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祖母慈，孫女孝」

  葉佳月站出來，為虞老夫人說話。

  「老夫人今日才醒那是喜事，不知四小姐為何做這般晦氣的事？」

  「晦氣？」虞雲羲反問。

  虞雲羲抬眸看向眾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虞老夫人身上，輕笑道：「祖母有所不知，這便是孫女給你的賀禮。」

  「無須多說，你穿得披麻戴孝，存心就是在咒我還沒死！」虞老夫人把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向地面。

  「趙氏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虞老夫人大聲罵道。

  虞父，虞修然都因公事離開帝都，偌大的將軍府最能當家做主的人就是虞老夫人了。

  虞母張了張嘴，想要為虞雲羲解釋些什麼。

  「祖母這話說的，孫女多年在得州養病，自是學了不少鄉土風俗。」虞雲羲擋在虞母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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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學的就是這些不入流的東西？當真丟盡將軍府的顏面。」虞老夫人橫眉罵道，眼裡就像是要冒火一般。

  「鄉下人家一旦遇見家中老人患病，便會辦一場『假白事』藉此可以矇混閻王，多留老人幾年壽命。」

  虞雲羲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口黑棺材可以壓住祖母的壽命，好活得長長久久的。」

  其實這些全是虞雲羲亂講的，她就是純粹想來噁心虞老夫人的。

  這老嫗向來就相信這些鬼神之說，虞雲羲清楚只要她這樣一說，這個老太婆便會有顧忌。

  她的家人，在這個老太婆手上受了十年的折磨，母親的嫁妝，三姐的傷痕……一直以來的偏心，非打即罵的態度。

  若不是父親格外孝順這個虞老夫人，她說不定會下死手。

  留這個老嫗的性命，全是看在虞父的情面上，她對這個老太婆沒什麼所謂的感情。

  她殺過的人太多了，也不在乎多一個，或者少一個。

  「四小姐這些話，莫不是誆騙大家的？」

  孫姨娘才不信虞雲羲會這麼好心，就是不斷地挑刺。

  「四妹妹是不是早就看祖母不順眼了？使勁憋著一肚子的氣準備氣祖母？」幫腔的人是虞安文。

  虞雲羲看過去，心裡冷笑一聲。

  虞安文是虞二叔和孫姨娘第一個孩子，他們還有個孩女兒叫做虞安茉。

  因為是虞二叔的第一個兒子，虞二叔對其虞安文更是寵溺，就連虞老夫人也很是偏心，把這個虞安文養成了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雲羲怎敢對祖母有怨言，況且我與祖母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送了一串瑪瑙項鍊，和一根珠釵簪子給祖母，我怎會不希望祖母好？」

  「是吧，祖母？」虞雲羲笑彎了眉眼，目光卻看向了葉佳月。

  葉佳月一驚，不慎打翻了面前的碗筷。

  明明耳垂上被虞雲羲撕裂的傷口早就癒合了，就在剛才卻又刺痛了起來。

  「葉姑娘這是在激動些什麼，是害怕這個「假白事」嗎？」

  接著虞雲羲話鋒一轉，「不過葉姑娘對祖母那麼孝順親近，自然認同我的做法的吧？」

  葉佳月干坐在那，只覺說什麼都不對。

  「祖母大病初癒，必有後福，孫女虞雲羲在這祝願祖母長命百歲，來人奏樂！」虞雲羲話音剛落。

  嗩吶聲響徹整個將軍府，中間還夾雜著幾聲鈸和鑔的聲音。

  「住手！」虞二叔想要制止。

  虞雲羲看向虞老夫人，「祖母這個『假白事』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否則會適得其反的。」

  適得其反不過就是「假白事」變成了「真白事」，這話一聽就是在誆人的。

  但是虞老夫人可不是這樣認為的，連忙出聲制止：「繼續繼續，不要停！把這個……「假白事」繼續辦下去！」

  虞老夫人都發話了，就算是虞二叔還想再說什麼現在也只得閉嘴了。

  虞雲羲勾唇一笑，她早就料到了。

  這個老太婆果然是在意這些鬼神之說的。

  本來紅紅火火的家宴被白色侵蝕，像是紅白喜事的交接，看得人心生懼意。

  虞雲羲眼裡滑過一絲寒芒，這還只是開始。

  其他的人都愣愣的看著這一切。

  只有在角落的虞安冉瑟瑟發抖，虞安冉沒忘記今日早上虞雲羲在她耳邊說道話。

  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她虞安冉知道虞雲羲是真的想要祖母死。

  虞雲羲感覺到有人在看她。

  視線準確無誤地落在虞安冉的身上，她把手指放在嘴上，嘴唇勾出一抹淡笑。

  虞安冉馬上轉移視線，驚恐地捂上了嘴。

  除虞安冉之外，沒人看見虞雲羲的動作，虞安冉心生恐懼。

  眾人重新回到座位，一時間誰也沒有出聲。

  經虞雲羲剛才弄的那一出，本來還算是喜慶的家宴被搞得不倫不類的。

  「祖母還不開宴嗎？」虞雲羲出聲。

  眾人恍然，才回過神來。

  在家宴恢復繼續後。

  虞老夫人率先開口了，「今日還有一事未告知，老身我將收佳月為孫女。」

  「老夫人，你不用這樣的。」葉佳月眼裡驚慌。

  此話一出，眾人反應各異。

  大房一家，皆是面面相覷，不知為何如此突然。

  反倒是二房是一副早就知曉的模樣。

  「佳月是孤女，孤苦伶仃的，身邊沒個人，若沒個作為依靠的背景在這帝都怕是難以立足。」

  「老身患病幾日都是佳月在身前服侍，將軍府出事之時，也是佳月出手相救，如此品性能做老身的孫女，是老身的福氣。」

  虞老夫人拉過虞佳月的手，認真道。

  「葉姑娘的確很是不錯，難怪會入得了老夫人的眼。」孫姨娘應和著。

  「不知祖母想以什麼樣的名義將葉姑娘收為孫女？」

  虞雲羲淡漠地問道，眼裡的嘲諷轉瞬即逝。

  「那自然是要你父親將佳月收為義女，這樣佳月便成了，老身我名正言順的孫女了。」虞老夫人一臉理所當然。

  虞母猛地看向虞老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她已有四個親生的子女，根本沒理由再收葉佳月為義女。

  況且她的夫君虞向衡也不在府中，這事虞母當真做不了主。

  虞羽然輕皺起了眉頭，這件事來得沒頭沒尾的，讓她有些反感。

  「老夫人，向衡出征在外並不在府中，這事還是等向衡回府後再做商討吧。」虞母想要委婉地拒絕。

  在得知她之前患病是因為中毒之後，虞母就提高了警惕。

  雖說她之前也覺得葉佳月這個姑娘不錯，但是卻從未動過想要收她為義女的想法。

  「向衡不在，難道我這個作為母親還做不了主了？」虞老夫人的聲音升高。

  「老夫人不必如此，佳月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就滿足了。」葉佳月握住虞老夫人的手，搖了搖頭。

  虞母面色有些為難。

  虞雲羲心裡嗤笑，當真是「祖母慈，孫女順」的一幕啊。

  呵，真讓人感動。

  葉佳月你就這麼想，做虞家的人？

  那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