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髒

  蘇珍寶頓了下，才問道：「是因為血統的關係麼？」

  皇后點頭：「他被這血統所累，就不會再要個孩子，也被這些所累了。」

  「那……之前的小公主……」

  皇后眼神變了變：「也是被這血統所累。」

  所以，梁安不再奢求自己的子嗣。

  蘇珍寶有些心疼梁安，梁安或許以前也曾想過，就不如當個閒散王爺，不管這些陰謀陽謀，但是沒有人同意，也不會有人信，梁安付出了代價，也認清了。

  蘇珍寶只輕聲道：「皇后娘娘，知道這孩子是誰的麼？」

  皇后抬眼看了下蘇珍寶，無奈的笑道：「這皇宮裡到處都是髒事，只會讓你想不到的。我們的接受能力也越來越強，可以光明正大的說這些事。」

  

  蘇珍寶一時沒有說話。

  皇后嘆道：「你知道為什麼皇上太后甚至連榮王都不喜歡楚貴妃麼？」

  蘇珍寶回道：「兒臣也一直奇怪，這楚貴妃按道理除了性子太執拗外，倒也沒有什麼不足之處。」至於心計之類的事，誰沒有呢，皇上就算是不喜歡，但是也不至於這麼討厭。

  甚至連榮王都不親近楚貴妃，實在是奇怪。

  皇后道：「楚貴妃之前也生過一個小公主，後來四歲的時候夭折了。」

  這，有什麼關係……

  蘇珍寶想到榮王特別疼愛櫻嬌，櫻嬌喊他哥哥……還有就是，小公主夭折之後，楚貴妃才不受寵……

  總不能是楚貴妃親手……

  蘇珍寶臉色變的蒼白：「可是……為什麼？她是要誣陷誰麼？」

  皇后輕聲道：「因為，如果生了公主，公主就要嫁到大魏和親，而大梁的公主在大魏的下場都很淒涼。」

  到底，大梁的民風沒有大魏的剽悍。

  所以……所以，楚貴妃乾脆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或許楚貴妃殺的時候還大義凜然，什麼為了大梁之類，楚貴妃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才成為貴妃的，也得到了名聲，只是到底失去了親人的心。

  蘇珍寶渾渾噩噩的離開鳳趾殿。

  這個皇宮比自己想像的更髒更可怕。

  所以，榮王這樣做也是想報復楚貴妃？

  蘇珍寶感覺自己喘不過來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太子殿，只覺得全身發涼。

  其實，她看過了不少髒事，可是，卻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一個女人到底有多狠心才可以將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給殺害，還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而榮王也真是…

  蘇珍寶寧願自己不知道這些，難怪梁安當時沒有告訴她，原來……

  此時，蘇珍寶第一次有了後悔入宮的想法。

  她當時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麼？她可能把自己想的太厲害了，把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想的太容易了，如果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手上需要沾滿多少血？

  蘇珍寶想起了李側妃，她們到底相識一場，李側妃卻鬧到這個下場，她不該同情，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不下手，李側妃就會動手。

  想著外面傳來吵鬧聲，是李側妃的哭聲，說她以後不敢了，說她不能出宮，說她出去後就會死，到最後就只是李側妃不停的謾罵。

  那些內侍也不知道將李側妃的嘴堵上，或許就是有意讓她聽的。

  李側妃所有的恨意都在她身上，怪她將她軟禁，卻不曾說真正讓李側妃出宮的是太后。

  蘇珍寶長嘆一口氣，李側妃的哭聲慢慢消失，一切又恢復安靜。

  蘇珍寶將帶回來的嬤嬤送到徐錦仙那裡，沒看出來徐錦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好像無所謂的樣子，或許她覺得榮王會保護她，或許她也覺得，只要她剩下男孩，將來就有機會進入榮王府，或許將來會成為皇后，或者太子之母。

  當時，蘇珍寶只是笑了笑，徐錦仙果然太天真，如果她知道這些……

  蘇珍寶就這麼對著窗外發愣，一直到晚上，寢室里黑漆漆的。

  蘇珍寶沒有讓繁杏進來，沒有讓人點燈，就這麼坐著。

  其天然只當蘇珍寶是因為徐錦仙懷孕一事才如此，當然猜的也對，只是並非因為什麼吃醋。

  梁安進來的時候已經知道蘇珍寶在幹什麼了。

  這麼多人來只有繁杏還有如嬤嬤知道兩人真正的關係，就連細鹽和花蕊也不知道，而梁安身邊還有許多的其他人，這些人各有各的打算，蘇珍寶這些動靜，他甚至不用問，便有人爭著來告訴他。

  梁安知道，蘇珍寶只要去了一趟鳳趾殿，就會猜到到底怎麼回事。

  梁安有的時候希望，蘇珍寶不要這麼的敏感和聰明。梁安給蘇珍寶批了件披風，輕聲道：「李側妃那邊你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事的，我會安排。」

  說到底，李側妃也是被他耽誤的。

  蘇珍寶點了下頭，梁安應該是因為她才這樣做的，不然梁安是想不到不到的。

  蘇珍寶道：「謝謝了。」

  梁安只是拍了拍蘇珍寶的肩膀。

  蘇珍寶又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心軟了？」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有些柔弱，就好像風中的一片樹葉。

  「這樣就挺好的。」梁安輕聲道。

  蘇珍寶嘆口氣。

  梁安又道：「我不想讓你知道的太多，那些東西……太髒。」

  「所以，是真的？」

  梁安沒有說話。

  蘇珍寶繼續說：「楚貴妃為了名聲殺死了自己的輕聲女兒，所以她失寵了，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親近自己。後來的你小公主，也是被他們害了。榮王喜歡櫻嬌可能也是因為櫻嬌天真的性子像妹妹。這一次，榮王犧牲色相，和徐錦仙有苟合，一半是為牽制你，一半也是因為他要報復楚貴妃，或者還有太后。是這樣麼？」

  蘇珍寶聲音變的很平靜。

  梁安長出一口氣道：「大部分是正確的，但是榮王可能有更多的用意，這我就不清楚了。」頓了下，繼續道：「楚貴妃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當初她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