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聚齊

  「師父！」連汝凝與雲蕭兒一聲驚呼。

  「此事如此危險，為何還要開啟秘境，不如就這麼算了。」

  

  商正衡知曉徒弟的關心，眉眼微展，緩緩撫起雲蕭兒的俏臉，柔聲說：「放心，為師早有萬全準備，不過，還是會擔心會有萬一，倘若為師有個好歹，千機閣眾長老皆奉你為閣主，正顯他會盡力輔佐你。」

  聽此，連汝凝皺著眉頭，站上前來：「不會有萬一的，我相信師父，一定會沒事。」

  「對，師姐說的對。」雲蕭兒一把抓住，那雙貼在自己臉上的手，堅定的說，「我年紀尚輕，什麼都不懂，師父最好將這個位置，坐到化神那日。」

  「你呀……」商正衡搖搖頭，嘆息一聲，拍了拍她的背，又轉頭看向連汝凝，輕輕說道，「有正顯在，我還沒那麼容易隕落，我答應你們，定會平安無事。」

  聞言，她們都頓時鬆了口氣，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雲蕭兒咬了咬唇，眼眶有些泛紅。

  「好啦，別哭鼻子，你們回房歇息吧，為師稍後再去找你們。」

  依言，二人施禮後，離去，屋內只余商正衡與侯正顯二人。

  「師兄，我的此番計劃，牽扯到天鴻大陸萬年安泰，若成，可徹底挖掘出魔皇教的動向，若不成，你與我，我們的各自的徒弟，乃至參與計劃的宗門，都將萬劫不復。」

  侯正顯略微垂目，望了她一眼，說：「你的決定，我向來支持，但願，我們此計成功。」

  ……

  走出祠堂，雲蕭兒與連汝凝正迷糊著，山中大幾千的洞府，她們要將去哪一處。

  這時，一位文靜乖巧的青衫女子走過來，沖她們一陣拜禮。

  「靜雨？」

  雲蕭兒瞧著眼前人，立馬就想起，曾在數年前淮渡鎮救過的，以及一年前蒼雲城仙府，跟著大師姐身後的女子，可不就是眼前之人？

  面前，葉靜雨衝著她們再次行禮，笑容如靨：「我師父知道兩位師叔過來，特命師侄前來領路。」

  「嗯！那靜雨帶路吧。」

  說著，三人一同沿著西北側山路向上，期間，雲蕭兒勸告葉靜雨，別一直師叔的叫，給她叫老了，她們畢竟年歲相差不過幾歲，本可以平輩相稱。

  「不成，不成。」葉靜雨連忙說道，「我師父說，要遵禮循矩，規矩不能忘。」

  「唉！」雲蕭兒輕嘆一聲，實在被她這般認真執拗的性子，弄得哭笑不得，她向來都是個隨性之人，有些規矩，倒是覺得沒什麼必要。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提醒：「往後，不必一直喚我師叔。」

  葉靜雨睜大了漂亮的杏眼：「我可不敢，我怕師父會責罰我。」

  「咳咳！」雲蕭兒輕咳一聲，她印象里，大師姐是個性情極為溫和之人，聲呼，「大師姐脾氣不至於那般沖吧？要是她敢罰你，你就告訴我，她定不會罰你。」

  葉靜雨眨了眨眼睛，仍舊是一臉懵懂，不過倒是沒再繼續糾纏了。

  她心中想來，與大師姐相交的那些年，一直和藹可親，不曾想也這麼古板，便說：「沒事，我回頭跟你師父說道說道。」

  猛然間，她覺察自己的袖子被人拉扯，剛才她也一直盯著葉靜雨瞧，倒沒看前頭，扭過頭發現是連汝凝在扯著，便看向身前不遠處。

  只見琦蘊正好站在山路之中，正面容和善的瞧著她們。

  「誒呀，大師姐，你怎的出來相迎？不是有靜雨領路，你還擔心我們走丟了？」

  雲蕭兒一見她，就跑了過去，一臉嬌憨的說，「大師姐這幾年變得越發好看了呢，不知道的，定會以為咱們是姐妹倆。」

  琦蘊淡淡笑了笑，一邊聽著她的調侃，一邊扭頭調笑：「剛剛，你在我徒弟面前說什麼來著？」

  她的笑容總是那般端莊優雅，即便是與師妹們相比，也毫不遜色，甚至隱隱多了幾分高貴冷艷的味道。

  此刻，連汝凝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跑到二人中間，將她們拉扯開，笑了笑：「大師姐，蕭兒的意思是，大師姐嬌俏動人，靜雨小丫頭被你管教的也是善良可愛，對吧。」

