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先去黃泉等他
2024-05-13 12:46:49
作者: 子夜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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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男人喉間溢出一聲低笑。
真的放開了她。
秦綰輕聲道,「開車。」
「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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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秦綰這次直接瞪了過去。
「你能不能正經點?」
那段時間,她受不了他的不正常態度。
可是現在,他正常了,秦綰髮現,自己又開始懷疑他不正常的那段日子了。
至少,不會隨時調戲她。
慕少程欣賞了幾秒秦綰的臉紅嬌羞,心情極好的勾起嘴角。
「綰綰,你在想什麼不正經的,臉越來越紅了?」
秦綰,「……」
她直接錯開了視線。
絕不會告訴他,她剛才被他流氓的言行帶歪了。
車子上路,慕少程對秦綰說,「楚伯母今天跟葉謹談過之後,梓弦肯定會被接到楚家,我們帶著恩恩和心心回帝都,你不用擔心他。」
秦綰好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就擔心了?」
「綰綰,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心裡想什麼我能不知道嗎?」
慕少程說得自信又淡定。
大多時候,他都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當然,之前有些時候,因為嫉妒作祟,故意往錯的猜。
「那你倒說說,你出國的那些日子,我在想什麼?」
秦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好看的眉眼。
這個男人,從小時候第一眼看見,她就被他的長相驚艷了。
後來他幫著蘇情的時候,假裝不認識她的時候,她還壞心的詛咒過他會越長越丑。
可這個不受詛咒,不僅沒有越長越丑,還擾亂了她的心。
慕少程只和秦綰的眼神對視了一眼。
就坐直身子,看著前方路況。
嘴裡慢吞吞地說,「你肯定在心裡罵了我千百遍。」
秦綰皮笑肉不笑,「還有呢?」
「還有,就是像小時候那樣,罵我越長越丑。」
「你,怎麼知道?」
秦綰慵懶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倏地坐直,清眸因驚愕而微微睜大。
慕少程朗聲笑道,「我知道的事可多了。」
「你偷聽我說話?」
秦綰自然記得,自己罵過他。
還不只罵過一次。
慕少程,「不是偷聽,是你罵得太大聲了。你在游泳館的時候,我本想去看看你習慣不習慣。結果,就聽見你在泳池邊罵我。」
「……」
秦綰秒記起那段記憶。
雖然那時的她還小,可和這個男人有關的記憶,卻像是刻在了骨髓里。
她不用刻意去記住,便難以忘記。
「你竟然記仇?」
「當然。」
慕少程笑道,「我當時就想,我要是真被你詛咒長丑,那就娶你當老婆,讓你一輩子面對。」
秦綰不滿,「你怎麼那麼惡毒?」
「是我的綰綰先惡毒的,不是嗎?」
慕少程和秦綰兩人一人一句,你來我往。
直到秦綰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們才結束了鬥嘴。
看到來顯示的陌生號碼,秦綰猶豫了下,按下接聽鍵。
「喂,你好。」
「你好,是秦綰秦小姐嗎?我是傅家以前的傭人……」
慕少程轉眸朝秦綰關心的看來一眼。
見她擰著眉,他騰出一隻手,安撫的握住她沒拿手機的那隻手。
秦綰看了眼慕少程,才對手機那頭說,「林姨,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
秦綰對開車的慕少程說,「傅伯母咳血了,之前傅家的傭人林姨一直雖然沒有離她而去,但勸不動她,所以給我打了這個電話。」
「綰綰,她的地址是哪兒?」
