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當天下午，刁難謝凌的兩個奴被打的遍體鱗傷，丟到了緋櫻殿，小婢女傳話，「大人說了，下不為例。」

  幾位長老容歡現在確實還動不了，但是該警告還是得警告，讓你知道，我夜闌天雪的寵著的人，若是再有人動，下場會比這般還悽慘。

  緋櫻殿三位都沒露頭，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僕人被容歡吩咐的婢女又拖了下去，丟下了卜仙山。

  容歡為謝凌出頭並警告緋櫻殿的行為，很快就在落櫻殿傳遍，然後是衡陽仙府。

  原本對謝凌抱著漫不經心態度的下人，開始變得戰戰兢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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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一個不起眼的人，沒想到才來幾天就惹得那位大人出頭，看來還是小心伺候著為好。

  晚上，容歡出去了一趟，回來時發上落了一層濕漉漉的霧氣，謝凌還坐在桌前全身心的苦讀，他現在就是貧瘠的旱地，急需要各種靈力術法的澆灌。

  他在瘋狂的吸收知識。

  謝凌一直到十八都沒有人教他如何修煉，只是在最後要送他來的前些天，謝全才給他弄了一個靈力三級的師傅，臨時教的。

  因為各大世家子弟就不可能是沒有靈力的，所以謝全也不能太搪塞。

  三級的師傅講的非常隨意，謝凌卻如渴如荼。

  因為那是第一次有人正面傳授他如何修煉，不用自己偷雞摸狗的，討好各種人，學的一些不入流的小戲法保身。

  容歡懶懶倚在門口，看著謝凌認真的樣子沒出聲，因為她也知道，謝凌第一次正面接受到培訓，是多麼痴狂。

  其實，謝凌是個很努力很有天分的人，只是時不待他。

  現在遇到了她，總算讓他少走許多彎路。

  謝凌雖然讀的認真，但也不是沒開神識，從夜闌天雪靠在門框上懶懶站著時，他就感覺到了，只是沒抬頭，依然裝作沉浸讀的樣子。

  容歡看了會兒，才抬腳進去，謝凌立馬放下了手裡的書，趕來行禮，目光不自覺的放到了大人的衣袖上，那衣袖上沾染了一絲血跡。

  容歡擺手，示意不用，在桌邊坐下來，剛抬手想倒杯水喝，謝凌就眼疾手快的拿起碧玉茶壺，到了一杯茶遞過來。

  她接過來，呷了一口，道：「這三日，你都宿在落櫻殿吧。」

  容歡覺得自己給謝凌樹立的男寵形象還不夠，不然，他們絕對不會動這種心思，來試探她對這個小男侍在意的程度。

  謝凌柔順的應是，面上看著很乖。

  容歡說完，又從袖口拿出一個新的乾坤囊，扔給他道：「這個給你，口訣你自己定。」

  乾坤囊就是便攜的儲物空間，這在仙門世家幾乎是標配，人手一個，乾坤囊還很便利，跟現代密碼一個道理，每個人的乾坤囊都可以設置自己的口訣，只有自己一個人能打開，或者被告知口訣的人也能打開。

  容歡也是今兒拿書的時候才想起，謝凌還沒有，剛好下山，便給他買了一個。

  謝凌接過乾坤囊，摩挲了下，笑著道謝。

  他自己都未注意，今天，已經說了很多次謝謝了。

  容歡有點累，沐浴完畢和謝凌一起吃完晚飯後，回去打個哈欠就睡了。

  睡之前，她貼心的給謝凌弄了個地鋪，總不能讓男主大大一直在門口打坐。

  夜色漸濃，周遭陷入了寂靜，月亮悄悄的爬了上來，躲在雲層里時隱時現……

  謝凌躺在地鋪上，望著窗欞紙上倒映出的桂樹剪影，微微有些出神。

  他的嗅覺很靈敏，夜闌天雪晚上回來時，身上沾染了玉凝花的味道。

  玉凝花是卜仙山，山腳下的花樹，此時剛剛盛開，花香馥郁。

  而且玉凝花香味之下，還有一絲上午刁難他的那兩個人身上的味道，很淡，很淡，但謝凌還是捕捉到了。

  結合她袖口的血跡，謝凌的第一個想法是，夜闌天雪去山下把那兩個奴殺死了，但是想法不過一瞬，他又否決了。

  以夜闌天雪的性子，想把人弄死，丟到落櫻殿之前就可以弄死丟過去，可是她卻沒有，只是讓人教訓了一頓，而後丟下了山。

  所以，她下山不可能只是為了弄死那兩個人，但身上偏偏沾染了那兩個人的一絲氣味，謝凌腦中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夜闌天雪該不會，下山去治癒了那兩人吧？

