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殘忍選擇

  禮廳內的情況危急萬分，而楚連城卻異常鎮定，他將兒子抱到自己手臂上，問道：「怎麼是你來，媽咪呢？」

  這幾天他虛弱的狀態，包括今天這場婚禮的舉行，其實都是楚連城和林疏雪事先商量好的一場戲。那天林疏雪發現了小靈的情況後，回到家就和楚連城說起這件事。楚連城預料到楚向會對自己有所行動，便提前與林疏雪商量好了，兩人一起來一個將計就計。

  按照楚連城的安排，在婚禮現場，揭穿楚沁雅騙局應該是林疏雪的任務，然而來的人卻是林笑笑。

  小傢伙摟著自己爹地的脖子，不那麼害怕了：「媽咪說她臨時有別的事，暫時不過來了。」

  臨時有事？

  楚連城皺起了眉。

  他不喜歡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林疏雪的這個臨時安排，不知為何讓楚連城心裡隱約升起一點不安。

  此時，楚向與幽炎的對話還在繼續。

  楚向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幽炎並不想要錢，這個男人不缺錢，他今天來的目的，恐怕只是想滅掉楚家！

  幽炎現在之所以還沒有行動，是因為他想要現場的一個人，一個殺害了他女兒幽月的男人——楚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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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楚向心弦緊繃的，也正是這一點，幽炎今天勢必不會放過他的兒子。

  果然，幽炎開口了：「楚向，廢話我不想和你多說，你現在也沒資格跟我談什麼條件。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多活一會兒的機會，你想不想聽？」

  楚向並沒有回應，他似乎能猜的到幽炎想說什麼。

  幽炎冷笑一聲，繼續說道：「當年你的兒子勾引我女兒，讓她死在子彈下，今天，我就來個原樣奉還。讓你的兒子和孫子，走到我面前，每隔一分鐘，我朝他們開一槍，在他們沒死之前，其他人的性命我不會動。如果你不答應，我數到10，立刻向所有人開槍。怎麼樣，這個交易，你接不接受？」

  此話一出，所有的賓客都齊刷刷地看向楚向。

  是人，都想活著，哪怕是多活一分鐘，最後可能獲救的機會都會大大增加，因此雖然沒有人出聲，但他們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們的想法。

  「1……」

  幽炎已經開始報數了。

  楚向的額角也已經冒出了汗水，一邊是幾百人的性命可以延續幾分鐘，一邊是自己的兒子將要受到慘烈的折磨，無論選哪一邊，似乎都過於殘酷。

  「……2，3……4，5……」

  空氣凝固得幾乎快要滴水，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忽然崩出一個慌張的聲音：「楚向！我們都是被你牽連的！反正你兒子不過去，最後也是死，他要是能挨得住一槍，我們這麼多人就能多活一分鐘，是個人都知道哪邊重要！」

  這句話，就像往水面上扔進的一顆石子，瞬間在所有人的心底泛起了層層的漣漪，在死亡面前，什麼原則、理性全都顯得不再重要了，只要自己能夠活下去，似乎犧牲一個人的性命，也合情合理。

  「是啊，楚向，你不能因為他是你的兒子就這麼自私！」

  很快，有了第二個支持的聲音。

  「……7……8……」

  幽炎的報數還在繼續，而人群的騷動漸漸擴大了，大家開始紛紛逼楚向交出楚連城，大聲地指責他自私自利，不顧大局。

  楚向卻始終不發一語，站在客觀的角度，這兩的選項熟輕熟重，楚向當然知曉，但那畢竟牽扯到的是他親生兒子的性命，作為一個父親，他如何能夠說出那個選擇？

  「……9……」

  眼看幽炎就要報出最後一個數字，人群對楚向的聲討也越來越大聲，就在一片指責聲中，楚連城抱著林笑笑，走到了幽炎的面前。

  「父親，這個選擇，我替你做吧。」

  全場頓時重新恢復寂靜。

  幽炎看到主動走過來的楚連城，滿意地笑了：「算你還有點膽量，好，很好！楚向，我看你是老了，還不如你兒子有魄力。」

  楚向的雙肩開始忍不住顫抖，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的情緒。

  「幽炎，你何苦為難一個十歲都不到的孩子，我來換我的孫子吧！」

  幽炎顯然不為所動：「換？我憑什麼要給你換人的機會？小月死的時候，你們給我換的機會了嗎！我就是要你親眼看你的兒子孫子死在你面前，就是要讓你感受到絕望的滋味！你想換人，做夢！」

  這時林笑笑卻在楚連城的懷裡開了口：「爺爺，你不用說了，笑笑……不怕！和爹地在一起，笑笑不會害怕！」

  小傢伙雖然嘴上這麼說著，抓著楚連城衣領的手卻用力得指尖都發白了。

  「呵呵，看來，你的孫子還挺有骨氣。」幽炎說著，用槍口對準了林笑笑的手臂：「既然你不怕，那就從你開始吧！」

  林笑笑頓時忍不住將頭埋到楚連城的胸口，背脊因害怕而不斷哆嗦著。

  幽炎扣著扳機的指尖，緩緩地下壓，只聽見喀噠一聲，他將扳機扣到了底。

  楚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不想看見這殘忍的一幕。

  賓客也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林笑笑的身上，就在眾人凝神屏氣，等待槍聲想起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幽炎的槍管里，並沒有射出子彈。

  這是什麼情況？現在這種年代了，還會有啞彈嗎？

  幽炎也皺起了眉，他乾脆又連扣了兩次扳機，然而除了機括被扣動而發出的咔噠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麼，拆開彈匣一看，裡面空空如也。

  手槍里，根本就沒有子彈！

  楚連城的表情始終如一，他定定地看著幽炎，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

  幽炎這才反應過來事情的不對勁，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他感到後腦勺微微一涼，有什麼東西，抵在了上面。

  「不好意思，父親大人，我給你換了一把槍，還沒來得及告訴您。」

  聽到身後的聲音，幽炎的臉上出現了怒意：「幽影！你出賣我！」

  「出賣？」幽影舉著槍，走到幽炎的面前，俊美的臉上掛著一個精緻的笑容：「這怎麼能叫出賣呢？我只是想拿到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