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是你自己
2024-04-28 15:59:27
作者: 陌裳
「這種關鍵時候,縱然為了防止盜匪再次入城搶糧封城也是無妨,難道你們就一點都沒有懷疑過,他們這封城,還有著擔心真正的欽差人馬潛入城中的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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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微微福身問這個如今什麼也不隱瞞的前太守,彭至追悔莫已。
「倒也不是沒有想過,可那時候我們都已經成了階下囚,那些人做的金牌和聖旨又都不差絲毫的樣子,也都沒想著他們用了一手,還會用第二手。」
「當在牢中見到周海拿來的那些通緝犯畫像確認的時候罪臣才驚覺,或許大蜀探子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烽涌城的官員守將徹底分化,不僅僅是要烽涌城大亂,瓦解戰線後方的支援,還要後方無將可用這樣陰險的目的。」
「而後來聽說欽差大臣不僅將從我們府中查抄出來的糧食派給了百姓,連糧倉的都已經打開了,罪臣就更能確定這些人的身份有假了,可人之將死,又是我們這樣的人,就是周海這麼冷靜的人,在遭受過被百姓那般唾棄糟蹋之後也是沒了以往的鎮定的,各種不安下讓他更加緊張,卻是誰也不敢相信的。」
沈芙問他。
「周海找你認我們的通緝令?彭至,你認識我們之中的誰?」
彭至有點懵。
「說認識其實應該不至於的,想來是周海以為我多次入朝述職,多少應該對京城來的人有些眼熟,而罪臣恰巧曾在三年前述職時,趕上太后娘娘壽辰,遠遠的見過殿下為太后獻舞,雖不真切,見到殿下的畫像,多少也能明白真正的欽差是何人了,果然,法場上殿下讓那位大人警告周海的事也證實了罪臣的猜測。」
沈芙搖頭嘆息。
「彭至呀彭至!你說你,有腦子有能力,卻只因御下不嚴,讓自己落到如此境地,你自己都不為自己可惜嗎?」
彭至頭扣在地上深感悔恨。
「罪臣之罪,罪臣願領,罪臣只願禍不及無辜,請殿下饒恕臣的家人。」
沈芙起身,對於他的請求十分嚴格。
「你的罪,不是本宮能定的,你所犯的罪該如何處置,也不是本宮能干涉的,身在其位,若是不能盡其所能,而只是想行其方便,彭至,本宮可以坦白告訴你,就算本宮這次繞過你,就算這次烽涌關,這場戰爭,刺淵和我們都能平安無事,你有一天,還是會死在自己的手上,不僅僅是你,連你珍貴的家人,也會為你的私心陪葬,這個時候,能救他們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看你的表現,你若是能將功折罪,本宮會如實稟奏,讓陛下來定奪,讓刺淵的國法來定你的罪則,你如果能明白,就不會這麼晃晃不得安了。」
彭至淚染眼眶。
「罪臣知罪,罪臣受教,罪臣再也不敢忘記職責所在。」
沈芙深呼吸,這才道。
「話在說回來,彭至,關於周海,或許他不是不信你,確實不敢了,你難道就沒想過自己還能做其他事嗎?」
彭至悔恨。
「罪臣不是沒想過,可……是罪臣的罪,如果不是顧念與陳東的同窗之誼,如果不是平日為了貪心和所謂的制衡太過寬容手下的人讓他們沒了分寸,反倒壓制了周海孫適等人,這次陳東用他們頂罪他們短短三天之內又受了那麼多苦,如果不是如此,如今的烽涌城也不至於如此,甚至盧山越的土匪,也不至於如此膽大妄為至此了。」
