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入海

  為了防止梟陽修士搶掠，這座小島坐鎮了一位元嬰修士，還設了到元州的傳送陣，方便與元州交易。

  本來，經由元州到梟陽會更安全些，但據坐鎮的元嬰修士說，元州目前與妖修大陸打得不亦樂乎，妖修正全面侵占元州，去元州並不是個好選擇。

  這位坐鎮小島的元嬰修士，是個壽元千餘歲的初期修士，大約是晉階無望，又不想牽扯進紛爭，才會遠離雲中，屈居於此。他與凌雲鶴相熟，見他們一行人大部分是元嬰中期，個個風華正茂，甚是羨慕，又得了陌天歌送的靈草，十分盡心地將附近的情況告訴他們，還送了一份詳細海圖。

  帶著這份詳細海圖，再加上熟門熟路的聶無傷，七人直接由海路向著梟陽進發。

  這一路上，海獸遍地，以六階七階居多，八階九階不是沒有，只是發現他們，就遠遠躲開了。

  陌天歌看著腳下繁多的海獸，不禁道：「若是在此地建起一個獵獸之島，未必及不上當初的一葉島。」

  「陌道友所言甚是。」凌雲鶴點頭贊同，「不過，在此建島，難度太大，非短時間所能完成。當年的一葉島，經營十幾萬年，才有那般規模，而且，背靠大陸，才能有所倚仗。如果只有一座小島孤懸海外，萬一陷入妖修包圍，很有可能被一口氣覆滅。」

  陌天歌怔了怔：「還是凌道友考慮得周詳，我有些想當然了。」

  凌雲鶴笑道：「陌道友不知，這件事雲中的修士早就考慮過了，只不過時間太緊，後來又局勢大變，才會拖延至今，非是凌某眼光獨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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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順遂地飛了數天，離梟陽越來越近，眾多島嶼已經有了修士活動的痕跡，聶無傷突然在一座荒島上停下。

  「聶道友，怎麼，有什麼問題嗎？」秦羲問。

  聶無傷搖頭道：「我們一行人，這麼多元嬰修士，如果進入梟陽三島的範圍，難免引起轟動。而麒麟之息出現的地點，都在梟陽的外圍，所以，最好就到這裡為止。」

  陌天歌將地圖拿出來一對照，他們所在，離其中一個點很近，便道：「無傷說的有理，我們沒必要再往前了。」

  她們都這麼說，其他人也沒意見，紛紛拿出地圖研究。

  古劍派弟子所探查出來的，總有三個點，這三個點各是一片海域，相隔有些遠，範圍也頗大，呈環狀環繞著梟陽的北面。

  「我門下弟子來報，這三個區域，時常有八階以上妖修活動，所以他們沒辦法仔細查探，不過，差不多可以肯定，就在這三個點附近。」景行止說，「依我所見，這三個區域頗大，搜尋起來要費不少功夫，我們不如兵分三路，如何？」

  七名元嬰修士搜索一個地方，確實太浪費了，而且這裡離梟陽島不遠，只是偶有八階妖修，他們每個人都是修士中的佼佼者，豈會懼怕於此？

  當下眾人都同意了，商議怎麼分配。

  凌雲鶴首先道：「兵分三路，我們有七個人，實力強的兩人一隊，稍弱的三人一隊。」

  靈犀道君很自覺地站出來：「各位道友都是中期修為，只我還是初期，就不客氣了。」

  接著是聶無傷：「我重傷初愈，也不逞強了。」

  除了他們，另外五個人都沒作聲。秦羲不用說，他是實力最強的一個；陌天歌晉階中期五十多年，境界穩固，又剛剛煉製成絕品法寶；景行止得了紫微散人傳承，還有白虎之珠在身，論起實力，比陌天歌還要強些；凌雲鶴既有玄武傳承，又有禁神珠；楊成基擁有雲中五件聖物中最強大的天魔塔。要說他們中分出哪個最弱，還真不容易。

