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冠巾儀式

  「這是道士才有的手段！」

  見多識廣的巡山衛士，依然被眼前這一幕給嚇住了。

  懵懵懂懂之間，離開了陸謙的居住之地。

  他們受李林之命而來。

  如果是小道童，那麼被他們欺壓就欺壓了。

  沒有人會在這上面較真。

  但是道士又不一樣。

  道士是通幽觀正式受籙的門人。

  唯有執法殿以及都管堂才能決定道士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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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謙也沒有阻攔他們，而是任由他們離開。

  畢竟是道觀的執法隊，即便成了道士也不敢亂殺。

  夜幕暗淡，星辰璀璨。

  山林間縈繞一股漆黑霧氣，混合著刺鼻的血腥味。

  陸謙望著滿地的碎肉，眉頭微微一皺。

  揮一揮手，兩個紙人站在面前。

  「把這些都清理了。」

  丹田內凝聚的漆黑真水之力著實強橫。

  一滴真水起碼重達百斤，飛射出來像是高壓水槍似的，直接把人沖得只剩下骨架了。

  陸謙閉目凝思，識海中金色圓盤微微轉動。

  太陰采真水導引法（入門1/1000）

  法訣背後，是一個漆黑圓環，密密麻麻都是刻度，只有一個亮起來。

  真不愧是高階的吐納法。

  光是入門就需要如此多的刻度。

  每天三次，三百多天才能入門。

  後面還有小成，大成。

  加起來不知要多久。

  修行之路，需要丹藥、功法、洞府、陣法等。

  成為道士有了獨立建府的資格，若是把這些全部湊齊，修煉進度將快許多。

  這一次閉關，最大的收穫遠不是這個。

  而是變異的黃泉圖。

  陸謙意外領悟了魚躍龍門，蛻變化龍的真意。

  這一道真意竟然寄居在腦海中，與觀想圖結合在一起。

  每次運功觀想，蛟龍在黃泉中吸收成長，會凝聚出一道真水。

  修煉速度快了數倍。

  有朝一日，全身真氣化為真水時，那就是練氣大成了。

  這一副變異觀想圖，陸謙將其命名為《蛟伏黃泉圖》

  伏為蟄伏，又通『服』，順服，征服。

  蛟龍藏於黃泉之中，有朝一日，化為真龍，壓伏黃泉。

  「果然，閉門造車不可取啊。」陸謙嘆息道。

  「哈哈，認識到這點，你已經很不錯了。」旁邊傳來一陣清脆的鼓掌聲。

  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出現在不遠處。

  李度這段時間又蒼老了許多，兩鬢全部變白。

  「見過道長。」陸謙心中一凜

  這老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自己竟然沒有察覺。

  練氣階段練氣還神，開始誕生神識。

  陸謙雖然初入練氣，神識亦可感應方圓二十米。

  李度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可見其實力更加深厚，可能接近養神期。

  「看來你修煉的是陰葵真水的法門，老道我也是修煉此門，有什麼疑難可問我。」

  李度打量著收拾屍體的紙人，笑道：「老道本想幫你擺平，未曾想你倒是果斷，這樣吧，巡山那邊我幫你擺平，他們必不敢再為難你。」

  陸謙連忙謝過。

  身處道觀之中，身不由己。

  哪怕成了道士，人家想給你穿小鞋，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且慢，老夫有個條件。」李度一字一頓道，「老夫要親自為你冠巾，老夫年紀大了，這身本事也得傳下去。」

  「多謝師父。」陸謙答應，隨即整理衣冠，鄭重下拜，「學生陸之謙，拜見老師。」

  練氣期稱為冠巾道士，佩戴冠巾。

  一種是去都管堂備案，良辰吉日由都管大人統一舉行冠巾儀式。

  另一種是長輩親自為之冠巾，一般也是收徒傳藝的儀式。

  李度煉藥手法高超，乃是高品煉藥師，拜之為師不虧。

  李度微笑著點頭，神色頗為滿意：「擇日不如撞日，老夫明日為你舉行冠巾。」

  次日，藥山變得熱鬧起來，無數奴僕忙碌。

  四大藥房的管事帶著道童門將來拜訪。

  陸謙悠悠從打坐中轉醒。

  打開門，身著大紅宮裝的林清在門外等候。

  「陸道長，四大藥房的管事快來了，李道長叫您過去。」林清盈盈施了一禮，雪膚白頸、一股淡淡幽香傳來。

  由於陸謙突破鍊氣期，稱呼自然發生變化。

  現在陸謙才是林清的長輩。

  朱龍在旁邊默不作聲，只是行禮。

  兩人被陸謙弄得有些麻木了。

  原先還能比一比，現在想和人家比的資格都沒有，不在一個層次上。

  「林師姐，不必多禮。你叫我道長，李老師也叫道長，豈不是亂了輩分。」

  「不行，達者為先。」林清咯咯笑道，看到陸謙沒有擺架子，心裡有點舒適。

  「這樣吧，我叫你道兄，你叫我師妹如何，道兄~」林清嬌聲說了一句。

  陸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走開。

  回到藥房大殿之中，李度笑盈盈站在門口，跟著前來拜訪的眾人打招呼。

  「趙管事，別來無恙啊。」

  「張管事，好久不見。劍鋒也來了，你們年輕人多多交流。」

  中年胖子帶著一個鋒芒畢露的年輕人過來。

  年輕人看著陸謙的眼神，似乎躍躍欲試，一較高下的意思。

  陸謙明白這就是藥房的第一天才晏劍鋒。

  很是年輕氣盛嘛，陸謙倒沒有和人家爭鋒的意思。

  四大藥房管事和各弟子都齊了。

  陸謙作為李度唯一的學生，將來必定繼承玄字房管事之位，所以也沒有人慢待。

  陸謙點頭微笑打著招呼，沒想到冠巾禮如此麻煩。

  接下來還有更麻煩的。

  先是都管堂的人來受籙記名。

  然後開壇禱告上天。

  接下來走流程，師長攏發、授冠、加袍後辭謝五恩、禮拜十方。

  冠巾有混元巾和沖和巾，陸謙選擇沖和巾。

  就是一個黑色四方布帽，額頭處鑲嵌碧玉的帽子。

  戴起來儀表堂堂，英姿挺拔，宛如有道之士。

  在這個過程中，陸謙發現自己這老師輩分挺高。

  幾乎所有管事都稱他為師叔或師兄，

  「典造執事方道長到！」門口道童高聲唱名。

  「執事大人怎麼來了。」

  「奇怪，不就普通的冠巾禮。」

  霎時間，所有管事和道童都站了起來，交頭接耳，神色不安。

  典造執事乃是八大執事之一。

  靈寶殿殿主一般不管事，大權都在典造執事手上。

  頂頭上司過來，眾人如何不慌張。

  李度和陸謙倒是神色平常，眾人心中不禁讚嘆，這養氣功夫著實厲害。

  實際上陸謙根本不認識典造執事。

  一名面白如玉，長須飄飄的儒雅中年人，在眾道士的擁簇下，進入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