  正常按理說，那兩個奴也不過是受人命，非自願，但夜闌天雪想作為警告，只得殺雞儆猴，所以，有沒有可能她本不想濫殺無辜呢？

  想起今夜夜闌天雪回來時，感覺有一絲疲憊，謝凌大致就確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先前她為了做戲逼真，手下的人教訓那兩個奴時並沒有手下留情，沒有打死也打廢掉了。

  如果她想給人治癒好，需要動用不少靈力，因為治癒很耗費靈力的。

  所以她今天睡得很早，很沉。

  謝凌翻了個身，目光落在了緊閉的床帳上，傳聞中的夜闌大人，不僅不殘暴，反之還十分善良？

  性格和傳聞顛覆太大，他太過意外。

  床帳內容歡不知又做什麼美夢了，嘀嘀咕咕出聲，而後沒了聲息。

  謝凌猶豫了瞬，起身輕輕的走了過去。

  她還是沒有開神識。

  謝凌撩開床帳，看著睡得恬靜無害，絲毫沒有反應的大人，喃喃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一連三日，謝凌都待在落櫻殿，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

  不知情的外人和小廝們個個猜測，這謝凌好本事，竟然能讓天雪大人為了他，三天不去花靜林處修煉。

  夜闌天雪除了天賦之外，也確實很努力，日日修煉，從不停歇，是個意志力很堅強的人。

  而現在，卻為謝凌破了例，荒廢三日沒去。

  這件事，毫無意外，再次迅速的傳開了。

  這三日，謝凌非常努力，白天拼命的讀，晚上他還想看，但容歡卻制止了，說作息有度才可。

  謝凌表示明白，晚上乖乖睡覺。

  而容歡，這三日則是修煉打坐，睡覺，吃吃吃，時不時回答下謝凌質疑她智商的問題。

  比如，謝凌擺了一個很正確的掐訣姿勢，問：「大人，你看我這訣掐的對嗎？」

  容歡：「……」

  再比如，謝凌拿起一本書，問，「大人，《清心訣》裡面的清心如水，清水即心是什麼意思呢？」

  容歡：「……」

  再比如，謝凌畫了一個辟邪符，跑過來問：「大人，為何小人總覺得這符畫的有點不對？」

  容歡：呵呵，是不對，你他麼比著圖片還能畫反，還敢跑來問我是不是哪裡不對。

  你說，你是在鄙視我的智商，還是在鄙視我的智商。

  容歡鬱悶的躺在床上挺屍，心想謝凌這是幾個意思，總不能是因為前面她隨口說了句，不會可以問我，導致謝凌覺得不來問一兩個問題，過意不去？

  謝凌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小問題後，看到大人蹙眉卻沒有發火的樣子，唇角無聲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

  後兩天便不怎麼問了，徹底全心投入，連色誘她都忘了。

  三日後容歡像個嚴肅的老師，隨手拿出一本書，開始隨機抽查，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謝凌竟背的一字不差。

  她又拿出紙筆，讓他畫幾個符，謝凌畫的也很工整，跟書上複製下來的一樣。

  容歡唇角微抽，這該死的男主光環。

  她收起了書，道：「今夜早些休息，明天隨我一起去花靜林處，靜修七天。」

  理論知識會了不代表就能發揮出實力，還需要紮實的靈力基礎配合，而花靜林處就是個好地方。

  花靜林處靈氣濃郁，謝凌在裡面待七天，便是睡覺都在呼吸靈氣，基礎肯定給他打的牢牢的。

  謝凌輕聲道謝，看來，夜闌天雪真的是想全心栽培他。

  翌日。

  謝凌頂著一眾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跟著容歡進了花靜林處。

  容歡進來之前有吩咐過，她要閉關七日，這七日，無事不要擾她。

  下人們個個恭敬的表示明白，內心卻都在猜測，說是閉關，卻還帶著個男侍，怕是在花靜林處又要做什麼不和諧的事兒。

  花靜林處，作為夜闌天雪獨有的地盤，還是第一次有男客進來。

  謝凌一進去，就怔住了，不是被裡面濃郁的靈氣怔住的，而是被裡面的布局……

  粉色花朵纏滿的鞦韆架子，愛心形狀的花圃，粉色的涼亭，粉色的桌子，粉色的躺椅，粉色的幔子……

  這一片，被粉色包攬了。

  容歡走了兩步，發現謝凌沒跟上，扭頭就看到他眼底的錯愕，一瞬間反應過來，估計是這裡的布局讓他有點驚訝。

  別說他驚訝，就是容歡第一次見到，也驚訝的不行。

  媽誒，你為何要叫夜闌天雪，你應該改名叫夜闌粉雪，這一片入目皆是粉，妥妥的少女心，難怪原著夜闌天雪從來沒有帶謝凌去過花靜林處修煉。

  她咳了咳，謝凌回神，莞爾一笑，立馬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