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都在試探，都在居心叵測

  當時她滿心好意的不想讓沈嫵到那裡去受臉色，沒想讓人當做她吝嗇，捨不得這樣一個機會，讓自己的胞妹同行了，估計也是這樣認為，沈嫵心有不甘，這才出此下策來陷害她。

  前一世，沈嫵最終還是成功了，她終究不忍拒絕她，將機會給她了，可也讓她有機會徹底將她變成那個踏腳石，她成就了沈家的驕傲，在宮宴上大放異彩，還獲得了京都第一才女的名號；而她沈芙則是沈家的恥辱，自那之後人家提沈家的女兒，首屈一指是沈嫵，而沈芙，不過是有白家這個關係，可以攀上白家這個高枝的藤蔓罷了，並沒有人幾個真心看得上她。

  

  當時她還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走入這些溫情陷阱更深的一處，可這一世一切發生在還可以挽救的地步，她也並不打算任由沈嫵這樣將她當做墊腳石，雖然她如果真這麼希望獲得這次機會的話，她真不介意帶她進一次宮。

  也許是骨子裡隱藏的劣性根，她現在偏偏不想讓這個自作聰明的妹妹那麼順利，她的意圖她當然聽出了，過去的事，與她前一世對她所做的那些相比，小小的陷害她一下，倒也沒什麼真心要在現在來計較的，可她並不想這麼早便如她的意，也便當做沒聽懂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於是沈嫵便借著探病未有左敲敲，右敲敲，想要又不好意思直接說。這才跟她虛以為蛇這麼久的。

  而反之，沈嫵卻有點摸不准她究竟是什麼意思，若是沒有前天和昨天的事，她自然而然會將沈芙今天的表現，當做是以往的好矇騙，可能是疑人偷斧的心情，讓她絲毫不敢大意，既想相信沈芙今天的行為都是和以前無二的，又不敢輕易相信，又怕自己真的是疑人偷斧，反倒平白誤了事。

  所以沈芙這個態度看似輕描淡寫，她卻是絲毫不敢大意的，當然，這也是沈芙願意看到的，所以兩方都在試探，都在居心叵測，就看誰先熬不住。

  「姐姐，你……還在責怪妹妹嗎？」

  沈嫵眉頭微蹙，眼裡水霧茫茫，便是楚楚可憐，沈芙面上染上幾分茫然，幾分酣然，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認真道。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我不過是想這些東西你更需要，也只有在你那裡才能發揮更大的功用，就這樣放在我這裡，反倒成了壓箱底子的玩意兒，反倒不值。」

  沈嫵握住她的手，揪著眉頭撅著小嘴，一派可愛的妹妹撒嬌道。

  「那你就別管值不值，這是妹妹的心意，給姐姐拿過來，就沒想拿回去。」

  似乎也看出她不明說沈芙根本就不想提起她落水前的事，沈嫵也不想今天來的最終目的，反倒給這不確定的答案給影響了，當即面上羞澀的紅了幾分，她如同尋常女兒家的心思一樣，變相來與她提及入宮赴宴的事。

  「再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妹妹今天來除了為探病和道歉，其實也是為當天的事賠罪的，都是妹妹不懂事，姐姐不願意帶妹妹入宮赴宮宴，自然是有姐姐的道理，妹妹竟然不懂事，害了自己，也讓姐姐受了委屈，這麼久不來看姐姐，其實也是無顏來見姐姐，姐姐不會當嫵兒不懂事吧？」

  沈芙微微挑眉，面上笑的包容，心底確實涼涼不已。

  看來她是真的足夠自信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的，亦或者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不過如何她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如果再堅持下去，她的為難就太明顯了，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於是沈芙這邊也開了口。

  「都在說什麼呢？要說不懂事，在老太太跟前，父親跟前，那個不說是你比較懂事的？那天的事也是我沒和你說清楚，本來嫡庶之間的區分就比較敏感，深門大院中也鮮少有你我這樣的【真心】姐妹，眼高於頂的也不少，單我記憶之中，赴宮宴的名單之中就有不少厲害的角色，本來就想，你年紀這么小，根本不必著急，何必觸那些人的霉頭？機會又不止一次，能避過，自是避過的比較好？」

