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故人何在

  慕承差點沒翻了個白眼，聶樞說的簡直就是廢話，都不用聶樞開口，慕承是絕不會讓虞雲羲的身份暴露的。

  虞雲羲是慕承唯一的血親了，慕承怎麼可能拿虞雲羲的姓名開玩笑？慕承巴不得，虞雲羲一輩子都留在藥王谷里不出去。

  慕承想不通，聶樞是什麼和慕卿還有雲不辭有過交集的，就在剛剛慕承一直都在觀察著聶樞的神色，但凡聶樞露出一點不善，慕承就會立刻決絕了他。

  雖然聶樞的武功遠遠高於慕承，但是慕承早就做好萬全準備了，慕承對上聶樞，慕承有著十全的把握，再者聶樞還受著重傷，現在根本就不是慕慕承的對手。

  慕承清楚當年慕卿和雲不辭一同離開藥王谷的時候，為了不引人注目，慕卿和雲不辭從來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而方才聶樞再看見虞雲羲反應，更是讓慕承確定了，聶樞見過兩人的真實面目，能見到慕卿和雲不辭真實面貌的人，和兩人之間的關係更是不一般。

  本章節來源於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

  否則怎麼可能會知道兩人的真實面目？

  方才聶樞的反應也正是說明了這一切。

  聶樞也漸漸冷靜下來，但是聶樞的目光依舊還是有些恍惚，聶樞和世人一樣，都認為在雲不辭和慕卿死之後，那個早產的孩子也死於亂軍之下，沒想到那孩子竟然還活著，竟然還活得好好。

  聶樞只覺得自己幾位幸運，不僅撿回來一命，甚至還有幸運知道那兩人的孩子，依舊在世。

  聶樞：「那孩子的年歲……」

  慕承：「十二歲。」

  聶樞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十二年前，正是雲不辭和慕卿雙雙身隕的之時，想來這個孩子也是那時早產生下來的。

  「我要去見見那孩子。」聶樞的腳步突然一轉，就要走出來。

  慕承有臉色瞬間就一下陰暗了下來，接著一個閃身就擋在聶樞的面前。

  聶樞腳步一頓，想要繞過慕承，慕承又怎會讓聶樞越過，「聶樞聶不要給我發瘋，當年的事，慕酒什麼都不知道，所有人都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平安長大，你可知你現在過去究竟會發生什麼？」

  「你要告訴她，其實她的親生父母早就死了，兇手是現在的四國國君嗎？！你要告訴她，她的身份並不簡單，她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普通人，而是亡國公主嗎？！」

  慕承一把揪住聶樞的衣口咆哮的。

  慕卿是慕承的親妹妹，雲不辭又救過慕卿的性命，雖然慕承口上總是說是雲不辭拐走了自家妹妹，可是慕承早就把雲不辭當作自己過命的兄弟了，兩人的死，對慕承來說無疑是最大的。

  慕承的悲傷不比聶樞少多少。

  被慕承這樣的一吼，聶樞才回過神來，神情不似方才那般激動了，聶樞也不再要去找虞雲羲了。

  聶樞明顯是將慕承的話聽進去了，慕承說得不錯。

  將這些事實告訴那個孩子又能怎樣？那只是一個孩子啊，那些殺害她親生父母的人，都不是一般人，那是四國的國君啊。

  但凡只有一兩個國君都不可能將慕卿和雲不辭絞殺了，可那是四國國君啊，聯合四國的勢力來圍堵雲氏王朝。

  只因為四國國君懼怕雲氏王朝勢力的壯大，之後其餘四國終將淪為附屬，早就是獨霸一方的四國國君用怎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自然是將還未發生的事情扼殺在搖籃裡面。

  也正是因為這樣雲不辭和慕卿才雙雙隕命。

  而告訴告訴虞雲羲這些，無疑是在逼著虞雲羲和全天下為敵，而且當年四國並未見到那個早產兒的屍體，當時還通緝了全國那段時間出生的孩兒。

  聶樞也不知道慕承是怎麼保下虞雲羲這個孩子的。

  慕承再戰一旁看著聶樞是真的冷靜了下來，才轉身離開的，畢竟是能當上武林盟主的人，也不是個傻子。

  慕承也將暗藏在身後的萃著毒汁的銀針收了回來，若是聶樞非要強行去找虞雲羲的話，慕承不介意當場就了結聶樞。

  就算是聶樞和那兩人有著一些交集，慕承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慕承已經失去過一次親人了，虞雲羲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慕承絕不會讓任何人在威脅到虞雲羲，當年的事……就永遠封存吧。

