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罪臣不敢

  「罪臣不敢！」

  「你不敢？」

  沈芙完全將矛頭全對向他了。

  「你不敢你現在在做什麼？你剛才一直在這裡，也清楚的聽到，本宮是否答應還給他們相應的糧食損失？」

  「是！」

  「他們私吞了那麼多前線將士的救命糧，本宮還要在這些救命糧里給他們留出相應的口糧是不是？」

  「是！」

  「現在內是餘量不足，外有強匪環伺，若要解前線之危，是不是要下將城中剩餘的餘糧集結解燃眉之急才是重中之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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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宮有沒有將這些糧食私藏？還是將百姓那些找到的糧食財產私藏了？」

  彭至等人無法再理直氣壯下去。

  「沒，沒有！」

  沈芙又道。

  「本宮既沒有私藏也答應了歸還，爾等為刺淵子民，本宮乃現在烽涌城掌事之人，百姓餘糧用盡，自然會負責，你們在關鍵時刻替國出力，本宮在這裡一天，有一口飯吃，自然沒有讓你們餓肚子的時候，大家同舟共濟，你們保全家人保全自己的財產，保全作為一個國民的尊嚴，而我圓滿完成這次任務，保證前線三線二十萬將士儘可能完整的回歸，大家共度難關，有何難處？」

  沒有人回她話，這麼多人的地方，竟是連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到的寂靜，連風聲好像都挺了一般。

  他們的沉默沈芙卻是沒辦法當他們是默認的，反之，正因為明白這份沉默是無聲的抵抗，她更為惱怒，失望。

  「只因可能打不贏，你們怕餓肚子，你們拿了那些在前線為你們打仗的將士的救命糧，卻怕一年半載之後大蜀軍隊入侵，兵荒馬亂餓肚子？那大蜀軍隊還沒打進來呢你們就已經自亂陣腳，如果真打進來，你們憑什麼保護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妻兒老母？」

  她搖頭，無比失望道。

  「小小年紀的新兵尚且知道軍令一發絕不回頭，你們對自己國家的軍隊就這點信息？國泰民安的時候自在逍遙，戰事未平便隨時準備棄之如履？那前線的士兵出生入死將命選在手中的兵刃上倒是為何？」

  沒有人再反駁她，可也沒有人肯低頭，台上，彭至叩頭。

  「殿下，一方太守，一方父母官，是罪臣在勝任這麼多年烽涌城太守的時候，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讓自己管轄地區的百姓對朝廷，對官員，產生了根深蒂固的不信任，罪臣知罪，罪臣領罪。」

  「罪臣也明白現在城中的糧食有多重要，罪臣願意彌補過失，想盡設法補充好糧倉送往前線的糧食，懇請殿下饒恕百姓之過，畢竟他們都是要養家餬口的呀！都說有國才有家，可如果連家都守不住的男人，如何有能力來守國呀？」

  沈芙依然冷眼。

  「所以呢？彭太守，你要讓本宮為了你們的小家，縱容這些無知之人知法犯法，導致國門破滅？」

  「罪臣不敢，罪臣也不願，罪臣是想請殿下寬恕他們的無知，畢竟當時烽涌城那情況，誰也沒想到大蜀的探子會做到如此地步，俗話說，不知者無罪，起碼他們當時拿糧食並不知是大蜀探子的陰謀，觸犯國法，情有可原，可酌情處理。」

  「拿的時候情有可原，不知者無罪，如今知了，卻不願配合交還軍糧，延誤軍情，是否有罪？」

  沈芙問他。

  彭至附在地上與她爭論，

  「有罪。」

  下面的民眾神色一緊，就聽彭至又道。

  「罪不當死。」

  沈芙冷嗤。

  「這還不當死，彭至，本宮本以為你只是貪生怕死，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對自己管轄的百姓如此寬容，本宮看錯你了？」

  「罪臣之罪，確實罪該萬死？罪臣也不會再狡辯逃脫，罪臣只願殿下給烽涌城百姓一個機會，現在這種時候教出三分之二的糧確實有點強人所難，畢竟到時如果糧庫的糧沒有了，滿城饑荒，殿下還是要頭疼。」

