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不覺得委屈嗎？

  沈嫣離開沈府的院子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而院子內，果然母親早已在等待。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等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今天所收穫的，怕並不是她所期望的一切。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李公子對你的印象怎麼樣？」

  還沒進屋，大伯娘便直接過來詢問她今天跟去的成果。

  沈嫣卻是面上困苦，悶悶不樂的，可想到李雅言那個人，不用旁人勸她也是無法放棄的，即便可能以後不會再爭取，在心底也是無法放下的。

  如今又有了沈芙的明確態度，甚至是支持，她更不能放棄，所以即便感覺自己一個女孩子窮追一個男人很羞恥，起碼在父母這裡，她是不希望再受到阻礙的，所以，她基本上也是報喜不報憂。

  

  「還算可以，只是，與三妹相比，還不算熱絡罷了。」

  果然，大伯娘一聽這話，便心中安慰許多。

  「這也正常，畢竟正常情況下，聰明的男人對於第一次見的女人，並不會太過熱絡，一回生，二回熟，你便借著他與沈芙這層關係，悄無聲息的將這男人的心思摸透了，然後掌握住，以後取代沈芙為李家主母的，自然就是你。」

  母親說的前面一半，沈嫣倒是還能接受，可後半截……

  再想到今天沈芙對她的態度，以及親眼所見與沈芙之間的差距，不由讓她更覺卑微，也不願母親如此不著分寸，將來有一天可能真的將這個妹妹給惹毛了。

  「母親，三妹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如果真的沒辦法，我倒是不介意與她共侍一夫，只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待三妹？她並不僅僅是一個工具，她是一個人，她對於五妹和黃姨娘來說或許是個威脅，對於二叔來說或許是個很有價值的工具，可既然她於我們也有好處，為什麼我們不能給予她那一點點善意？」

  大伯娘給女兒這樣的態度表示的一陣蒙頭了，不是太明白女兒這是什麼意思？

  摸了摸她腦袋，她心有餘悸起來。

  「女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和那丫頭出去一趟，反倒為那個喪門星說起話來了？還共侍一夫？是男人遇上沈芙那樣的女人恐怕都不會轉移目光給別的女人，對她心軟，你這是自掘墳墓。」

  沈嫣撥掉自己母親的手。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母親，是你太不了解三妹這個人了，她不是無知無覺，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利用的，我們這樣做本身就不是君子所為了，你還要我過河拆橋，這不是我想要的，而且取代她……」

  她猶豫了下，還是說出了。

  「我不認為我能做到，唯一可以嫁進李府的方法，也不過是她為正室我為側室。」

  大伯娘心疼了。

  「女兒呀！你傻什麼呀？你不比沈芙差，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沈嫣疲憊笑笑搖頭。

  「這是事實，如果你今天親眼看到她的光芒，你會清楚沒有什麼尋常女子能夠去掉她那身光芒，我這是認清了現實，沒有女子不希望嫁給心儀之人為正妻，長長久久白頭偕老的，可也得有自知之明，如果明知道自己的敵人有多強還不願意退之讓步的話，我只能說，最後可能什麼都無法得到，母親，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兒落到這種地步吧？」

  大伯娘如何還是不甘心。

  「可你怎麼說也是嫡女出身，而且還是我們長房家的長女，屈尊給她一個二房嫡女做小，你不覺得委屈嗎？」

  沈嫣苦笑，安撫性的拍拍母親的手。

  「母親，我這是給你說出一個最壞的結果，想讓你心裡有個準備，別期望太高，以後失望便越高，現在還沒到最差的情況，三妹對李公子也沒那份男女之情，二叔想要李沈兩家聯姻的諸多目的我不管，我只想在李家明確一定要娶沈芙進門之前，全心全力為自己拼一次。」

  「能順利獲得李公子的真心嫁入李家最好，如果實在沒辦法，我會說服三妹與她一同嫁入李家，畢竟二叔的計劃再好，你們做的再完美無缺，在功成之後除掉三妹取代她在李家的地位，即便沒有任何人傳出去，那名聲也不會好到那裡去，我的愛慕既然已經如此卑微了，我不希望再染上陰謀的髒污，母親，我也希望您能成全女兒這份尊嚴。」

