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彩禮

  林沅沅還在為小草可惜時，林家的事已經在村里傳開，大家都知道紀金蓮要把小草嫁進城裡享福。

  村裡有好事者打聽到，男方是先看中林沅沅，可她不樂意把人給趕走，最後才便宜小草。於是有不少人特意找到林沅沅聊天，當著她的面問她後不後悔。她現在每天靠賣包子都能賺一點小錢，手裡有錢也就有了底氣，對這些看熱鬧的自然也沒有太客氣。

  村裡的三姑六婆被下了面子，一個個的都找到周春梅說她該好好管教孩子。

  

  自從上次林沅沅拿掃把趕人的事鬧出來，哪怕事後證明紀金蓮沒有受傷，但是林沅沅也落下個不好的名聲，說她太利害，連親奶奶都敢打，這要是嫁到誰家，豈不是要動手打婆婆。

  周春梅之前在村里放出風聲，要給林沅沅介紹對象，之前還有人上門打聽消息，但是這件事之後，一個個的都開始推脫。周春梅實在問急了，一個個才裝做無奈的表示手裡沒有適合介紹的男青年。

  周春梅正為林沅沅的婚事著急，又聽到這麼多人都跑來她告狀，著急之下就出了昏招，規定林沅沅以後都少出門，賣包子的事也交給她。

  「不行。」家裡的酸豆角快用完了，林沅沅正計劃開發幾種新口味的包子試試顧客反應，又怎麼放心把事情交給周春梅。

  第二天清晨，林沅沅準時起床。

  周春梅制止不了她的腳步，卻不影響路上一直念叨女孩子該有的貞靜賢惠那一套老思想。

  林沅沅左右耳，右耳出，完全當成耳邊風。一直到療養院門口，周春梅才停下來。

  熟悉的門衛大叔和林沅沅打招呼：「喲，今天的包子可來晚了？」

  林沅沅不好說周春梅在家裡鬧騰不讓她出門的事，只好推說路上遇到事耽誤了一會。其實時間還很早，她把攤子收拾好也沒等到買包子的顧客，卻看到不遠處突然支起一個攤子。

  她腦海里閃過不好的預感，等人家把招牌亮出來，才發現對方也是賣包子。

  周春梅也看到突然出現的競爭對手，她很沒主見的問林沅沅：「怎麼辦？」

  林沅沅已經預計過會出現其他跟風賣早餐的人，可她沒想到競爭對手出現的這麼早，更沒想到對方會和她賣一模一樣的東西。她心裡也有點慌，可看著周春梅著急的樣子，只能穩住，還要安慰她沒事。

  天色一點點亮起來，新開張的包子攤看到有人出門買早餐，也大聲吆喝開：「賣包子，好吃又便宜的包子。」

  便宜倆個字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有人馬上接口問道：「多少錢一個？」

  「來，來，便宜好吃的包子一毛八一個。」旁邊的攤主是個老太太，張嘴就露出一口大黃牙。

  林沅沅嫌棄的不行，可架不住圍觀的旁人圖便宜，聽到對面的包子要便宜兩分錢，一個個都調轉方向去了隔壁攤位。

  周春梅看著賣不出去的包子，憂心忡忡建議：「大妮，我們也賣一毛八吧！」

  林沅沅看一眼得意的老太太，搖頭道：「不降價，賣不完就拉回家自己吃。」她堅決不打價格戰，也是對自己的手藝有自信，相信賣貴兩分錢也會有識貨的人購買。

  周春梅卻沒有那麼淡定，特別是看到老太太已經賣完收攤，自己家的包子還剩下很多，她再一次建議降價。

  林沅沅寧可去其他地方叫賣剩下的包子，也不願意降價。縣城並不大，又過了賣早餐的最佳時間點，母女倆推著車沿街叫賣，包子還是沒有賣完。

  周春梅不停埋怨林沅沅，怪她不肯降價，還剩下幾十個包子怎麼辦？

  「留著自己吃。」

  「那明天怎麼辦？」周春梅擔憂的是以後包子都賣不出去。雖然才賣幾天包子，她已經嘗到賺錢的甜點，至少家裡暫時不愁吃喝。

  林沅沅心中有了模糊的想法，卻不敢保證肯定一定能成功。

  母女帶著剩下的包子回家，最高興的人是小寶。他一口氣吃了五個包子，撐到肚圓還想吃。周春梅怕他撐壞肚子，才攔著不讓再吃。

  二妮雖然也吃了包子，卻不像小寶那樣高興。林沅沅摸著她的頭道：「放心吃吧，不會耽誤你明年上學。」

  「姐，我不是……」二妮低下頭，雙腳來回在地上摩擦。

  「好啦，我知道你不是擔心這個，不過賺錢的事有我操心就夠了。」林沅沅可沒忘記二妮還是一個孩子。

  「大妮，要不要給你奶送一盤包子。」周春梅又犯了老毛病。

  林沅沅記得最近兩天賣完包子回來，都會遇到村里人，還有人直接找周春梅打聽她們幹什麼去了。她想著村里人遲早會知道賣包子的事，倒也不介意用幾個包子裝面子，用來占據輿論陣地。

  周春梅不僅要給公婆送包子，還掂記著娘家人。

  林沅沅不想和周家幾個舅舅有來往，可看在悄悄送糧食的外婆份上，還是幫周春梅裝了一大袋包子。她不僅裝了包子，還把家裡其他適合老人家牙口的吃食也分出一部分，讓周春梅一起帶回娘家。

  「別把東西給舅舅他們。」林沅沅明知道最後東西多半會被外婆分給幾個個舅舅，還是對周春梅交待。她怕周春梅會被舅舅們幾句話哄得找不著北，又對同去的二妮再交待了一遍。

  她確定二妮會完成任務才讓她們離開，卻不知道林家那邊為了幾個包子已經吵起來，只差一點就要打起來。

  周春梅興沖衝去娘家，回來卻是一肚子的不高興。

  林沅沅問小草才知道，她們去外婆家的事被村里人發現並告訴紀金蓮，回來的時候紀金蓮特意攔下她們，罵周春梅不安份，往娘家搬東西。

  紀金蓮不僅罵人，還要周春梅給小草準備一份陪嫁添妝。

  「嫁妝？什麼時候辦婚禮？」林沅沅沒想到婚事這麼快就定下來。

  「你奶說正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周春梅發愁該送什麼。

  林沅沅已經在轉動腦子，考慮該怎麼幫小草一把。她這心裡多少有點不得勁，小草還是個孩子，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家人高價賣掉換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