  沈芙不耐。

  「那你說，要如何才成？」

  彭至立即瑟瑟發抖的從袖中抽出一封摺子。

  「罪臣按現在城中的糧食人口做了個帳，請殿下過目。」

  沈芙對看帳冊卻是沒興趣的，只問他。

  「這帳冊能讓烽涌城平白多出幾十萬的糧食？可解烽涌城之危？」

  「一本帳冊不能，這帳冊卻能更好的分配如今烽涌城現存的糧食，可讓百姓活命，也可讓殿下一解前線二十萬將士口糧之危。」

  沈芙想了下，這才示意閔文生拿來。

  看過之後，心生的那份期望卻不是太高了。

  「彭至，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本宮先前還在納悶，烽涌城這樣的好山好水如何也能養出刁民來？現在看來，不是這山和水養的刁民，合著是你彭至養出來的劣性刁民，我說他們哪兒來這麼大的膽子，敢和朝廷討價還價，全是你在搞鬼。」

  她一把將帳本甩給了閔文生，閔文生不明白她如何看了帳冊便更生氣了，便自己也看了出來，立即明白了。

  沈芙再次震怒。

  「現在這些刁民討價還價不成，你便親自出面替他們討價還價了不成？」

  下面的人意外，彭至還是一句話。

  「罪臣不敢！」

  沈芙給他說煩了。

  「不敢不敢！你做的敢的事可不少。」

  沈芙這次可謂氣氛難當，開始一樁樁數落起他的罪狀來。

  「你不敢？你敢做的事可一點也沒少，縱容部下中飽私囊不說，還美其名曰和諧社會？自己也堂而皇之的跟著受賄，中飽私囊，你自己的累累罪證本宮還沒跟你算呢，你還來摻合這種事、你是覺得本宮對你太仁慈了？應該先和你算算自己的那筆帳？」

  彭至這次卻是絲毫沒有退讓。

  「殿下要治罪罪臣，罪臣責無旁貸，罪臣只希望殿下寬恕百姓一份，交出拿去的一半即可，如此起碼在將軍糧雲往前線的時候烽涌城不必拙荊見肘，我們也可進行下一步，若是殿下一定更要急於求成，怕是什麼都得不到，還會造成動亂。」

  沈芙指了指自己的那些軍隊，問他。

  「你是說，本宮主管的烽涌城，還要怕他們暴動挾持？」

  彭至層忙又俯身叩首。

  「罪臣不敢，罪臣絕無威脅殿下之意。」

  沈芙卻是不信的，旁邊閔文生見他們僵持不下，率先對沈芙再次進言。

  「王妃，如果照彭太守這樣的算法的話，起碼能拿回一半的救急糧，雖然與之前前線的預算有些出入，卻是能緩解很多麻煩的，我們可以另行辦法來解決，好過讓前線現在就餓肚子比較好。」

  沈芙看他一眼，確定他真的認為可行之後，才深吸一口氣，勉為其難道。

  「就算本宮應允，看烽涌城百姓的樣子怕是一半都不想拿出來吧？畢竟他們不認為拿到他們手裡的沒理由再拿出來。」

  「這……」

  閔文生為難，看看那些以沉默來抗議的百姓們，好像也確實不好直接代表他們來表達意見。

  不想，旁邊的彭至當即道。

  「可以，罪臣保證，三天之內一定將所需軍糧集齊，以作應急之選，殿下，現在烽涌關可不能再亂了。」

  其他人見此也忙跟著一起求情。

  「是啊！殿下，說到底會發生軍糧私用這種事，也是我們這些之前的官員做事不利，我們的責任，卻讓不明就裡的百姓，和身擔要職的殿下擔了責任，讓您難做了。」

  有官員又道。

  「殿下，我們這些罪臣最有應當，卻也沒必要連累烽涌城大小百姓的，我們當時貪，是為自己，為自己的前途，貪生怕死，還貪戀享受榮華富貴，可這些百姓攥著糧食，當真只是為活命呀！孰能無過？我們是不可原諒，可這些百姓不一樣呀？他們跟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