慕少程沒有太多的言語,但態度很明顯。
他不會因為秦綰去看傅母,而生氣。
「少程,傅伯母那人挺好的,我去看看她,看能不能勸她進醫院。你要是不想去,就……」
「說什麼傻話?」
慕少程拍拍她的手,又握住方向盤。
淡聲問,「我是那麼是非不分的人嗎?」
秦綰立即笑道,「當然不是。」
她一臉愛慕地看著他,「老公,你是要陪我一起去嗎?」
慕少程被秦綰這聲老公喊得心頭一跳。
差點來個急剎車。
秦綰連忙補充一句,「老公,你別緊張,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是合法夫妻。難不成,你不喜歡我喊你老公?」
「喜歡。」
慕少程嘴角勾著愉悅的弧度,「老婆,你還沒有告訴老公地址。」
秦綰說出地址。
慕少程在前面路口改了方向,朝著傅母現在住的地址駛去。
一個半小時後。
慕少程把秦綰送到地點。
下車,兩人十指相扣的走進樓道,爬樓梯上樓,敲門。
傅家原本是葉城的豪門家族,可因為傅明寒,傅母竟然住在了葉城老城區最破舊的郊區。
這裡,連個電梯都沒有裝。
「綰綰,累嗎?」
爬上六樓,也是這幢樓的最高樓層。
慕少程關心地問秦綰。
秦綰搖頭,「不累。」
抬手敲門,幾秒後,傭人林姨打開門。
看見秦綰和慕少程一起來的,林姨先是愣了兩秒。
想到自家太太,她還是很快地反應過來,側身,請他們進屋,「秦小姐,慕少,你們請進。」
「傅伯母呢?」
秦綰一進屋,就關心地問。
林姨還沒回答,裡間又傳來咳嗽聲。
秦綰抬眸看慕少程一眼,兩人一起進去裡間。
林姨快步幾步打開房間的門。
秦綰就看見床上正劇烈咳嗽的傅母。
她喊了一聲,「傅伯母。」
鬆開慕少程的手,快步走到床前,抬手幫傅母拍著後背順氣。
傅母又劇烈咳嗽了好幾聲,才慢慢地緩過來。
她把手巾捏緊在手裡。
旁邊,林姨抽出紙巾給她擦拭嘴角。
傅母就眼神複雜地看著秦綰,好半晌,她輕聲問,「綰綰,你,怎麼來了?」
秦綰關心地說,「傅伯母,我是特意來看你的。林姨說你不舒服,我和少程現在送你去醫院,好嗎?」
「慕少。」
傅母又抬頭,看向站在秦綰身後,身姿挺拔,氣質矜貴的男人。
慕少程淡聲道,「傅伯母,我們先送你去醫院。」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不去。」
傅母毫不猶豫的拒絕。
這幾個月時間,她老了十歲不止。
之前保養極好的貴婦,如今變成了滿頭白髮的老太太。
一臉的病態,憔悴。
和之前,真的是判若兩人。
秦綰眉心輕蹙了下,輕聲說,「傅伯母,你要是不想住院,那可以讓醫生檢查之後,開點藥,就回來。」
「綰綰。」
傅母的話音落,忽然就低下頭,低泣出聲。
秦綰看著她顫抖的雙肩,聽著她極力克制的悲傷,她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慕少程把傅母的難過看在眼裡,大掌搭上秦綰的肩膀。
秦綰抬眼朝他看來,他對她指指外面。
她點頭。
慕少程便轉身朝臥室門口走。
出了臥室,慕少程並沒有關臥室的門,修長的身軀站在能看見臥室的位置。
逆光的五官籠著一層淡淡地涼薄。
臥室里,秦綰安靜地聽著傅母哭泣。
聽著她說,「綰綰,我不知道自己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明寒竟然會變成了殺人犯,還走私……」
「……」
關於傅明寒的事情,秦綰不想評論。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是真的把他當朋友。
他跟自己告白後,她也真的想過,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傅明寒長著一張看似溫潤如玉的臉,怕是除了他身邊極為親近的人,以及他的同夥。
別的人,都看不出,他竟然那麼陰狠歹毒。
傅母哭得悲痛欲絕,「要不是他親口承認他做的那些事,我死都不會相信,自己辛苦教養出來的兒子,竟然是個敗類。」
「傅伯母,你別太悲傷,對身體不好。」
秦綰一隻手輕輕抓著傅母的手。
另一隻手接過林姨遞來的紙巾,傅母又接了過去,自己擦淚。
然而,她的眼淚擦不完似的。
紙巾都濕了,淚還在往下掉。
「林嫂,你扶我一下。」
把紙巾扔在垃圾婁里之後,傅母抽出被秦綰抓著的手,對旁邊的傭人說。
「好的,太太。」
林姨老實的連問她做什麼都不問,直接伸手扶她起床。
秦綰擔心地看著傅母在林姨的攙扶下下床,她本能的扶住她另一隻手臂。
