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老武家的祖訓

  「不用找，」貝沁解釋道，「圈裡人都知道，白魚的水下功夫一絕，他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不過我知道，他陸上功夫同樣不弱，要不是他這個脾氣，那也絕對是雄踞一方的老大，也不至於現在成了跑單幫的『僱傭兵』。」

  從之前白魚的講述看得出來，能夠和五先生的勢力硬剛，還險些一刀劈死他們的老大，他的身手自然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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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魚下水，其他人也幫不上什麼，只能在岸上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幾個人也沒見白魚上來。古小芊有些不安起來，「哎，你們說他真的沒事嗎？這麼長時間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楚天逸和貝沁見識過白魚的水下功夫，倒也並不擔心。

  慕風和白魚第一次合作，心裡不免有些沒底，「要不，我下去看看？」

  「我覺得不用。」貝沁靠坐在一棵樹下，「水底下沒有什麼危險能讓白魚連呼救都來不及。不過話也說回來，如果有這樣的危險，咱們下去也白搭。」

  古小芊白了他一眼，「你可真講義氣！」

  「這不是義氣的事，」貝沁笑了笑，「他拿錢辦事，我花錢雇他。」

  「冷血！」古小芊不再看貝沁，把頭轉向了一邊。一回頭恰好看到楚天逸在看著自己，隨即笑了笑，輕聲問道：「如果我潛入水中遇到危險，你會不會救我？」

  楚天逸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愣，儘管他覺得這個問題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自己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可他的臉上剛剛浮現出一絲不屑的笑容，立刻就感受到了古小芊眼中「殺氣」。他趕緊正色說道：「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救你！在我倒下之前，我不會讓你遇到危險！」

  古小芊捂著嘴笑了起來，「油腔滑調！」

  楚天逸透過古小芊看到她身後的貝沁做出了一個嘔吐的表情，於是悄悄伸出手朝他比了比中指。

  古小芊抱著膝蓋坐著地上，輕聲說道：「你說咱們這次會順利嗎？」

  「不好說啊，」楚天逸神色有些凝重，「從水下去尋找遺蹟入口，這本身就挺危險的。而且還有一個藏在暗中的五先生。」

  古小芊嘆了一口氣，收齊了剛才的笑意，眼中充滿了擔憂。

  說話間，忽然有一個夥計快步走了過來，「小貝爺，有個人找你。」

  「找我。」貝沁答應著，站起身來問道：「哪呢？」

  「在那！」順著夥計手指的方向，貝沁看到有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裡。

  「老武？」貝沁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老武笑了笑，然後湊近貝沁神神秘秘的問道：「你們是不是在找水底下的東西？」

  貝沁心中一怔，隨即問道：「你啥意思？我找什麼？」

  老武繼續壓低聲音問道：「你們是不是在找水底下的路？」

  貝沁心中有些奇怪，聽起來這個老武知道些什麼。於是點點頭，「你為什麼這麼問？」

  老武又看向貝沁身後的人，問道：「你們這裡面有沒有姓秦的？」

  「姓秦的？」貝沁這下被他問的更加莫名其妙了，於是有些不耐煩了，「老武，你這問東問西的到底想幹什麼？」

  「哎呀，」老武也有些著急，「你不明白，喃有祖訓。」

  一聽說有祖訓，貝沁想了想轉身對楚天逸喊道：「哎，天逸，你過來一下。」

  楚天逸幾步跑了過來，「幹嘛？」

  貝沁指了指楚天逸，「他就姓秦，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楚天逸起初有些詫異，但隨即就明白了過來，點點頭說道：「啊，對，我姓秦，怎麼了？」

  「那，」老武又問道，「你家祖上有沒有吃張口飯的？」

  「張口飯？」楚天逸眼珠一轉立刻回答：「我家先祖是說書的。」

  「哦哦，」老武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那就好了，這回對上了。」說完，老武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布包，遞給楚天逸，「這是你家先祖留下的，現在還給你了。」

  楚天逸有些遲疑，但還是接了過來，他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塊青石雕刻，形狀有點奇怪，「這是什麼？」

  「喃也不知道。」老武回答，「你家說書先生只是交代給喃家老祖，若是有人來這找水下的路，而且姓秦，祖上又有吃張口飯的，就把這個東西給他。至於為什麼，他沒說，喃家老祖也沒問。」

