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珍珠蒙塵

  「三小姐，這位便是那位花魂師，善櫟。」

  隨即又對善櫟道。

  「而這位，便是兵部侍郎家，那位美名聞名已久，卻深居簡出少問世事的三小姐，姓沈，閨名，芙蓉花開的【芙】字。」

  善櫟微微一怔，隨即極快的眼下眉宇之間的那抹僵硬，結手，恭敬對沈芙率先行禮。

  「原來這位便是沈家三小姐，久聞大名。」

  沈芙笑意微苦，卻是十分得體的回了禮。

  「先生說笑，善先生的花魂師大名才是真正久聞，今日一見這紫檀閣上下花卉，倒真是方知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所說的對她【久聞大名】怕是從沈府里聽到的一些傳言，倒是不知，她的惡名已經傳揚到那麼遠的地方了？

  

  如她所知，善櫟聽聞的果然是世人對她所【了解】的那樣，與李雅言站在一起的善櫟以只有他與李雅言聽得到的聲音詢問著。

  「這沈三小姐與以往聽到的傳言大有不同呀？」

  李雅言輕笑，輕輕瞄了一眼看著他們，明顯不知他們在說什麼的小姑娘，笑下安撫她，轉而與善櫟低語。

  「你也看出來了？世人無知，珍珠蒙塵，而這沈三姑娘的秉性之烈與珍貴之處，你還為真正見過，她的膽識才智，足以讓很多男子也是汗顏的，足以引以為知己。」

  善櫟笑他。

  「我說你這大眾情人如何對這佳人與眾不同。」

  李雅言性情隨和沒有階級之分，對小家碧玉與管家千金一樣的憐香惜玉，可只有對真正讓他想結交，值得結交的女子才會給以尊重和賞識，而對這位姑娘，雖然有著尋常姑娘家的憐香惜玉，但更多的，還是一個可以與自己並肩的女子敬重的，這種情況很少，今天倒是也讓他見識到的，或許連這個摯友都還沒意識到的？他有幾分傾慕這個樣貌出眾的鋒芒，卻另藏慧智的姑娘？

  有了這層人士，他對沈芙更有另一番敬重了那是一種總算見到可以與摯友相配女子的敬仰。

  「與李兄多年來臭味相投的毛病了，並無不敬之意，三小姐見諒。」

  沈芙又將這兩人看了一遍，底笑一下。

  「倒是看出來了，先生不必介懷。」

  善櫟又細觀沈芙眉眼，只感覺越看越有種似曾相識，驚慌張口，想說什麼，身邊卻過來一個學徒似的小傢伙來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讓他有些猶豫的又看了沈芙一眼，而紫檀閣主辦方也已經在張羅開始適宜，於是到口的話生生吞了回去，有些遺憾的改了口。

  「不好意思，花卉大賞已經要開始了，回頭再徐。」

  沈芙表示理解，這人又對李雅言拱手道。

  「李兄，回頭善某再請李兄做東，好好道一道這京都名跡。」

  李雅言也拱手。

  「李某恭候。」

  善櫟直接去了會堂中間留出來的一塊高凸的台子上，而上面除了最中間有人半高的偌大紅綢蓋著的台子，後面還有相應四個全全給紅綢蓋著的花卉，眾人知道，這五幅作品，怕是就是今天花卉大賞的重頭戲了。

  善櫟上台，卻並不是主持這次大賞的主要人員，而是紫檀閣的老闆作為主要人選，善櫟只與自己的徒弟在旁邊，坐在角落上放置的一把椅子上，貌似是以備萬一，隨時準備花童們以作調整的。

  花卉大賞的人基本上已經準備了各個賞花最好的角度，當然，選定一個就不可能占據另一個，所以很多人都是流動著的，李雅言扶著沈芙上了二樓最好位置之一的雅間，兩人臨廊而立，足以飽攬全局，不會讓下面個子高的男人給擋住她的視線。