  秦羲略一思索，道，「天歌，要說聶道友最信任的人還是你，不如你與靈犀師弟、聶道友同行。」

  陌天歌應了一聲。除了他們兩個，靈犀道君與其他人都不太熟，而秦羲同行的話，又跟聶無傷不熟，所以她是最好的人選。

  轉向其他三人，秦羲笑問：「哪位道友願與我同行？」

  尋常情況下，自然是景行止，他們二人是老搭檔了，不過，為了平均實力，他還是問了一下。

  景行止還沒說話，凌雲鶴已然微笑道：「凌某意欲與道友同行。」

  秦羲沒有覺得意外，輕點了一下頭：「沒問題的話就這樣吧。」

  景行止與楊成基互視一眼，挑眉：「無所謂。」

  分好小隊，三組人各自挑選自己的目標。陌天歌這一小隊理所當然地被照顧了，分到最近的一個。

  「師兄，等等。」臨去之時，陌天歌喚了一聲，從靈獸鐲中喚出小鳳，「小鳳與你同去吧？」

  秦羲點點頭，輕聲囑咐：「靈犀師弟修為稍弱，聶道友又是重傷初愈，你那幾隻靈獸，好歹都是八階，讓他們同行，也安全一些。」

  「好，我知道了。」

  簡單說了兩句，各自招呼一聲，飛遁離開。

  …………

  「天歌。」飛遁中，聶無傷喚道。

  「怎麼了？」見她面有疑慮，陌天歌問。

  「有件事，我想了好幾天了，」她疊著眉頭問，「景行止找到麒麟祭廟的方法，是根據其他四靈祭廟的方位，而這個方位，又是天地異變之後……為什麼會這樣？這些祭廟不是已經建立百萬年了嗎？難道百萬年前，就註定今日的世界會變成這樣？」

  「這個問題我們想過，」陌天歌緩聲道，「之所以會天地異變，與我等在歸墟海的經歷不無關係，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聶無傷點點頭。

  陌天歌接著道：「我們到底在歸墟海觸發了什麼，才會引起天地異變？歸墟海仙宮的開啟，充斥著各種巧合，只要一個條件達不到，很可能永世不會現世，老實說，我不認為這個結果是可以預見的，所以，我認為，世界會變成今天這樣，只是一個意外。況且，百萬年前的人，或者是神，怎麼可能會因為世界有一天變成這樣，而按照這個結果來建造祭廟？」

  聶無傷想了一會兒：「你是說……這個世界有可能本來就是這樣的？」

  陌天歌輕輕點頭：「我們猜測，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現在這個模樣，只是後來因為某個原因，變成了先前的樣子，比如，幾次毀滅的大災難。」

  「……」聶無傷默默地想了許久，輕聲道，「都說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世界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只希望太古時的太平。」

  陌天歌沒再說什麼，她也希望如此，希望順順利利地找到麒麟祭廟，找到那個琥珀稱之為大秘密的真相，找到那個賭局的真面目，獲得取勝的籌碼。

  「清微師妹，就是這裡吧？」耳邊傳來靈犀道君的聲音。

  陌天歌轉頭一看，對照了一下地圖：「應該是了。」

  這個地點，是一片相對平靜的海域，離梟陽上島不算遠，因此海獸不太多，剛才感覺到有一隻八階妖修在這附近，發現他們，也遠遠遁走了。

  說起來，梟陽修士真是一個奇特的存在，無論是雲中、天極、元州，三大陸的修士如果居於梟陽這麼一個位置，肯定會全力捕獸，以供修煉。梟陽修士卻不然，他們好像已經習慣了掠奪為生，寧願遠去元州搶劫，也不願出海捕獸。這導致了梟陽三島附近，完全還是原生態，海獸幾乎沒有減少。

  陌天歌按了按靈獸鐲，呼啦啦放出自己的三隻靈獸，以及與飛飛形影不離的石頭。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聶無傷還是覺得很壯觀，嘖嘖贊道：「你這架勢，沒打架就夠威風的，靈獸宗修士也沒這麼多八階靈獸吧？」

  靈獸宗修士修煉的功法很特殊，本命靈獸從來與自己修為相當，修煉到高階，以二敵一，頗占便宜，但，本命靈獸只有一隻，其他靈獸想要養到八階以上，同樣很難，就連靈獸宗的首座華靈運，也不過兩隻八階以上靈獸。

  「哇，大海！」小凡首先叫了起來，隨後渴求地望著陌天歌，「主人，我可以下去嗎？」

  陌天歌道：「就是讓你下去的。這片海域有泄露出來的麒麟之息，你下去找找。」

  小凡一句廢話也沒有，倏然現出本體，化成渾身青色的滄龍，躍進水中。

  「你們也是。」陌天歌轉頭對另外兩隻靈獸說。

  飛飛撇撇嘴，懶得問什麼，拍拍石頭的一隻腦袋：「石頭，我們走。」

  小火卻有些畏縮：「主人，你讓我干別的吧，我能不能不下去？」她是火屬靈獸，對於大海有天生的畏懼。

  「行，」陌天歌指指腳下，「你就在這接應小凡和飛飛吧。」

  「好！」不用下海，小火一口應下。

  安排好幾隻靈獸，陌天歌轉頭喚道：「靈犀師兄，我們也下去找？」

  「好。」靈犀道君伸指一彈，一張青翠欲滴的荷葉出現在他面前，旋即化成一道綠意，把他整個人包裹起來，「為兄先走一步，師妹與聶道友多加小心。」說罷，沒入海中。

  「無傷，我們也去吧。」

  「嗯。」

  兩人各施手段，沉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