  「這，」楚天逸拿著這塊石刻覺有些匪夷所思。

  「老武！」貝沁板起臉來，「你是不是跑這拿我們開玩笑呢！」

  「哎呀絕對沒有，」老武還舉起手，「喃對天發誓，剛才要是說半點瞎話，就讓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行了吧。」然後他就接著說道：「你家說書先生在運河發水的時候救了喃家老祖一家，不然喃們老武家的這一支可就絕了。所以，受人所託，喃們必須盡心盡力。」說完，老武吐了口氣，「這回好了，東西交給你了，這個人情也算還清了。那我就走了。」

  楚天逸一時間沒緩過神來，老武已經轉身走了好幾步，他才想起來說了聲，「謝謝啊！」

  二人拿著東西回到了河邊，古小芊好奇問道：「那人來幹嘛？」

  楚天逸把老武給他的東西拿了出來，「他說是當年說書先生留下的。」

  「哦？」慕風接過來看了看，「這個東西樣子奇怪，看來是有特殊的用處。」

  楚川聞聽也走了過來，慕風把青石雕刻遞給他。楚川拿在手裡反覆看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是說書先生留下的，那肯定和水下的遺蹟有關，收好吧，也許一會兒就用的上。」

  就在這時，水面上忽然湧起了一片水花，緊接著一團團污泥浮了上來。沒過一會兒，白魚也浮出水面，他翻身上岸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貝沁上前問道：「魚哥，你沒事吧？」

  白魚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說出兩個字：「加錢！」

  「啊？還加？」貝沁苦著臉說道，「你這不是坐地起價嗎！」

  白魚也不爭辯，起身抓起衣服就要離開。貝沁一見立刻就認輸了，「哎哎，魚哥，別走，加錢！加錢行了吧！」

  白魚倒也乾脆，放好衣服又走了回來。他看了看貝沁，扔下一句，「我要知道是這種活，我絕對不接！」然後就在此躍入河中。

  就這樣，白魚反反覆覆三次，才最終搞定。

  貝沁輕聲對其他人說道：「我見過幾次白魚出手，從沒見他費這麼大力氣。看來這下面難度很大啊。」

  白魚似乎聽到了他的話，接口說道：「若不是找到了前人打下的盜洞，想要找到入口時比登天。算你們運氣好！」

  貝沁一聽立刻指著楚天逸，說道：「那盜洞是他們家老祖宗打的，你是不是把錢退我一半？」

  白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貝沁尷尬的乾咳一聲，轉身去和大潘準備潛水的裝備。

  楚天逸幫助父親穿好潛水裝備。楚川看著自己身上的袖珍又輕便的氧氣瓶，不由得感嘆，「這時代發展的真是太快了。」

  貝沁接口說道：「估計水下路程不會太久，所以就用了這種小型的。大家不要緊張，隨時注意氧氣消耗量。」

  幾個人準備完畢，正要下水。白魚在旁又說道：「我提醒一下，進入洞口之後會有暗流，小心點。」

  古小芊眉頭微皺，「你不跟我們一起下去嗎？」

  白魚擺擺手，「我只是收錢幫你們打開洞口，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你們的死活不關我的事。」

  「你！」一句話氣的古小芊就像開罵，楚天逸趕緊攔住他，「算了算了。犯不上犯不上，一生氣氧氣消耗的多，不值得。」

  古小芊輕輕點頭，深吸一口氣，狠狠地斜了白魚一眼。

  楚川掏出一根繩子，對其他人說道：「一會兒下水我走前面，大家跟住牽住繩子不要掉隊。小芊在中間，其他人隨意。」

  吩咐完畢，一行人陸續躍入水中。

  由於剛剛打通了河底的洞口，水中還很渾濁。古小芊剛一潛入水下還有些分不清方向，楚天逸上前牽住她的手，跟著楚川向前游去。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白魚打通的洞口，外圍還進行了特殊的加固，不會因為水流的原因而坍塌。

  楚川把繩子系在腰間，另一頭甩給其他人，然後自己率先鑽了進去。楚天逸緊隨其後，古小芊在他的後面。就這樣，幾個人魚貫而入。

  原本在外面的河道中，有陽光透過水麵照射下來，也並沒有什麼感覺。可人一旦進入水下這種狹小的空間內，本能中的幽閉空間壓迫感和深水恐懼感就立刻顯現了出來。

  楚天逸覺得心跳開始加快，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急忙控制自己。稍稍平靜之後，他看了看前面帶路的父親，動作呼吸似乎都很平穩。然後有轉頭看了看後面，卻發現古小芊的呼吸變得很急促。他急忙撤到她的身邊，拍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