  說完，她也不管母親能不能認同她的做法，對她恭敬一禮，轉而回了房間，大伯娘十分不解的看著女兒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線，進入房間的拐角處，心頭裝的滿滿的都是不解。

  「這女兒究竟是怎麼了？三丫頭倒是給她下了什麼迷藥？」

  大伯娘不懂自己的女兒如今的心情轉變，而她今天沒有在紫檀閣親眼所見，更沒有女兒經年飽讀詩書的傲氣與內涵，自然也無法知道，女兒的這份卑微的自知之明從何而來。

  大伯娘不懂，卻是個不是隨便放棄之人，起碼作為一個母親，子女的行為超出所料的話，便是危險的，不安的，讓她無法放下的。

  所以大伯娘惴惴不安中回到自己的屋子，見自己的相公沈福難得回來一趟，便抓著他問女兒這件事。

  「你說著三丫頭究竟有什麼魔力？我們女兒不過與她一起出去一天，她就讓嫣兒對她大加改觀，如果她的的話，對男人勾勾手指，還不是什麼男人都唯她是從？」

  沈福是個沒有多大追求，而且人到中年，所有尋常中年男人有的問題都集中在他身上的男人，長久被拿來與事業有成的二弟比較，比較到最後都麻木的人，貪財好色，在沈闌的幫助下，在京都做了一點小生意，平常都借著生意在外面留戀不返。

  如今想到妻女了，回來看一看，也並沒有想要給以更多的關懷，更像是一種例行公事的回家一趟，身體上下無一刻不再透漏著他隨時便走的氣息。

  如今聽到妻子這類似抱怨類似幽怨的聲音，自然也是沒多大感觸的，腦子裡閃現什麼想法便說出來了。

  「如果是三丫頭那樣的姿色的話，如果她想，倒不是沒可能。」呃

  大伯娘一聽，立即火了。

  「你什麼意思？你連那小丫頭都看上了是不是？」

  沈福一怔，隨即惱怒起來。

  「你個瘋婆子發哪門子的瘋？你那隻耳朵聽出來我是看上那小丫頭騙子了？」

  「你沒看上你心不在焉？我在跟你說女兒被她蠱惑的事，你扯到哪裡去了？」

  沈福對妻子這樣不屈不撓實在沒心情繼續糾纏下去了，對她連連擺手。

  「你能耐你繼續操心女兒的事，看你能操心出什麼光宗耀祖的事來！」

  「你……」

  大伯娘給自己丈夫這萬事不管的混帳態度弄的著實沒有什麼好脾氣了，追了兩步他離去的身影問。

  「女兒的婚事你也不管啦？你是不是做爹的呀？」

  「你不是厲害嗎？你不是覺得我沒用嗎？我管什麼管？這院子裡的事是你們女人家的，這沈府的當家人是老二，有本事你找他去管！」

  「你……」

  見他一刻不停的背影，大伯娘氣的幾個深喘也無法平息心口的怒氣，連連恨聲道。

  「同樣是沈家的子孫，我怎麼就嫁給了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你就死在外面那些小蹄子房裡吧！」

  大伯娘氣憤憤的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讓女兒先和自己統一陣線比較好，當即自語道。

  「不行，我不能讓這丫頭一錯再錯下去。」

  她再次轉回女兒房間，想把女兒的房間門敲開再說。

  「女兒，你開門，我們娘倆再談談。」

  沈嫣卻不認為自己的娘那種做法是可行的，而且讓她如今破壞沈芙與李雅言之間那過於純碎的情意也不太好，當即對她道。

  「母親，女兒已經睡了，今天很累，不想再談了。」

  「你……」

  大伯娘又火了。

  「你們都這麼讓人不省心，枉費娘親這番心意了。」

  沈嫣無奈，可有些事，從來不是有心意便能回報的，不然這麼多年，母親自己也不會落個天天獨守空房的下場，而無法讓已經在外面野慣了的父親收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