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本分本分,切莫忘本
2024-04-28 15:44:26
作者: 陌裳
沈芙又以院子中首飾被偷為由,近而引出首飾被盜,多人多次偷竊問題,在解決了合歡這個丫頭,以及那些院子裡不安分人的同時,也對黃姨娘等人進行了敲打,達到敲山震虎的效果,也變相提醒了沈闌,他這後院的女人都是些什麼人。
沈芙將這些不老實的僕人侍女處理掉之後交到官府法辦,果然如她所說,根本沒
收到動以私刑的問責,雖然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可更多的最多說了一句沈芙處理的狠絕,不是個表面那樣不在乎的人罷了,倒是也沒說沈府如何如何,即便如何,也不會在門面上如何來說的。
畢竟深門大院,嫡庶之間在哪裡沒見過,又有哪家比較特別了?不過都是為了面子上好看,能掩的儘量掩住,掩不住的才成了別的家族口中的笑話罷了,活著都在裝,懂的都在累著。
浩浩人海,茫茫人世,誰還沒有點難言之隱?
「小姐,這人都給送到官府去了,這芙蓉苑缺了這麼多人手,是再去市場買兩個懂事的,還是讓申管家去處理?」
沈芙看看在場那些本來看熱鬧,如今一退三舍的丫鬟小斯,不由搖頭好笑。
「申管家每天也挺忙的,還是不要再給他老人家添麻煩了才好,和他那邊申報一下通知一聲,改天你和曲娘去市場上挑揀兩三個,不必有太多要求,整體端正,手腳乾淨,懂得本分就成。」
「是!」
最後這些人因為偷盜的東西過於貴重,而且頻繁作案情節嚴重,按照律法,男是要發配苦役營,女的要充入軍妓的,可因為沈芙率先將其手腳廢除,基本上算是個廢人,便讓其家人交予保費,又按照這些人交待的偷盜售出的渠道情節給以減刑,直接發配還鄉,再也不得踏足帝都。
可犯了這樣的事,之前在官府又已經交待來往渠道,又是一個個廢人,如果官府讓他們服刑的話,即便日子不好過,可勉強也能保住一條性命,可這樣的人回到家是個廢人累贅,而且做私售生意的手上沒幾個乾淨的,如今給這些人壞了財路,逃脫掉官府排查追捕的,自然是沒有人願意放過他們的。不出幾日本來回到家的不知不覺枉死在自己家中,而連家裡都容不了這樣廢人的
,便枉死在街頭。而合歡這個心懷不軌,也是導致主家小姐的庫房成為稍小之輩私庫的罪魁,因為其情節更嚴重,所以官府縱然無法收容這樣的廢人服刑來消耗資源,可也判處了拔舌挖眼之刑,她好像沒有和那些私售渠道的人接觸,所以連又一個結束她性命的人都沒有。家屬方面,因為她是沈家的家生子,父母又早已過世,只有兄嫂這兩個親人,因為不想拖累這樣一個累贅生活,又受不了家主家的丫鬟小斯指點排擠,便在最近用期過後直接帶著妻兒回了父母老家,當然,他們不會帶著這個如今口不能說,眼不能看,手不能提,甚至連站起來都無法的妹妹的。
一次玲瓏在外面買菜,無意中看到街頭爬行的她,早已破衣爛衫手腳潰爛,心頭唏噓,不聲不響在她面前捧著的舊碗裡放了兩個新買的饅頭,又在饅頭下給她放了幾紋手頭上僅有的銅板,這才離開。
只是她不知道,在一個人落到如此地步下,即便是在這樣的街頭,得到幾文錢其實要比沒有得到更危險,合歡剛趴在碗裡狼吞虎咽的咬掉兩口饅頭,就給其他沒有討到吃食和錢財的大小乞丐給搶走了。
而在搶奪之中有人踩中合歡後心,還沒有來得急咽下的饅頭吐出來,染著濃重的血污,沒過兩天,暴死街頭,玲瓏也不知自己一時的心軟,其實是加速了一個本身便一無所有之人,連基本自理自衛都沒有的人,更快的死亡。
當她再有時間去街頭尋找那個身影,想再給兩個饅頭照顧一下她的時候,除了那攤已經乾澀,雨水無法沖刷乾淨的血漬最終什麼都沒有找到,只聽見過她給過那個乞丐饅頭的小乞丐說人死了,給清理道路的人當做垃圾一樣清理走了,至於這街頭上死的人如果不是不明不白的人,像這樣官服發配出來,連管也不想管的犯人,無家屬認領的話,基本都是被當做垃圾,扔到城外十里的萬人坑。
玲瓏有一刻的茫然,可也只有那麼一刻,曲娘常說本分本分,切莫忘本,而同樣受她叫教導的兩個人,她謹記於心了,合歡卻是心比天高,逾越了本分,還存了惡意,即便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落到如此地步讓人可惜,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何況她這個親眼所見小姐對她是什麼態度的人?
