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懲罰

  交通信號燈完全沒想到這麼輕易就得手了，都還沒嚇唬這小子呢，手裡拿著那八百元，那幾十元的零錢他們作為有節操的小混混，當然不會在意。看著石磊毫不在意的背影，三個小混混的眼神都直了。

  「尼瑪，有錢人就是有錢人，老子真想跟他交個朋友！」紅燈無限感慨，可石磊的身影早已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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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石磊怎麼可能不心疼，這可是他接下去一周的小炒啊，不過算了，為了八百塊跟三個小混混動手太不值得，衣服撕壞了那才叫損失慘重，萬一再把新買的手機給摔了，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反正這八百塊也是那一萬額度里的，破財消災吧，不管怎麼說，也相當於把所謂的額度花光了。

  很快，石磊就從小小的沮喪之中擺脫出來，短短几個小時花了接近一萬塊的快感，足以抵消區區幾百元的損失。

  最關鍵的，是石磊覺得一萬塊的消費已經完畢，不管這是個惡作劇還是任何，他都沒有任何壓力，下周要是還有錢就繼續花，沒有反正也已經爽了一把。

  下午，同宿舍的同學陸續回到學校，看到石磊身上那套簇新的耐克，尤其是腳上那雙飛人二十九代，瞬間亮瞎了狗眼，紛紛問他是不是中了彩票。

  石磊享受著被圍觀的感覺，倨傲的說：「哥其實是個富二代，只是平時很低調，現在快畢業了，家族也對我這幾年的表現十分滿意，一套耐克算什麼，以後有的是讓你們亮瞎狗眼的時候。」

  聽到這句話，同宿舍的三人頓時齊聲發出一聲「吁」，拖長了音調，誰也不相信石磊的鬼話。相處三年，誰還能不知道石磊家裡的情況，狗屁的富二代，誰見過一個富二代只穿著一身耐克就嘚瑟成這樣的？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周五晚間，三名同宿舍的同學又各自回家，熱鬧的寢室頓時空空蕩蕩，只剩下石磊一人。

  周六石磊睡了整整一天，就是為了養足精神，好看看十二點一過的時候，自己的卡上會不會再冒出一萬塊來。

  由於白天睡眠很充足，石磊抱著一本機械學原理終於熬到了十二點差一分。

  聽到自己設定的鬧鐘響起，石磊愈發的精神百倍，這才發現手裡那本書根本就是倒著拿的。

  看著手機上的秒數一點點的接近，石磊的心中竟然忐忑不安起來。

  到底還會不會有，按理說這個惡作劇還沒結束，畢竟，那一萬元第一天就花光了，之後六天也沒有任何人找他的麻煩，除了身上那套衣服和手裡的手機，石磊的生活跟從前毫無變化。

  十二點一到，石磊立刻打開手機銀行，查詢餘額，臥槽……

  石磊使勁兒晃了晃腦袋，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餘額，不放心的他又重新刷新了一遍頁面，數字還是三秒鐘之前那串數字。

  為毛是兩萬元？

  不是一萬元麼？

  操作失誤了？電腦轉帳的吧？1和2靠的太近，你們丫摁錯了鍵吧？

  竟然出現這樣的低級失誤，你們還好意思跟我玩神秘？

  哈哈，兩萬元，石磊無比的興奮，他已經開始想著自己該如何分配這筆錢了！

  吃龍蝦，來五斤，十三香和蒜泥，嗯，現在就去吃！

  正打算起身，石磊抽動了一下鼻子，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卻又很奇怪的味道。

  那股味道在逐漸加重，石磊猛然想起，這不是那晚遇到那個跑車男的時候，他身體消失化為血霧的味道麼？一模一樣。

  「記住！要全部花光！你絕不會想受到努力守則第零條的懲罰的！」

  石磊的腦中響起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時隔一周，他再次想起了這句話。同時，他也想起了零號守則關於懲罰的具體內容。

  少花了多少錢，就減少同比例的身體部位，哪怕從腳趾尖開始，一半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石磊的心裡突然感到無限的恐懼，他甚至開始哆嗦起來，鼻子繼續抽動，他聞到那股味道是從頭頂飄下來的。

  抬頭一看，頭頂果真有一團淡淡的血霧，正翻滾蒸騰彌散消失，和那晚所見如出一轍。

  只是，這血霧似乎淡了許多，好像沒有跑車男那麼嚴重。

  感覺到自己真的被某種非自然的力量控制了，石磊意識到或許這一切並不是一個惡作劇，而是……真的……

  尼瑪，居然是真的！

  可就算這不是個惡作劇，我也已經花光了那一萬元，為什麼還會受到懲罰？

  石磊顧不上許多，脫口質問，當然不會有人回答他。

  空氣里，血腥的氣味似乎又淡了許多，石磊抬頭看去，頭頂那團蒸騰的血霧已經幾乎消失。

  不過幾秒鐘之後，頭頂的血霧已經徹底消散，只留下一絲若有還無的血腥氣味飄蕩在宿舍里。甚至，又過了幾秒鐘，那血腥的味道也沒有了。

  石磊終於反應過來，瞬間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先看腳面，還好，十根腳趾雖然長得挺難看的，但還算全乎。

  再看小腿，大腿，肚子，雙臂，好像也沒哪兒少了一塊啊！

  拿起桌上的鏡子，石磊看了看自己的那張臉，心懷餘悸的拍拍胸口：「還好，我英俊的面龐並未受損！小鮮肉還是那個小鮮肉。」

  努力轉著頭，鏡子放在身後，檢查了半天，石磊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損失。

  可是，那股血腥氣味，還有頭頂那團血霧是什麼情況？

  冥思苦想，石磊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擼一把自己的頭髮……

  什麼情況？光蛋？！

  石磊心中一驚，這才想起剛才照鏡子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英俊的面龐有哪兒不對，可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沒問題，加上被莫名的恐懼包圍，他也就沒多想。

  現在手裡摸著一顆滷蛋般光滑的腦袋，石磊才意識到剛才鏡子裡的那個自己為什麼看起來顯得有些陌生。

  「老子的頭髮呢！」石磊看著鏡子裡那顆光可鑑人的滷蛋，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

  令人噁心的是，那頭髮不像是被剃光的，而像是……像是從來都沒長出來過，它原本就該是一顆滷蛋一樣。

  第一反應，石磊意識到奴隸發展銀行可能不是惡作劇，而是真的。不，不是可能，是一定是真的，否則，自己這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為何無端端消失了？而且消失的方式，分明和那個跑車男消失的方式一毛一樣。

  第二反應，石磊憂心忡忡，這顆光頭看上去仿佛真正的寸草不生，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長得出頭髮。

  第三反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我明明已經用光了那一萬元，就算這不是個惡作劇，而是某種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可憑什麼要懲罰我？」

  石磊滿懷憤懣和不解，衝出了寢室，他要去找那個權杖問個明白。

  冷風一吹，石磊打了個哆嗦，這才想起自己渾身寸縷不著，幸好這是深夜走廊里沒人，否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