  「可顯然，我忘記了你這小丫頭說一不二的性子。」

  她頗為無奈的瞟了她，更為無奈的道。

  「這才有了之後的事宜，若說有過，我自然也是有的，只望你別再錯待姐姐的心思才是。」

  沈嫵微微一動，不由有些動搖，自己當時是不是方法過激了？如果不是有後來她設計讓人認為她推她入水的事的話，如今想來早已纏的她同意了？那與她之間的關係自然也不至於僵硬到這種程度。

  沈芙這番話，連她來的另一個試探她虛實的目的也弱化了不少，當再理智看她的時候，便更沒覺得沈芙與之前有何不同之處了，便在心底更為放心了。

  揪著秀美，眼淚汪汪便往下掉，她又加大了楚楚可憐的戲碼，企圖軟化沈芙的心防。

  「姐姐，是妹妹沒能理解姐姐的苦心，辜負了姐姐的好意。」

  旁邊的玲瓏看到全身惡寒，以防給小姐臉上抹黑，她連忙去旁邊收拾起沈芙之前練字的書桌。

  沈芙輕眼瞄了一下玲瓏明顯過快的步伐，心底好笑，面上卻是一派溫柔好姐姐的溫柔，拿起帕子給沈嫵擦掉眼淚，便輕聲如她所願的鬆了口。

  「好啦！可比哭了，也不看看這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哭的紅了眼睛多可惜？你不就是想去宮裡玩玩嗎？我帶你就是，大不了有人敢欺負你，姐姐替你還回去就是，回去好好準備一番，即便是庶女，也不能讓人家小瞧了我們沈家的女兒。」

  沈嫵眼前一亮，玲瓏卻手上一滑，剛接著的一疊紙又滑落到地上，心底劇烈的跳動起來，怒的根本快要壓制不住了。

  一方歡喜一方憂，徹底確認了沈芙還是那個【好說話的沈芙】了，她這兩天的行為或許也真是她的想法，只是她不喜歡她娘親歸不喜歡她娘親，對她依然是疼愛和信任的，所以並不忍心拒絕她，這才區別來對待她和她的娘親的。

  如此一來沈芙的所有行為都得到了解釋，而且非常合理，所以根本不需要再做多餘的擔心，她只要提醒母親那邊別亂動作，在不該招惹她的時候招惹她即可便行了。

  心底安心了，目的也達到了沈嫵自然是十分開心的，當即連連點頭，欣喜於表面，幾分感激十分天真。

  「嗯嗯！嫵兒都聽姐姐的，絕對不會給姐姐惹禍的。」

  沈芙好笑不已，拍拍她臉，牽她起來，指著那些她帶來的東西，一副大姐姐的樣子道。

  「將這些東西拿回去，如果用不了的話可以拿去兌給藥材鋪，手裡多留點繼續總是好的，正好也可以用心準備一下在宮宴上的事宜，你的心意我便領了。」

  沈嫵好像對於她不收她的禮物很為難，也很傷心，可沈芙立即正了臉色嚴肅告訴她。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噓的，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脾性，如果你真認我這個姐姐，就別給我來這些懂嗎？不然我們就真沒那麼多的感情了？」

  沈嫵這才深嘆了口氣，呼了呼氣，還有些不服，倒是不再堅持。

  「好啦好啦！芙兒聽姐姐的便是。」

  說著這才換人將東西都拿回去，最後只留了兩分並不是太貴重的阿膠給她，並且囑咐。

  「這東西不算貴重卻對姑娘家極好，姐姐受了寒，這個可不能再和妹妹計較，是一定得留下的，不然妹妹就要跟姐姐急了。」

  沈芙看看她手上的兩盒阿膠，笑，親手接過，轉而將其交給身邊跟的曲娘，才轉而面對她攤攤手，對面上已經見喜色的沈嫵道。

  「這你滿意了嗎？趕緊回去吧！別再給風吹著了。」

  沈嫵臉上這才見笑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