即便同樣是一起長大,比她晚到了小姐身邊的她,其實也是嫉妒過她能早早陪在那樣一個,雖然不會多少甜言蜜語,卻真真會將人疼在手心裡的小姐的,即便她們只是她的丫鬟侍女。
可她所擁有的她所羨慕不來,她自身所擁有的,卻還是不滿足,甚至生出更貪婪的念頭來,而且實行了,這便不是簡單的嫉妒能夠定位的了,所以縱然她的下場讓一起長大的她唏噓,她並不認為自家小姐當初對她的處置有錯。
打起精神,轉而她將手上給合歡準備的饅頭和零錢給了小乞丐,自此再也沒有來過這個當初偶爾經過的街角。
這些都是後話,沈家之中,甚至這個皇城之中小人物身上再小不多的一件事,風過無聲,很快就給這城中的大風浪給掩過的小插曲。
時光再回到現在,沈芙處理家賊這件事,同時傳到更多人的耳朵里,也成了更多層的意思。
有認為她嚴厲處理自己房裡的家賊做的對的,畢竟遇此惡僕,手段不狠,地位便不穩了。也有【仁厚者】認為沈芙果然如同她的外貌一樣,美則美矣,太過鋒芒銳利,果然是個蛇蠍美人,不動手罷了,動手便間接要了這麼多丫鬟小斯的命。也有人更多揣測,老太太聽過回來的孫婆婆稟明經過就是背脊一寒,自己都有幾分她不想承認的後怕。
「這個丫頭這麼毒的手段?之前是一直小看她了嗎?」
孫婆婆連連點頭,為老太太捏著肩膀。
「可不是,以前推五小姐下水,給大娘家的女兒,甚至大娘本身難堪,看來都只是小意思,這心思,藏的深著呢!」
老太太連連搖手。
「不僅僅是這個,還要她萬一以後想著算計了沈家可怎麼辦?畢竟沈家的女兒如今拿得出手的身份,就她一個,這樣一來,沈家其他女兒的出路怕是更難了,可話再說回來,這她平日對這些吃穿用度完全不在意的,首飾帶來帶去也就常用的那幾樣,怎麼就突然想到那支玲瓏簪了呢?」
「這個誰知道呢?也可能就那些人該倒霉,還是給發現了,就是誰也沒想到,這個不聲不響的小丫頭會做的如此絕吧?」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面上凝重。
「怕是不是她本意做的如此絕,只是她想讓人知道她不是個好捏的柿子,隨便什麼人都能在她頭上踩兩腳的。」
他們想的再多可誰也無法想到,這本來就是沈芙一場有心算無心的局,雖然這個局她最初只想除掉合歡這個丫頭,顯然他們的行為,讓她找到更好處理這些繁瑣麻煩事已的方式了。
前一世她不在乎什麼風評言論,她自認為人活著還是要自己才能決定自身的價值的,可顯然,一些人當這些是她懦弱的表現了?既然他們想玩,她便陪他們玩罷了。
風評這些東西依然不是她在意的,可如果只有這樣她才能更順利的話,她倒是不介意收一收,只是也真沒那麼重要的束手束腳罷了,所以她如果要做起來,可以比他們更能放得開手腳,自然,也就讓他們沒那麼多,而他們所不能理解的,在她身上也便合理起來,卻又讓他們找不出什麼毛病來,進而達到她最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