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泥濘

2024-04-28 16:10:24 作者: 炎靈夕

  周緋月往後蹭蹭,不去看她這副讓人噁心的模樣,如果不是想著程逸哲身份特殊的話,她今兒就算是弄死了這周斌,也毫不後悔,更不要說去攔著程逸哲了。

  

  眼中充滿厭惡的程逸哲小心翼翼的將背後躡手躡腳往外看的小人護在懷裡,擔心她想起剛剛的事情,腳下不著痕跡的往後退兩步,拉開距離,嘲諷出聲,「哭夠了嗎?」

  程逸哲現在無比後悔自己做出在這裡睡一晚的衝動,早知道會出這麼多事兒的話,他肯定會二話不說直接帶人走。

  「老天啊,我們這沒法活了,程家的人就能這樣打人嗎?」周斌娘被他嚇得楞下,哭都沒哭出來,眼珠子轉轉,瞧著背後的村民,心中一想,繼續大哭。

  程逸哲忍著自己想踹出去的腿,冷麵盯著她,將心中的暴躁壓在心底,緊攬著懷中人,「閉嘴!」

  周斌娘被他嚇得夠嗆,抱著周斌的頭往前爬了幾步,緊拽著村長的褲腳,哀求著,「村長,我兒子都成這樣了,你瞅瞅他的態度,村長啊,我們不容易啊,您救救我們吧!」

  村長尷尬的咳嗽兩聲,這周斌倒在地上,程逸哲又是一臉怒容,傻子都能看出來剛發生了什麼,這女人居然還好意思將他給拽下水,村長臉色一黑,毫不留情的將人的手甩開,搓著手,只希望程逸哲不要太生氣,「那個,您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尖利的女聲打斷,不善的回頭去瞧,只見周歡跟只螃蟹一樣揮舞著爪牙往這邊衝過來。

  「你個小丫頭片子,撞牆不成,就給我弄出來這等骯髒事兒,你娘我是這麼教你的嗎,一點臉都不要了,還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往一個男人懷裡鑽,真是個賤丫頭!」

  周緋月還沒回過神來,胳膊就被一道力將她從程逸哲的懷裡扯了出來,二話不說的就挨了一頓批。

  眾人的視線紛紛變得異樣起來,只是礙於程逸哲的面子,沒人敢做出頭鳥罷了。

  周緋月的臉色顯得極為好看,危險的盯著周歡。

  這年頭,誰家姑娘不都是養在深閨人未識,雖不至於跟古代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對這種事兒也是極為敏感。

  要是哪家姑娘出了這事兒,那除了跳河似乎就沒什麼別的選擇了。

  就算姑娘家的心堅強,那也受不了這麼多人的指指點點,一出門別人異樣的目光指指點點的,那都能逼瘋一個人。

  周緋月目光陰狠的盯著她,她之前對這毫不在乎,因為她生活的前世開放,一夜情的人不在少數,但現在能不能回去還是個未知數,那她就必須得為自己之後的生活打算。

  還好,老天給原主關上了門,卻給她打開一扇陽光灑滿的落地窗,程逸哲,那是她脫離這個沼澤的最佳選擇。

  但現在,有人要不擇手段的破壞掉她對未來的希望,剝奪掉她生活的依靠。

  她從不就是個任人欺負的人,既然她們不仁,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周斌是個混不吝的性子,只要自己過得爽,那就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之前原主和他不小心有了幾次接觸,這就被他給惦記上了,鬧得那叫個風風火火。

  要不是顧忌著程逸哲的面子,那估計原主就不用活了。

  但好在,之前周家聽聞程家東山再起的消息,心中一直有根稱,外人誰來打聽的時候,紛紛回絕,這周斌家吧,那夫妻倆是老年得子,對周斌那更是疼的如珠似寶的。

  別的男孩從小就跟父母下地幹活,周斌那可不一樣,從小躺在床上,隔三差五的改善伙食,在周斌娘眼裡,那天地下就沒個比她兒子更好的選擇。

  本瞧著這丫頭也是個乖巧聽話的,將來嫁進來她也拿捏得住,也不會鬧得她和兒子離心。

  主要是兒子喜歡,她也就想著順著點頭,賣個好。

  可誰知道,他們這邊還沒個動靜,她周歡家的人就到處否決,好像跟他們家有了婚約是個多讓人看不起的事兒一樣。

  這麼一來,周斌娘心中的火氣也就涌了上來,你們不是不稀罕我們家,我們還不稀罕你們呢!

  面對兒子的哀求,周斌娘也只能狠下心來哄著他,說之後會讓人幫忙尋摸著更好的給他。

  可誰知道,今兒就鬧出來這種事兒了。

  尤其是還是這麼敏感的時候,今兒那程逸哲坐著那大轎車進村的事兒,誰人不知,明兒這周緋月八成就跟著人家走了。

  周斌娘雖心氣不順,但也沒說什麼,畢竟自家家底擺在那裡,比不過程逸哲那也是正常的。

  可她就放鬆了這麼一會兒警惕,兒子就被人打成這樣了,那心心念念的小婊子還不要臉的靠在男人懷裡,就讓兒子這麼大剌剌的躺在泥地上,她心裡怎能不恨。

  「哦喲,我原還覺得這周家的小丫頭是個安穩懂事兒的,誰曉得竟也是個不耐寂寞的,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

  眾人議論紛紛,一些看不得周歡家好的婦人嘲諷出聲,巴不得程逸哲因為這解除婚約呢,至於周緋月之後如何做人,那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嗎?

  「可不是嗎,吃著碗裡瞧著鍋里的,村長啊,咱們村里可容不得這麼不要臉的姑娘!」

  「是啊,說出去咱們也沒臉啊,還不夠丟人的!」

  眾人本就對這種事兒極為敏感,先前礙於程逸哲,也不好明說,這下好了,周歡過來,二話不說就給她定下了罪,既然人家娘都這麼說了,她們說什麼又怎麼樣?

  周緋月垂頭站在人群中間,發黃的頭髮垂在耳後,垂在身側的手越握越近。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懷念過去,懷念那些感恩戴德的病人,也懷念那些胡攪蠻纏的家屬,至少,她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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