧還能產生幻覺?這是快跑的負面作用嗎?

  將手從眼部放下,趨臉靠近那牆壁,牆壁外表都是黑色的,但是坑窪之處略有些褶皺狀的瑕疵,好似石頭上的斑紋一般,但大都是靜止不動的。

  拍了拍胸口:果然是個錯覺。

  放心大膽的準備用手摳摳,預備看看這牆上的黑玉到底是個啥品質,突然間那原本靜止不動凹進去的牆壁,猛然往外一拱,原本是陷在裡面的,又鼓了出來,好像是個氣球般,這次窩瓜離得很近,瞧的真切,絕不可能看錯,嚇了一大跳,足足往後退了三步。

  李綠蟻奇怪的「窩瓜,雜交水稻吃飽了,壓縮餅乾還不夠你吃嗎?」

  窩瓜顫顫巍巍的指著牆壁「屎殼郎下士,你快看,你看,這牆會動!」

  李綠蟻瞳孔一縮:剛才幾人不就是被好似推土機碾過一樣的,那牆壁和聲音趕到這裡來的嗎?難道那神秘的牆壁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湊近一看,見牆壁坑坑窪窪,卻是靜止不動的,又用狼眼手電四處照射了一下,發現也沒剛才那「轟隆轟隆」的聲音,有點不甚滿意的「窩瓜,剛才那牆可是要把我們壓死,你說的會動,是指這幡在動,還是你自己的心在動?」

  ??

  窩瓜眉毛驟然擰成結,一臉懵逼的看著李綠蟻「你他娘的在說什麼,老子說的不是蛋炒飯,也不是爆炒豬肝,是牆,牆在動!」

  牆壁還是好端端的,一副琴瑟在御、歲月靜好的鬼氣森森,是他在地下幾百米應該有的樣子,李綠蟻擺了擺手,覺得窩瓜魔怔了,當即就要轉個方向坐下,卻窩瓜忽然又「啊」大叫一聲,驟然指著李綠蟻背後,李綠蟻臉色一變。

  「剛剛有一塊牆皮跳到你背上去了,好大一個!」

  …………

  李綠蟻面無表情「窩瓜,你就是被雜交水稻餵得太飽了是嗎?」

  「不是啊,我是說真的,剛剛真的有一塊黑色的牆皮跳到你身上去了!」

  李綠蟻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此時若再不配合窩瓜的不靠譜,不定他還要整出多少么蛾子來,無奈的「好,你說有牆皮跳到我背上了,現在也該在背包上,咱們就到底看看我的背包上有沒有那主動投懷送抱的牆皮,要是沒有的話,我就代表全國人民撤銷你的兵馬大元帥之位!」

  將狼眼手電咬在嘴裡,窩瓜一臉張望的等著結果,但見李綠蟻十分乾脆,顯然是認為窩瓜在胡說,利落的就解下了背包,一片黑色的牆皮正靜靜地好似吸盤一樣,豎直寬長的躺在背包上,李綠蟻臉色一變,大喊一聲將包扔了出去,砸在了對面的牆上,這一砸不要緊,原本好端端的牆體驟然間好似那纏繞在一起的長蛇,又密密麻麻的好事蛆蟲般,開始扭動起來。

  「啊!!」

  李綠蟻與窩瓜抱在一起慘叫一聲,黑眼鏡聞風趕來,見兩人瑟瑟發抖的看著兩邊牆壁,牆壁上有凹凸不平的地方,眾人還以為就是牆體的一部分,乃是靜止的石塊,沒想到居然會是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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