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盡孝

  蘇珍寶倒不是不願意親近娘親，而且娘親不想她親近啊……

  繁杏看出蘇珍寶的糾結，小聲的勸道：「姑娘，姨娘說的還算有幾分道理，您常去探望夫人，夫人也就見您了。」

  蘇珍寶無奈嘆口氣，其實在這一點上，蘇珍寶與蕭氏是一樣的，都是想他人之想，也就是說，對別人好不是以著自己的感受，像蘇休，就是他認為蕭氏戴上金的好看，那就送金的，而蕭氏也應該高興。事實上，是想著別人需要什麼再去對別人，好比蘇珍寶，她知道蕭氏喜歡安靜，那就給蕭氏安靜，如果蕭氏討厭她，那她只能默默接受，不讓蕭氏看見她。

  雖然這沒有不好，但是這恰恰也讓蘇珍寶沒有努力的過程。

  或許是一種懦弱的表現吧。

  因為，蘇珍寶也害怕蕭氏真的討厭她。

  蘇珍寶遲疑了下，道：「明日一早我就去看看娘親。我心中也是擔心的狠。」又問道：「小公子怎麼樣了？」

  自從將小公子送到老夫人那裡，蘇珍寶就沒有去看過，念恩堂那邊也說小公子還太小，不宜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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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老夫人就想將小公子占為己有，而是小公子的身子骨確實不怎麼樣。

  繁杏道：「奴婢看著那邊呢，老夫人對小公子很喜愛，小公子被伺候的很好。」

  蘇珍寶點點頭，念恩堂那邊請了小兒大夫，每日精心養著，這些老夫人都會派人告訴她，就是不喜歡她們過去看而已，這樣也好，弟弟畢竟身體不好，等到大些了再看不遲，那個時候恐怕老夫人在弟弟的心目中是獨一無二的了。

  老人家養孩子就是喜歡這麼養，希望和自己最親，尤其蕭氏並不得老夫人喜歡，蘇休又過於風流，指不定老夫人想把孩子教成什麼樣呢。

  蘇珍寶心裡有些不舒服，又擔心弟弟背寵壞了，又想到蕭氏不曾見這個孩子，弟弟也很可憐，也該有人好好疼他。

  只是，她自己呢……

  蘇珍寶眼睛有些酸，她其實也很累的……

  那邊，李姨娘和蘇珍玉慢慢走著。

  蘇珍玉撒嬌道：「姨娘，你這些日子都不來，想你了。」因為之前的宴會，還有蕭氏生孩子，這段時間她都不敢去姨娘那。

  李姨娘看了看四周，沒有多餘的人，才點了下蘇珍玉的腦門：「你啊，就是不省心，看著精明，實則憨傻。」

  蘇珍玉揉著腦門，不高興的道：「姨娘，一來就說人家。」其實蘇珍玉之前沒有這麼喜歡撒嬌，但是住在牡丹園後就不一樣了，見到蘇珍寶與蕭氏那般彆扭，還不如她這般輕鬆的好。

  李姨娘嘆口氣，又道：「就希望夫人平安無事吧。」她心中越發覺得蕭氏凶多吉少，不然蕭氏不會給她那些東西，裡面都是蘇休送她的，這並不是蕭氏故意埋汰她，試試上，也是一種保護吧，如果將來蕭氏有個萬一，她也就靠這點首飾還能在蘇休面前得到寵愛了。

  李姨娘又道：「你以後有時間就陪著七姑娘去老夫人那裡，見不見得到小公子無所謂，總要混個臉熟。」二姑娘雖然嫁的不好，但是老夫人私下給的銀子可不少。

  現在，老夫人再喜歡小公子，小公子也不會說話呢，老夫人年紀大，恐怕也沒有太多的經歷照顧小公子，哪裡如小孫女招喜歡。

  蘇珍玉卻以為李姨娘讓她與弟弟套近乎，欣然同意。

  李姨娘又囑咐道：「若是七姑娘去小閣，你便不要跟去了，怕是你去了夫人更不見七姑娘。」

  蘇珍玉忍不住道：「姨娘難不成真以為我是個傻的？」人家親生母女之間的事，她怎麼會去插手？

  端看蕭氏與蘇珍寶怎麼對待她和姨娘就知道，人家特意給她們見面的時間，她自然會如此。

  李姨娘長出口氣，此時心中不再有什麼爭寵的想法，只希望女兒好好的，從來沒有這個時候讓李姨娘更加的希望蕭氏平平安安的，若是蕭氏有個萬一，蘇休再娶，她已經人老珠黃，哪裡斗的過？自己的女兒不過是成為人家手中的棋子。

  第二日，蘇珍寶便一人去了小閣，自然，蕭氏沒有讓她上去。

  蘇珍寶便在樓下，就好像以前每一日一樣，安排侍女送上什麼早餐，蘇珍寶知道坐月子的女人吃的東西和平時不一樣，還特意詢問了下嬤嬤，再定的菜譜。

  又多加了兩個侍女在樓下，免的有客人來不知道，又告訴細鹽在四個角添上火爐，只晚上燒著，天氣越來越冷了，晚上會比較涼，得知上面掛的是窗紗，蘇珍寶又讓人加了一層厚重的金絲絨窗簾，墨綠色的，上面有竹子的暗紋，那層窗紗還留著……

  總之，蘇珍寶連續來了十幾日，小閣每日都有變化。

  小閣二層。

  蕭氏抿了四紅粥，甜甜的香香的。

  細鹽在一旁小聲道：「夫人，這是姑娘專門為您熬的。」

  蕭氏點點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細鹽心中嘆口氣，忍不住道：「夫人，姑娘她……」

  蕭氏擺擺手，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見的好……」

  或許是因為孩子在肚子裡的時間太長了，也因為蕭氏本身就身體不大好，總之，現在很不好。

  下面還在不停的流血，大夫說的慢慢養著，就是聽天由命……

  誰都沒有想到，蕭氏會這麼突然，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甚至是白醫女，也沒有想到，這不可能！

  蕭氏或許不能生了或許身體會比較虛弱，但是不可能會要死。

  可是，偏偏……

  蕭氏現在虛弱的很，也不舒服的很，血一點一點的流，她的生命也一點點的流逝，她之前一直都在求死，現在真的要死了……蕭氏很平靜的接受了，她想要的不就是這個麼？

  細鹽還是勸道：「夫人，姑娘是您的女兒，不會在意您什麼樣的。」

  蕭氏笑了下，道：「我在意的，我這個絕世美人怎麼能就這個樣子呢。」

  細鹽想到蘇珍寶現在的模樣，滿滿的心疼，只輕聲道：「夫人，那與姑娘說說話總成吧，她想您想的緊，而且……她年紀那么小，要是以後您不在她的身邊了……她……」

  蕭氏眼神里多了幾分其他的，她現在什麼都放下了，錢財、首飾、權利還有蘇休，可是，對於蘇珍寶，心中還是惦念的，她害怕自己的女兒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眼中會有失望。

  可是，想到蘇珍寶……蕭氏心中隱隱的心疼：「……是我的錯，從來都沒有教過她什麼……你說的對，我就要走了，她自己一個人該怎麼辦……讓她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