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沒有選擇

  就算你替他生了孩子又如何，你是不可能成為楚太太的，你知道麼！

  她知道啊，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知道啊。」女孩的聲音淡淡地，聽不出什麼情緒。

  「但他是笑笑的父親，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風，忽然就加大了，將雪花吹得紛紛揚揚，漫天白羽般，遮擋住人的視線。

  楚連城就站在唐宋身後不到五米的距離，黑色的長柄雨傘被手裡地握在手掌中，風雪中紋絲不動。

  女子那句清淡的話語，穿透了風雪，傳到他的耳中。

  但他是笑笑的父親，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細小的雪花粘在他長長的風衣上，唇角在聽到女子話語的那一刻，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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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隻手還提著原本要親自交到女孩手中的行李箱，此時看起來，有些可笑了。

  見到她，又如何？他千里迢迢地連夜趕來，難道就是來聽她說一些為了兒子而故意討好他的話麼？楚連城，你何時廉價到這般地步！

  韓青趴在方向盤上，心想著自家少爺「千里送鵝毛」，怎麼說也要把林疏雪感動一把，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正想打個盹兒。不料才過了十分鐘，車門卻又被打開了。寒氣伴著飛雪呼啦一下就隨著男人的動作灌進車內，讓他狠狠打了個激靈。

  而自家少爺的臉色，看起來竟比雨國的雪還要冷上幾分。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吵架了？不應該啊！

  心裡雖然冒出千百個問號，韓青很知道分寸地沒敢問一個字。開玩笑，這種時候拂逆鱗，他又不是活膩了。

  就這般，沉默了許久，楚連城終於開口了。

  「你把行李箱拿到酒店，讓他們晚上的時候再轉交，然後通知王妃，我們去肯辛頓宮的行程提前。」

  「是，少爺。」

  交流會的場所安排在雨國的伊頓公學，這是雨國最為著名的貴族學校，也是精英集中地。隨著汽車緩緩駛入，這所古老學園的樣貌也逐漸展露在林疏雪眼前。不同於唐大的明麗色彩，這所學校秉承了雨國一貫的低沉、莊嚴風格，入目是灰黑色的尖頂建築，學生們身著藍黑兩色制服，容貌大多數是雨國特有的蒼白，有一種奇異的病態美感。

  「親愛的各位唐國精英，歡迎你們的到來！」

  幾位學校的高層已經和伊頓公學的管理層寒暄起來，而唐國前來的十個精英面前，也迎來了十位雨國精英。

  「顏，你來了。」有女子走到顏惜面前，灰藍色的眸子裡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呵，喬伊斯，迫不及待要我打敗你麼？」顏惜握上了對方伸出的手掌，朝她挑眉，神情隨意，就像看見一個老朋友。

  名叫喬伊斯的女孩笑了，將她拉倒一邊：「你還是老樣子，狂妄自大，不過我喜歡。顏，你今天必須跟我走……」

  很快，幾個唐大學生都被雨國的舊相識圍住了，只有林疏雪一個人是第一次來交流會，顯得有些尷尬。

  「聽說，你是今年代替雅的人？」

  林疏雪正想走到一旁偏僻的角落。冷不防被一個男子攔住了去路。他的樣貌是雨國人典型的金髮藍眸，比一般雨國人更為蒼白的肌膚，配上他優美的臉部線條，讓他看起來高貴而又優雅。

  林疏雪用外文回答他：「抱歉，我不代替任何人，我是我自己。」

  女子的聲線是純美而繁麗的，純正的發音甚至帶著一點點雨國古腔，聽起來就像一枝金邊薔薇般高雅而美妙。

  查爾斯為女孩的聲線悄然讚美了一聲，臉上的輕蔑依舊沒有褪去。想要得到他的認可，僅僅靠一把好嗓子可不夠。

  「去年來的十個人中，除了少一個雅，多了一個你，和今年沒有區別。小姐，不論你願不願意，你就是代替了雅的那個人。」

  林疏雪並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雅」是誰，但她決不能容忍自己成為別人的替身：「先生，我看您高貴有禮，沒想到內心卻是這樣獨斷。我說過，我不代表任何人。」

  兩人之間的對話漸漸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有女子走到查爾斯身側，對林疏雪起了敵意：「跟查爾斯王子說話，你要注意你的身份！」

  原來，這個男子竟然是王子，怪不得態度這麼囂張。

  林疏雪本著不惹事的原則，沒有回嘴，只是在心底里腹議。不過她那點掩飾沒能逃過查爾斯的眼神，這位雨國王子的藍眸里露出些對她的興趣，抬手制止了那個女生，又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詢問他們姓名之前，應該自報家門，這是紳士應該擁有的禮貌不是麼？」

  林疏雪的回答讓那個女生臉都險些氣歪了，如果不是查爾斯的阻攔，她恐怕就要對林疏雪破口大罵。

  不過查爾斯卻表現的很好脾氣的模樣，挑起了嘴角：「抱歉，在下查爾斯·蒙巴頓·溫莎，不知小姐芳名？」

  「林疏雪。」

  「雪，snow？」

  查爾斯顯然對唐國話也很有研究，竟能猜到林疏雪名字的含義。他雖然用的是疑問，眼底里卻對自己的答案沒有懷疑。

  「沒錯。」林疏雪稍感驚訝，「原來查爾斯先生懂得唐文。」

  查爾斯淡淡的薄唇彎起，露出一個精緻到極點的笑容，襯著一頭金髮，恍若高貴神子

  「唐文不過是一門簡單的語言，貴國文化雖然悠久，與我們雨國文學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我不過是在閒暇的時候拿它來打發時間罷了。」

  此時，周圍學生的注意都已經集中到了查爾斯和林疏雪身上。查爾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將唐國文學貶低成打發時間的休閒娛樂，完全沒有顧及在場的十幾個唐大精英的感受，唐大眾人臉色當場就變得難看起來。

  唐國文字由於太過深奧，很少有外國人能真正學會精髓，縱使將唐國文學勉強翻譯成外文，也無法真正展現唐國文字的韻味。許多外國人都認為唐人驕傲自大，明明沒有什麼可取之處，非要標榜自己的文化，唐國文學也就成為了國際文壇上的一個笑柄。

  這是所有唐國人心中的隱痛，顏惜、唐宋，甚至方妍，全都握緊了拳頭，恨不得上前理論，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辭。

  一句話，憋屈！

  就在這時候，林疏雪忽然笑了，上前一步，眸子盯著查爾斯的，恍若一朵薔薇綻放。

  「查爾斯先生，我跟您講一個我們唐國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