  而讓兩人給忘記的沈嫣，則尷尬的在後面異步異隨的跟隨著，下面的人已經開始了。

  「各位公子，各位貴女，花卉大賞馬上開始，現在凌某宣布一下今日花卉大賞的競價規則。」

  沈芙訝異，回頭問李雅言。

  「這些花兒是可以買回去的？」

  李雅言點頭，目光在下面善櫟身上飄過。

  「善兄學花藝雖說是心隨所致，夢想之處，但世間任何夢想如果沒有經濟為基礎都是痴人說夢的，雖然說隨著他的名頭越來越大，這些年他的一些作品不必做出售也有其他源源不斷的單子可接，可一些時候，與主家投緣，或繼續大筆資金了，加上養家餬口，他還是能夠接受自己悉心創作的花卉出售的，只要遇上惜花之人。」

  「而最近，南方災民大旱，善兄行走江湖多年，俠義心腸有增無減，在下面不報上面還不知的情況下，只有先自解腰包緩緩黎民之疾，這才將自己近些年來創作而不做出售的作品放到京都最大的紫檀閣來展示，公然競拍，所得剛好夠他解燃眉之急。」

  聽到這裡，沈芙對下面的那位花魂師不由又多了幾分敬仰。

  「原來善先生大張旗鼓的在京都舉辦花卉大賞還有這樣的隱情？倒真是個讓人敬仰的君子，憂國不能憂，憂民之所急，明明一介書生般只懂聖賢書，卻也能有此果敢豪邁之胸襟，堪為當世大丈夫典範了。」

  李雅言好笑。

  「你可不能讓他聽到你這番對他的評價，這人別看這個時候一本正經，真有女子對他恭維甚高，他怕是就要飄飄然了。」

  沈芙也笑他。

  「還好沈芙剛才知道了兩位與冬梅煮酒的摯交，不然真要以為雅言兄與這位是損友來著。」

  李雅言卻一本正經的告訴她。

  「然也，正因為有這份損不散的情誼，這才有冬梅煮酒的摯交情誼。」

  沈芙一本正經的拱手。

  「原來摯交的解釋更深一層是損友？雅言兄，受教了。」

  她一本正經的李雅言也覺得自己坑了好友一把了，搖搖頭示意她看下面即將開始的花卉展，果然，下面紫檀閣的老闆已經在報名目了，而旁邊的李雅言聲音卻是不小不大的問她，只做兩個人的交流道。

  「刺淵國富饒的城市這麼多，三小姐不如說說善兄之所以選在京都花卉募捐的原因是什麼？」

  沈芙看看大堂之內或多或少好位置都被占盡的男女，不由一怔，隨即一笑。

  「除了有雅言兄這個名門舊友好辦事，多數自然還是想讓上方聽聞南方旱災之事，然後進而從上插手，而達到這個目的，自然就是今天來這裡的這些達官貴胄子嗣與千金，當然，可能真正的達官貴胄已經在那些位置極好的廂房裡藏著了，畢竟如果是善先生這樣難得出售的往年可遇不可求的作品的話，大頭，還是需要像雅言兄這樣背後有雄厚財力的人才能拿走的。」

  李雅言笑著搖頭。

  「三小姐所言倒是精準，只是李家這世代書香的，雖然有些私產維持生計，可若說一擲千金，三小姐何以見得。」

  沈芙連連應承。

  「是！是！李家沒有一擲千金的實力，雅言兄有。」

  李雅言再次搖頭，算是知道自己在這小姑娘面前，倒是沒什麼可再隱藏的必要了。

  「一擲千金到是不至於，不過今天這些重頭花卉之中，倒是有一兩個是李某覺得十分適合三小姐的芙蓉苑的，待會兒如果揭幕三小姐也看得上眼，雅言倒是可以借花獻佛，送到沈府去。」

  沈芙一怔，隨即拒絕。

  「無功不受祿，雅言兄，這可使不得。」

  旁人千金難求的，善櫟千金不賣的，今天再怎麼誠意出售，來這裡的人之中也是非富即貴，出價定然不菲，平時那些花花草草也便算了，若是今天重頭戲的花卉競拍的話，恐怕他前腳拍下來，不到中午，李家大公子為沈家三小姐一擲千金贈花的事，怕是便已經傳的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