傅母站好之後,讓她們兩人都放開。
秦綰擰眉,「傅伯母?」
「綰綰,我還能站。」
秦綰和傭人一起放開了手,就在她眨眼間,只聽撲通一聲。
傅母突然跪在了她面前。
她驚得連忙彎腰,傅母卻阻止她,「綰綰,你別扶我。」
「傅伯母,你這是做什麼,你先起來。」
「綰綰,你讓我跟你道個歉。」
傅母說完,便重重地對秦綰磕了三個響頭,抬頭時,額頭高高腫起。
「綰綰,我替明寒跟你和慕少道歉,他之前不僅傷害你們,還害死了你的妹妹蘇妮。」
秦綰,「……」
傅母一邊哭,一邊說,「他作惡多端,可是,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無法不痛。」
「……」
「綰綰,我不是想求你原諒,只是單純的,替明寒跟你們道歉。雖然還有兩天他的案子才開庭,但結局,我早就知道了。」
他做了那麼多的孽。
數罪併罰,難逃一死。
「傅伯母,你先起來再說。」
秦綰示意林姨把傅母扶起來。
但傅母不願意起來。
她咽下一口腥甜,越來越虛弱,「我現在這樣子,是沒有親自送他上路了。」
「太太,你別這樣說。」
林姨跟了傅母一大半輩子,聽她說這話,也難過得直抹淚。
秦綰的眼眶泛著濕,「傅伯母,我們先去醫院,你看過醫生後想見他的話,我和少程可以送你過去。」
「不。」
傅母搖頭。
滿臉的難過,「我不想看見他那個樣子,我怕自己會心痛死。綰綰,你能來看我,我既心懷感激,又滿滿的愧疚,無地自容。」
「你別這樣說。」
「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也只有慕少那樣優秀的人才值得你愛。」
說到這裡。
傅母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一次,比剛才咳的血更多。
原本跪在地上的她,已經沒了力氣跪,身子癱軟了下去。
但即便如此,她還不肯去醫院。
秦綰喊了慕少程一聲。
後者立即進來房間。
目光掃過地上的血跡,他好看的眉頭緊皺,當下做決定,「傅伯母,你什麼也別說了,先去醫院。」
「綰綰,扶傅伯母起來。」
「我背太太吧。」
林姨立即準備好。
慕少程和秦綰沒有拒絕她的提議。
傅母瘦得皮包骨了,林姨又是近一米八的大高個,背著她並不吃力。
剛上車,傅母就昏迷了過去。
到醫院,醫生一番搶救。
慕少程站在走廊上抽了一根煙,給楚易恆打電話。
手機響了好幾聲,楚易恆的聲音才傳來,「少程,什麼事?」
「傅明寒的母親病危,剛送到醫院搶救……」
「她雖然說不想見到傅明寒現在的樣子,但她要是不見一眼,肯定會遺憾。」
慕少程就沒見到奶奶最後一面,那種痛,他太清楚了。
「我等下安排一下。」
他的電話掛斷,搶救室的門就打開。
醫生告訴他們,病人雖醒了過來,但沒有希望了。
有什麼話,就趕緊說。
「秦小姐,病人指定要見你。」
「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慕少程安撫地摸摸秦綰的頭,她轉身進去。
慕少程又問醫生,「裡面不家醫護人員嗎?」
後者立即懂他的意思,「還有一個,我讓她留在那裡。」
秦綰走過去,傅母便艱難的抓著她的手,紅腫的眼睛還在往外流淚。
「綰綰,我能求你最後一件事嗎?」
秦綰壓下心裡的情緒,輕聲問,「傅伯母,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傅母遲疑地說,「請你幫我告訴明寒,我先去黃泉路上等著他,這輩子我沒教好他,只希望,下輩子,他不要再作孽。」
「傅伯母?」
「綰綰,我知道,自己快死了。」
傅母說出實情,「自從得知明寒作的孽,我就一直在服務一種慢性毒藥,我救贖不了他,就陪著他一起死,不能讓他到下面還做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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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綰抹著淚從搶救室出來。
慕少程捏著手機,在和楚易恆打電話。
見她落淚,他眉峰緊了緊,對楚易恆說了句什麼,掛掉電話。
上前,把她輕輕地擁進懷裡,「綰綰,易恆已經安排傅明寒趕來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