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發燒的男人
2024-04-28 16:05:26
作者: 風暄暄
門鈴響了一聲,陳幽草等了很久,才聽見有遲重的腳步聲漸漸響起,隨著門鎖咔擦一聲被擰開,裡面的男人很粗魯地打開了大門。
連勛面色蒼白,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陳幽草凝視了一秒,忽然眉頭一緊,將大門狠狠關上。
陳幽草想也不想的就伸出手扒在了門框,細白的手指被硌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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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勛沒能把門關緊,以為自己沒用夠力道,便使足了力氣將門把往裡帶,這麼一夾,陳幽草吃痛,終於驚呼出聲。
「連勛!」
這一聲帶著些許憤怒的呼喊,終於讓連勛有些燒糊的大腦反應過來,他盯著門框上那幾根發白的手指,恍然發現——原來,剛才門口的女子並不是他的幻覺麼!
連勛急急忙忙地又推開門,陳幽草的手指終於得到解放,她盯著指頭上那幾道深刻的紅痕,一種酸澀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虧她一路上替他擔心,可事實上人家根本看都不想看見她。
即便是不想見,說一聲不就好了,居然還這麼故意弄傷她,他以為她是什麼牛皮糖,一定會纏著他嗎?
將手裡的袋子往連勛懷裡一扔,陳幽草沒再去看男人的表情:「你助理讓我給你帶的,拿去!」
轉身就走。
連勛捧住陳幽草甩給他的袋子,他身體虛浮,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身體居然往後倒了一下,他看著女子離開的背影,心想,她果然不是他的幻覺,因為在幻覺里,那個女孩從都是朝他笑著走來,從沒有這樣背對著他離開過。
眼前漸漸變得漆黑,嘭地一聲,連勛軟倒在地上,手中的紙袋掉到一邊,裡面的清粥緩緩流了出來。
陳幽草難過地往外走,她不明白自己對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念念不忘,三番兩次被他羞辱了還是忍不住去關心,她為什麼總是這麼賤呢?
沒走多遠,陳幽草就聽見背後悶悶地一聲響,而後是紙袋落地的聲音,她一聽,頓住了腳步。
他……摔倒了嗎?
摔倒了又怎麼樣?他一個大男人,難道自己爬不起來?就算他生病了,有的是人願意照顧他,你湊什麼熱鬧?
陳幽草糾結地站著,她沒有回頭,耳朵卻仔細地聽著,輕柔的風一直吹,別墅旁的梧桐發出沙沙的聲響,她聽了半天,也沒能聽見男人的動靜。
陳幽草終於忍不住轉身,返回大門,然後就看到連勛直直的倒在地上,一旁的紙袋還滲著粥,這情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連勛,連勛?你醒醒!」
她有點慌亂,蹲下身子去搖搖男人的肩,手背拂過他鼻尖的時候,被他灼熱的呼吸燙了一下。
心裡一驚,陳幽草忙去摸男人的額頭,果然熱得嚇人,這麼高的溫度,再燒下去恐怕就麻煩了!
陳幽草拿出手機想打救護車,然而老天就像喜歡跟她開玩笑一般,偏偏這種時候手機沒了電,她無奈,只好抬頭看看能不能先找個地方將男人安置下來。
這麼一抬頭,陳幽草看清了別墅室內的情形,又被震驚了——這哪裡是什麼高檔別墅啊!到處都是破損的家具和碎片,簡直跟遭了搶劫一樣,而且就算是遭了搶劫,這得是多麼無聊的劫匪才會把陳設砸到這樣啊!
完全可以用「滿室狼藉」來形容。
陳幽草看著滿地的碎片,又看看倒在地上的連勛,她長嘆一口氣,來送個藥而已,怎麼就會碰到這樣棘手的情境呢?是水逆了還是她犯了太歲?哪天去驅驅邪好了……
使勁地將男人的上半身扶起來,陳幽草蹲下身,將男人軟綿綿的手臂由背後掛到自己的脖子上,她努力直起腰,搖搖晃晃地,竟然真就把男人給背了起來。
謝天謝地!
陳幽草深吸了一口氣,背著比自己幾乎高出兩個頭的男人,往臥室的方向艱難的走過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男人放到了床上,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陳幽草解開男人的外套,替他脫下衣服,又跑到客廳四處翻了翻,幸好還能找到醫藥箱。她拿出酒精倒在濕布上,替男人擦身降溫。
昏迷中的男人格外乖順,她抬起他的手,他就乖乖抬手,她翻過他的身子,他就乖乖側躺著,她動了點壞心眼,將他用力一點推倒,男人也不會生氣,只是噗通一下又平躺下來。
這麼偷偷地作弄一下男人,陳幽草剛才的氣忽然就消了不少,她用溫度計量了量,體溫降了一點,就用冰袋貼著男人的額頭放好,去門口撿起紙袋裡周深買的藥。
周深買的都是一些藥丸,陳幽草找出退燒的那一盒,照著說明書取了兩粒,端著溫水來到連勛身邊,看著他緊閉的唇,又犯難起來。
怎麼才能讓他吃藥呢?
手指拈起藥丸,陳幽草掰開男人的唇瓣,將藥丸送了進去。男人的牙齒沒有咬緊,微微敞開一道縫隙,藥丸順利地落進他的口中,陳幽草慶幸地收回手指,卻不料指尖一陣濕熱,男人竟然用舌頭舔了一下。
陳幽草霎時就如同被觸了電一般,整個人都彈了起來,她收回手指往後趔趄了好幾步,差點沒把自己摔倒,直到男人似乎被嘴裡的苦味刺激到,低吟起來,陳幽草才定下神,拿起一旁的水杯與勺子,微顫著一勺一勺地將溫水餵到他的嘴裡。
指尖上,濕熱的溫度仿佛一直殘留著,陳幽草盯著連勛淡色的薄唇,臉色竟然也和男人一樣變得酡紅。
這個妖孽男,躺著不動也能擾亂她的心神!
雖然藥片被男人出於本能地咽下了,但是他嘴裡的聲音一直沒有停,而且還愈演愈烈,含混不清地說起胡話來。陳幽草想去摸摸連勛的額頭,雙手又被男人一把握住,他一直在急促地說著一句什麼話,手上抓得很緊,陳幽草被他這麼抓著,動彈不得,有點心急起來,她想看看他的體溫,可是現在這樣完全抽不開手,十分為難。
忽然,陳幽草心中一動,她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殺手鐧——音樂是不是能治癒連勛緊張的神經呢?
她有些猶豫,但是此刻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就開口唱了起來。
唱的是一首舒緩而柔美的歌,陳幽草的聲音就像微風拂過湖面一樣輕盈,連勛的眉頭在這樣的歌聲下,一點一點鬆開,慢慢地,他的神情完全放鬆下來,嘴角甚至彎起一個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