「說到盧山越。」
沈芙打斷他的連連自責。
「彭至,你在烽涌城任職這麼久,對這裡周邊的勢力應該是能夠了解的,就你對馮慶於陵的了解而言,他們會張狂到連續入城搶糧這麼多次嗎?」
彭至也懵了,愣愣的抬頭看她,心裡更是沒底兒的打鼓。
「如果盧山越是那於陵做主,倒是極有可能,可既然馮慶在,必然不能,殿下的意思是?」
沈芙點頭。
「如果我是韓玉,是大夏的間諜,既然早已準備打這場仗,而且是想要打贏的念頭,那必然不是直接對烽涌城動手,而是率先將你們的陣腳打亂,再趁機行騙,必然要好入手的多,就像第一批假冒的人馬明明有那麼明顯的官碟漏洞,你們卻沒有一個人認出來一樣。」
她回頭,道出韓玉的整體計劃。
「那大蜀的探子一方面鼓動當地唯利是圖的強盜入關搶糧,或者攔路打劫造成烽涌關一線恐慌,便很有可能。」
「百姓官府人人自危,為了破壞本宮一行人的接管烽涌關計劃,再假冒軍機要員混入烽涌關,對原本守關將領藉機大加殺戮,最後又來一招偽裝成真正要員的人馬成功救下被前一批人和你們當做替罪羊的人馬。」
「回頭又利用救下這些被險些砍頭的人,反之將你們這高官推入民憤的風頭浪尖下,對烽涌關更嚴密的把控起來了,反過來,還將本宮這行真正來接管烽涌關的人員描繪成大蜀探子,利用你們的手來擒拿我們,讓真正的欽差和烽涌關本地將領分裂甚至敵對。」
她嘆息一聲,連連搖頭。
「到時他們將刺淵的戰線瓦解了,烽涌城能打仗的將領全玩死了,百姓和士兵沒有糧食和鎮壓必亂,烽涌城便真的只是個空城,只要前線三線一破,刺淵必然無險可守,整個刺淵,便成了大蜀的囊中之物。」
彭至恍恍惚惚的癱在地上,已經連想也不敢再想自己究竟犯下什麼樣的錯了。
沈芙回頭看他,連連惋惜道。
「彭太守呀彭太守,你能在烽涌關安安穩穩做了這麼多年安穩的太守,就算有那些髒帳,本宮也是相信,陛下是不會採用無能之輩做這麼重要的位置的,如今看來,即便你有這個能力坐這個位置,可多年下來,官場中的浮華假象,人脈經營,也耗費你太多的精力了,你這一疏忽,險些將整個刺淵江山給葬送了。」
……
同一時間,韓玉在自己死士的掩飾之下,也成功到達盧山越的濟民堂上,可她們並不知道,他們前腳上山,後腳就有盯著他們的人往城內放飛鴿了。
上門就見那些人在將大量的糧食搬入自己的糧庫,而不是他們之前說好的,是為他們準備好。
韓玉算了那麼久,就算來到這裡也是沒有遺漏的時候,可在這一天之內連連發生這麼多她所意料不到的事,可謂諸事不順,正悶著一腔火氣呢,如今撞見他們這般,更是光了火,直接便衝著正在指揮自己部下般糧的馮慶道。
「馮慶!你食言?我說好好的我的人在你地界兒上怎麼就消失了?合著是你想黑吃黑?」
馮慶正忙著,回頭便見這個年紀不算小,脾氣從開始就不算小的女人。
「發什麼神經?你自己的人出了漏子,便全算到我頭上?女人就這點好嗎?能力不足,便責任便推到女人頭上。」
「你胡說八道,如果你真的沒有出賣我的話,那這些糧食如何都是收入你的囊中,而不是按照約定給我送到冀州線?」
馮慶無奈。
「使臣閣下你記清楚一點。」
他提醒她。
「我們的交易是從烽涌城所得的糧食有你們的一半,可這是我們自己從別處掠來的,不屬於烽涌城所得,我為什麼要交給你?」
「你……」
看看那些為數不少的糧食,她十分不安。
「胡說,現在哪裡還有這麼多的糧食?你從那弄來的。」
「這如果告訴你,我們靠山吃山的吃什麼?山人自有妙計,反正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