  ……

  半個月。

  再次看見聶樞的時候，虞雲羲有些意外，虞雲羲從未見過那個谷外的人可以在藥王谷裡面留這麼久。

  而且慕承還與之不對付，雖然不知道聶樞為何能在藥王谷裡面待這麼久，但是虞雲羲對著聶樞並不討厭。

  有一次虞雲羲在紫竹林練劍的時候，正在低頭看著手中的長劍，思索著什麼。

  「執劍之人，最忌分心，劍在手之時，必要做到人劍合一。」聶樞的聲音突然響起。

  虞雲羲微微愣住了一下，隨即很快就回神了，虞雲羲並未察覺到聶樞的氣息，虞雲羲隨即轉念一想，聶樞畢竟武林盟主，武功在江湖上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沒有察覺到聶樞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接著虞雲羲就按照聶樞所指點的方法，再次揮動了手中的劍。

  起初聶樞還是漫不經心地看虞雲羲，心裡有些嘆息，這孩子雖然是雲不辭的女兒，但卻沒有繼承她父親在武學上的天賦。

  隨著虞雲羲揮劍到速度越來越快時候，聶樞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這是？

  明明他只是說一句話，這孩子的武功的提高了一個境界也不止。

  聶樞簡直不可置信，他根本沒想到只憑藉著自己的一句話，虞雲羲的武功竟然會進步得如此之快。

  很有可能虞雲羲在此之前就早就領悟了，只不過缺少了高人的點撥，雖然藥王谷會武功的不多，但卻總體不好。

  雖然慕承武功的確不錯，只不過慕承來教導虞雲羲的確是不錯的，但是武學上仍舊是差著一口氣。

  而今日聶樞一句話，就將虞雲羲點通了，本來聶樞打算幾日後就離開藥王谷的但是聶懷現在轉變了，他不打算走了，聶樞決定多留下在藥王谷一些時日。

  慕承在得知聶樞不打算走的時候，直接就大發了雷霆，指著聶樞痛罵，卻被聶樞一句話就給堵住了。

  聶樞說的是：你總不能護著這個孩子一輩子，總得讓這個孩子能保護自己。

  除此之外，讓慕承同意聶樞留下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聶樞要將當年雲不辭贈予他的秘籍傳給虞雲羲。

  這樣一來，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只是物是人非，當年的主人早就不在了，只留著一個孩子了。

  後來虞雲羲就同聶樞習武了，聶樞本以為虞雲羲只是比尋常人多了些許武學的天賦，畢竟這些年聶樞見過的武學天才並不少，甚至有些人的確少有。

  尤其是當今天乾的攝政王宴辭淵，聶樞見過宴辭淵出過一次，聶樞不由得心底震顫，宴辭淵不過十四歲而已，所展現出內力已經隱隱超越了自己。

  甚至比自己還要高，聶樞從未見過這樣的武學天才，甚至為此專門找到宴辭淵切磋上了幾次，起初宴辭淵根本就不理睬聶樞。

  最後還是宴辭淵被惹煩了，跟聶樞交手，那次之後聶樞就老實了，再也不敢找宴辭淵，聶樞從來不覺得輸給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歲的人覺得丟臉。

  那次在和宴辭淵交手之後，早發現宴辭淵的武功遠在他之上之後，聶樞就開始對宴辭淵嚇死手了聶樞本以為自己對宴辭淵嚇死手之後，自己就會被宴辭淵反殺。

  最後聶樞被宴辭淵打倒在地，宴辭淵都沒有要了他的命，聶樞不明白。

  宴辭淵淡淡開口：「你在求死？」

  聶樞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聶樞完全沒有想到宴辭淵竟然看出來他在求死。

  「你在和我交手的時候，雖然招招致命，可是對本王卻沒有殺意，你是想逼本王殺了你。」宴辭淵開口道。

  聶樞更是無話可說，聶樞沒想到只是和宴辭淵交手，宴辭淵竟然能看出來這些。

  「王爺說得不錯，這世上已經沒有聶樞留念的人了，聶樞但求一死。」聶樞承認了。

  這些年聶樞一直渾渾噩噩的，雖然當上了武林盟主，但是在得知報仇無望之後，聶樞的就考試逐漸

  宴辭淵微微皺起了眉頭，眼裡的閃過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神色：「死並不能解決一切，既然放不下，那就去搏一搏吧。」

