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父親的遭遇

  「楚叔，」慕風突然開口說道，「您既然覺得楚天逸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算作是您的驕傲了，那您的事情也不該瞞他。那我就開門見山的問您一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您無法離開這裡？」

  慕風的一句話，讓在場的其他幾個人全都愣住了。楚川深深的看了一眼慕風，又看了一眼幾乎快要急哭了的楚天逸。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的身體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如果沒有這潭池水，我可能很快就會死去。」

  楚天逸猛地轉頭再去看那淡紅的池水，那股腥味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而這一次他終於回憶起了這個味道的來源。他急忙上前拉住父親，急切的問道：「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川微微的搖了搖頭，但在兒子期待的眼神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這件事還要從我到達古居延國之後說起，當時的我離開達靈普照寺後，就再次遭到了五先生手下的追擊。儘管我最終甩掉了他們，但我還是受了傷。好在我當時運氣不錯，很快就找到了古居延國遺蹟的入口。可就在我深入其中之後，卻意外遭受到了龍血古木的襲擊，可最讓我意外的就是，古徐國的鎮墓獸居然還活著。」

  聽了楚川的講述，有過同樣經歷的慕風和楚天逸都能夠感同身受，他們現在仍舊記得那種絕望和恐懼。

  楚川繼續說道：「我當時被襲擊受了重傷，就在我快要不行的時候，我打開了徐風夫人的靈柩......」

  聽到楚川講到此處，慕風突然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極其驚駭的表情。楚天逸愣了一下，但立刻也想到了什麼，他看著父親，有些緊張的問道：「爸，你該不會喝了黃金杯子裡的......」

  在楚天逸和慕風難以置信的表情中，楚川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其實這種靈液有兩種，一種是徐偃王海外之行的真正收穫，而另一種就是他實驗失敗的複製品。也許長白山遺蹟中也有真正的靈液，但你們見到的那些一定都是失敗的複製品。至於徐風夫人靈柩里的當然屬於第一種。這也是我能夠起死回生堅持到現在的原因，喝下這個是我當時唯一的生還機會。」

  

  「只可惜徐風夫人靈柩中的靈液同樣不完整。」慕風接口說道：「徐偃王最終還是意識到了這個東西的危險性。」

  楚川有些驚訝的看著慕風，「你真的很聰明。你說的沒錯。它確實不完整，所以很快我的身體就出現了嚴重的副作用，全身的劇痛，虛弱伴隨著呼吸急促，甚至還有了心臟短時間驟停的現象。」

  「全身的劇痛？」楚天逸雖然感受不到，但也能從父親描述的表情上，想像到這其中的痛苦。

  「對，那種蝕骨之痛，真是讓人生不如死。」楚川的語氣十分的低沉，他看向楚天逸，「有的時候我真想自我了斷，可心裡又割捨不下你們。反覆思量之後，我決定尋找解決的辦法。我研究所有的線索之後，發現除了徐偃王和徐風夫人之外，還有一個人參與了偃王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如果說徐偃王和徐風夫人的靈柩里都沒有留下這種靈藥副作用的解決方法，那麼就只能寄希望於這個人，這個人的名字叫做姜莊。」

  「姜莊？」楚天逸差異的問道：「這個人不是出海遇到風暴，葬身海底了嗎？」

  楚川淡淡的笑了笑，他擺了擺手，「事實上並沒有。姜莊確是在海上遭遇風暴，以至於遺失了龍紋密匣，可他並沒有死。這個人真是命大，他被浪卷回岸上，竟然活了過來。自此之後，姜莊就一直居住於海陵郡，也就是現在的南通沿海區域。晚年他移居至此，最終，將自己葬在了這裡。」說到這，楚川伸手指了指洞外，「你們進來之前應該看到了那兩扇石門，石門的後面就是姜莊的墓室。」

  「原來這裡就是姜莊的陵寢。」慕風點頭說道。

  「是啊，」楚川回答，「我能找到這裡，也真的是一個巧合。」

  楚天逸問道：「爸，你當初和周伯他們在這裡科考的時候就猜到了這裡是姜莊陵墓嗎？」

  「當然沒有，」楚川回答，「我小時候看過你爺爺的筆記，所以當年能夠猜到這裡發現的遺蹟和古徐國有關。另外，從春秋時期的形勢分布來看，這裡有古徐國的東西出土，也是合理的。我當時進行了仔細的探查，如你們所知，我還找來了百里義幫忙，可我們兩個都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於是這件事就此作罷。直到後來，我發現了長白山遺蹟，也到過了古居延國。通過發現的線索，再比對當初姜莊出海地點，這才覺得這裡很有可能和姜莊有關。我的運氣還算不錯，我的猜測對了，我找到了這裡。雖然沒有找到解除這種副作用的方法，但卻意外的發現了姜莊留下的這一潭池水，讓我苟延殘喘到現在。」

