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你是白痴嗎

  「林小姐，這個問題，我不知道答案，但我想，也許您是有機會知道的。」

  韓青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定定的，林疏雪忽然就想起白天將她擁在懷裡的楚連城，想起握著她的腳生氣地罵她是傻子的楚連城，想起捏著她的手心說「不滿意就拆了它」的楚連城。

  她會有資格知道他的答案嗎？

  跟著韓青來到楚連城的房前，房間的門敞開著，韓青卻沒有直接帶著她進去，而是謹慎的在門口敲了敲：「少爺。」

  室內，男人低啞的聲音透出來：「進來。」

  隨著房門徐徐打開，楚連城的背影一點點展露在林疏雪眼前。雖然心中做好了準備，在看到那個孤戾身影的那一刻，林疏雪依舊忍不住一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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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開燈，淒迷的月色下，破碎的玻璃碎片泛著一點一點尖銳的冷光。身形修長的男人就站在那一片冷光之中，看似漫不經心地把玩手中的槍。像是察覺到林疏雪的出現，男人倏地抬眸，看向她，妖異的目光中有什麼掙扎的情緒一閃而逝。

  在這樣的黑暗中，男人原本俊美非凡的臉龐變得異常魅惑，罌粟般致命而性感。林疏雪明明是應該害怕的，卻意外的仿佛受了什麼蠱惑，忍不住一步步走向那個男人。

  靠近，再靠近，恍若一場虔誠的祭獻。

  終於，她站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韓青早已自覺地離開，空曠而暗沉的屋子裡，唯有他和她。望著向自己走來的女子，楚連城內心之中掠過無數情緒，好的壞的紛紛擾擾，最後卻都化作了嘴角一聲嗤笑。

  下顎一涼，冰冷的槍管抵住她，迫使她抬頭。

  「你來做什麼，嗯？」

  脖頸被迫仰起一個優雅的弧度，黝黑的槍口緩緩向下，沿著喉管細細描繪著。似乎對白皙肌膚下那條青藍色的血管起了興趣，男子忽然低頭，輕輕噬咬起來。

  女子的肌膚冰涼，帶著清晨花露一般微甜的香氣，因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輕顫著。他的冷冽與她的馨甜糾纏在一起，那份暴戾在觸上她的那一刻奇異地蟄伏，仿佛遇上了解藥。

  眸光漸漸迷離，槍口一路向下，流連在精緻的鎖骨。另一隻手忍不住略嫌粗暴地扯開女子睡衣上的蕾絲綁帶，渴求更深地探索。

  就在此時，他的手掌被一隻溫熱的小手握住了。

  動作一滯，楚連城僵硬地抬頭，看到了林疏雪臉上拒絕的神情。

  她，拒絕了他，她，不要他。

  這一認知讓他心底那些蟄伏的可怕戾氣猛然衝破桎梏，眼眸的迷離頃刻消散。將女子嬌柔的身軀壓在地上，他發狠地壓住了她的四肢：「裝什麼不情願！你過來不就是為了討好我，取悅我的麼？到了這一步想反悔？怎麼，心裡想著你那個唐家的小情人，是不是！」

  林疏雪驀地將雙眼睜到最大，不敢置信男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什麼唐家的小情人，他在胡亂給她安些什麼莫須有的罪名！

  「別跟我玩無知這一套！你這次突然膽子這麼大，為了比賽命都不要了，不就是為了唐家那個小子麼！」終於說出了心底里埋藏了許久的隱怒，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楚連城卻自己慌了神，不敢去看林疏雪臉上的表情。

  不該捅破的。

  不說穿，她依舊會為了兒子待在他身邊，他也依舊可以用孩子父親的名義親近她，呵護她。就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又如何？她的人不還是他的麼？

  如今把一切都說穿了，他如何能繼續不動聲色地留她在身邊！

  久久，沉默。

  等楚連城再次看向林疏雪的時候，他才發現，女子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果然，他的話說到了她的痛處，果然，她的心碎了，為另一個男人。

  他又何嘗不痛呢？

  鬆開對她的壓制，他煩躁地舉著槍對著房間一陣掃射：「滾！你也給我滾！」

  狂亂地發泄，室內的擺設在槍聲過後，碎裂地七零八落。看著那一地狼藉，男人大口喘息，眼眸在黑暗裡泛起看不見的紅。嗜血欲望上涌的那一刻，卻又有手掌貼上他的手背。

  她竟然沒走！

  「你……」嘶啞的開口，想在失控前把女人趕出去，不料滿臉淚痕的小女人卻忽然一把扔掉他手裡的槍，不等他發怒，先發制人地朝他大吼起來。

  「你住口！」

  第一次看到這樣一個張牙舞爪的林疏雪，楚連城竟失了神，果真咽下了聲音，任由女子柔嫩地小手將他的手掌小心攤開，溫熱的淚水落在肌膚上，刺疼、麻癢。

  她……在做什麼……

  第一次，楚氏的大少爺迷惑了。

  林疏雪就著月光，仔細分辨男人掌心那幾個深刻的傷口，又氣惱，又心痛：「你這個白痴，瘋子！你受了傷為什麼不處理！非要讓關心你的人替你傷心嗎？」

  原來，他以為她在抗拒自己，卻只是她看出了他手上受了傷，所以才會拒絕他？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中的那一刻，楚連城簡直就像被什麼棍子敲了一悶棍，整個人都蒙住了。怎麼也沒想到，女人心心念念的，是他手心的傷口！

  「什麼唐家的小情人！你是笨蛋嗎！我這麼拼命，這麼努力，這麼想成為唐大的『第一學子』，你以為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對於男人對自己強加的罪名，林疏雪簡直氣急了，竟然連粗口都爆了出來。忽然察覺自己一氣之下，差點把心底里那點羞人的小心思都說漏了嘴，林疏雪滿臉通紅的閉上嘴，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

  這麼一頓，林疏雪才發現自己剛才有多大膽，竟然敢跟盛怒中的男人叫板，她也跟著男人發瘋了不成？

  心虛地看向楚連城，原以為對方會為她的口不擇言而發怒，誰料男人竟嘴角一點一點上翹，哪裡還有半分怒氣，分明笑得性感極了。

  大掌反手捏住她細幼的手腕，順勢一攬，她整個身子已經落在男人炙熱的懷抱里。

  耳邊有溫熱的氣息拂上她的肌膚，男人低醇的嗓音里，有了和平時全然不同的邪氣：「為了什麼，怎麼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