  說完之後宴辭淵就轉身離開了，聶樞就躺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良久，聶樞才笑出聲來，沒想到自己白活了這麼多年了，這麼簡單的道理竟然需要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來教自己。

  之後聶樞就開始不斷壯大自己的勢力，開始著手收集當年的事，不斷地刺探四國的消息。

  再之後，就是聶樞被埋伏之後，逃亡藥王谷之後遇見虞雲羲的事。

  上一個讓聶樞認可的曠世奇才是宴辭淵，而這些再次讓聶樞有這樣的感覺的人就是眼前的虞雲羲。

  起初聶樞本以為虞雲羲只是比一般人更多了一點對武學的領悟，可是聶樞現在發現並不是這樣的對。

  虞雲羲很好地繼承的雲不辭的武學天賦，甚至比雲不辭還要厲害，和宴辭淵不相上下，聶樞認定，只要給虞雲羲一些時間，虞雲羲的武學成就並不會比宴辭淵低。

  在聶樞看來，這兩人都是極好的武學天才。

  起初聶樞是只打算交給一些虞雲羲自保的武功，後來聶樞直接就將當年的那本秘籍給了虞雲羲。

  虞雲羲在接過之後翻看了一下就開口道，「聶叔，書上寫的是槍法？」

  聶樞：「沒錯，就是槍法。」

  虞雲羲：「可是我從未學過槍法，再者我習武道年齡不小了，可會有些不合適？」虞雲羲很是疑惑，虞雲羲從未學過槍法，可以說是對槍法一點都不了解。

  雖然教自己槍法的人是聶樞，但是虞雲羲並不認為自己能將槍法學好。

  聶樞卻搖了搖頭，「不，你一定學得好。」

  虞雲羲不知道聶樞為何如此堅持，但還是學起了槍法，在看著書上行雲流水的字體時，虞雲羲的心裡莫名其妙地湧出一股親近之感。

  看著這些字，虞雲羲的鼻子沒來由的有些酸脹，甚至就連眼眶也開始有些濕潤，虞雲羲捧著書的手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虞雲羲的這些反應全都被聶樞看在眼裡了，聶樞心裡默念道：雲兄，這本書算是物歸原主了。

  突然，虞雲羲的聲音響起。

  「聶叔你可知這本書是誰寫的？」為何……我會有如此強烈的親近之感。

  只不過虞雲羲並未將後半句話說出口。

  聶樞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開始有了一瞬間的閃躲，但是很快就恢復正常，若是虞雲羲抬頭看著聶樞的話，定會看出一些端倪的，只不過虞雲羲一直在低頭看著手裡的這本書，並未抬頭看聶樞，隨意虞雲羲並未看到聶樞的神色的變化。

  「是一位故人傳授給我的……今日便正式傳給你了。」聶樞說道，聶樞並未告訴虞雲羲真話。

  虞雲羲看著手中的書點了點頭，「那以後可否有機會見到這位前輩一面？」

  若是往常一樣想就不會再追問下去了，可是這次不知為何，虞雲羲就是想在追問下去，虞雲羲對這位前輩有種莫名的好感和敬意。

  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聶樞再也不能隱藏眼裡的悲傷了，聶樞偏過頭去，不想讓虞雲羲看見他眼裡的淚花，聶樞更怕看著虞雲羲的小臉，那張酷似故人點小臉。

  聶樞會忍不住告訴虞雲羲當年的事情，「那位故人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經離世了。」

  虞雲羲聽到聶樞的回答之後，心裡有種說不上的失落和悲傷，不知道為何虞雲羲總覺得今日自己的情緒很是奇怪，心裡很是難受。

  但是虞雲羲也不再追問下去了，虞雲羲不傻，自然是看得出來這位前輩對聶叔來說是很重要的人，畢竟在提到的時候，聶叔的情緒就一直很不對。

  想來這位前輩的離世，對聶叔叔來說定是一次不小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