  慕風看著眼前的池水眼睛一亮，他快步走到跟前然後伸進手去在水潭下面摸索了一陣，很快拿出了幾塊猶如枯樹枝一樣的東西。

  楚天逸上前看了看，又聞了聞，「這個東西就是當初大個子救古小芊的藥材？」

  慕風點點頭，「對，這姜莊果然不簡單，別人視若珍寶的藥材，被他拿來泡水。」

  「也不是這樣，」楚川開口說道：「姜莊知道這種藥材的神奇之處，所以這池水原本是用來在他自己瀕死之時重新起死回生的，但他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

  「為什麼？」楚天逸不解的問道：「他不想繼續活下去嗎？」

  楚川搖搖頭，「沒有人不想活著，但是要分怎麼活著。我想你們應該見到了被黃金杯里的靈藥復活過來的徐偃王，那樣的活法還算是人嗎，無非是個恐怖的怪物罷了。我想姜莊也是預見到了這一點，所以乾脆讓自己走的安詳一些。」

  「那既然這樣的話，」楚天逸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慕風，「這裡有這麼多這種神奇的藥材，能不能治好你們身上的問題？」

  慕風掂了掂手裡的藥材，隨即用手一捏，原本還形如枯枝的藥材瞬間變成了一灘爛泥。「這些藥材被泡了上千年，早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它們殘存的藥性還能讓楚叔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

  楚川嘆口氣，點點頭，「所以，我說過，我出不去了。離開這潭池水我甚至支撐不到下山。這也是這十幾年我無法回去的原因。」說完，他轉身握住楚天逸的手，「我堅持在這裡的唯一希望就是有一天你能找到我，但我又希望你不要捲入其中，不要找到我。」

  楚川苦笑著，「我很矛盾啊。我就這樣矛盾著過了十幾年。老天真的是可憐我，讓咱們父子今生終於還能見到。我已經很滿足了。孩子你走吧，爸爸今天見到了你，心愿也就了了，沒有什麼遺憾了。」說著，他環顧四周，「其實葬在這裡也挺好的，風水不錯，環境也挺好。」

  楚天逸流著眼淚拼命的搖頭，「不，不，爸，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你出去，我們要一起回家，我既然找到了你，就絕不可能再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父子兩個人正說著，忽然間洞外傳來了一下聲音很大的撞擊聲。四個人都被嚇了一跳，老李想了一下說道：「我出去看看。」

  老李離開之後，楚川用力的推了楚天逸一下，「天逸，你快走吧！咱們父子不能都耗在這裡。」

  「不！」楚天逸死死地抓住楚川，態度堅決。

  「其實，」慕風突然開口說話，打斷了正在糾纏的兩個人，看著楚川說道：「楚叔，你是可以跟我們離開的。」

  「不可能的，」楚川搖搖頭，「這十幾年我試過了無數次，如果每次不是老李把我背回來，我恐怕早就死在了半山腰。」

  慕風走到楚川的跟前，「那是因為這池水的藥力太小，根本吃撐不住你身體的消耗。但是我有更好的辦法。」這話一出，楚川和楚天逸全都驚訝的看著他。

  只見慕風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了一粒藥丸。楚天逸一看就明白了慕風的意圖，他急忙說道：「風哥，你自己的身體，這藥你只有......」

  慕風抬手打斷了他，示意他不要說下去。然後把藥遞給楚川，「楚叔，這藥可以幫你。」

  楚川疑惑的接過藥丸，放下鼻子下面聞了聞，臉色立刻大變，他猛地抬頭看嚮慕風，「你這是什麼藥？從哪來的？」

  慕風笑了笑說道：「祖傳的。」

  楚川抬頭盯著慕風看了一會兒，突然也笑了笑，揚手就要吃進嘴裡。

  慕風急忙攔住他，然後嚴肅的說道：「楚叔，您吃之前，我必須跟您說明白，這藥根治不了您的問題，它只能保您一段時間。一旦藥效過了，您的身體狀況又會回到現在的狀態。而且還有關鍵的一點，那就是您一旦用了這個藥，身體的提高了耐受性，即便到時候再回到這裡，這池水也救不了您了，您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