  說著，她撇過頭，止不住衝著雲蕭兒眨眼。

  「額，對啊，大師姐。」雲蕭兒慌亂間，瞧了眼葉靜雨說，「靜雨如今不過二十出頭，也很有出息，都已經……鍊氣六層，假以時日，一定能青出於藍。」

  聽著二人一來一回的話語，琦蘊憋著笑，通紅著臉，說：「好了，快跟我進洞府吧，就等你們倆呢。」

  連汝凝吐了吐舌頭，與雲蕭兒，一左一右，笑嘻嘻的挽住琦蘊的胳膊，就要往前走。

  但琦蘊卻沒馬上動身，反倒是對呆立一邊的葉靜雨，嚴肅地說：「你去找下你師祖，將此物務必親手交到她手裡。」說時，她從袖口中取出一件符信，遞給她，便轉頭與兩位師妹一道離開。

  葉靜雨領命，轉身朝著山下而去。

  剛才，雲蕭兒就有注意到，那個丫頭怕琦蘊怕的要命，轉而輕嘆一聲說：「大師姐，莫不是平時對靜雨太過苛刻？看得出她特別怕你。」

  想到一年前，在蒼雲城仙府，雲蕭兒剛遇到她之時，就發現她有些沉靜，不喜言辭，沉默寡言，那時還不曾發覺她特別害怕大師姐。

  聽此，琦蘊輕輕搖頭，眼眸閃爍：「並非如此。」

  「哦？」連汝凝有些疑惑，「那是何原由？」

  「或許，是她個性使然，我雖教導她時，有些嚴苛，但其實，她心性有些問題，應是與淮渡鎮時，母親遇害有關吧？」

  雲蕭兒點頭，她記得，當初在淮渡鎮，宋家人對她們母女，施以惡毒的迫害，還導致她母親的死。

  沒想到，大師姐收她為徒這麼久，還未能撫平她當年內心的傷痛。

  而且……她總感覺，葉靜雨心性不該那般脆弱，可能還有點城府。

  說話間，就看到一處洞口，被簡單的裝飾過，有點洞府的意味，琦蘊帶著她們走入洞口。

  甫一進去，雲蕭兒便驚奇的發現，走過寬闊的通道，一路來到洞內，卻見這裡居然有一條瀑布，水花飛濺，落在山石之間，形成清澈的水流，而瀑布周圍種植著茂密的竹林，綠竹翠綠欲滴，生機勃勃。

  「哇，這地方真美，空氣也很適宜。」

  「大師姐，這個洞府，挺不同尋常的。」連汝凝跟在她旁邊，一副興奮的模樣，四處張望著，不時發出讚嘆。

  忽然，洞內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聽這聲，就知道，一定是八師姐來了，想必十八師妹也跟著來了吧？」

  緊接著，十幾道倩影從洞內十幾道洞口走出來，說話的，是一位素衣身影，烏黑晶亮的眸子裡滿含笑意，身姿婀娜，五官秀麗絕倫。

  瞧著這些熟悉的聲音，雲蕭兒傻笑一聲：「師姐們都來了？差點讓我覺得，是不是整個天字樓都搬過來了。」

  天字樓的十八名弟子，除了遠在西蒼大陸的十三柏雪女，其餘都已在場，而剛剛說話的，卻是雲蕭兒的十四師姐元洛紅。

  眨眼間，嫿茜與岑盈跳出她們所處的洞口，徑直來到雲蕭兒跟前，紛紛張開雙臂，將她擁抱入懷。

  「好多年沒見蕭兒了。」岑盈嬌聲，略帶哭嗓，「聽說蕭兒你在蒼雲城，出盡風頭，真給咱們長臉。」

  三人擁抱許久，嫿茜緩緩鬆開她，上下打量一番，又扭頭衝著岑盈嘟嘴：「你瞧，我說的沒錯吧，最晚入門的十八師妹，如今已是初期巔峰，離中期一步之遙，被我說中了吧。」

  岑盈一臉尷尬，撓著頭。

  先前，她們剛好談論，岑盈修為墊底一事，自打築基以後，她歷練數年，不肯尋那危險之事，只是按部就班，領著地字樓懸賞榜上，一些淺顯的任務，被嫿茜一陣嘲笑。

  而岑盈她，性子散漫，鍊氣期時，懶惰的個性養成多年，致使築基之後，仍如同以往，若不是被師父逼著，或許還在天字樓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瞧著她們這副樣子，琦蘊輕笑，說：「好了，別再打趣岑盈，她天賦本就不差，也許將來改正陋習，恐怕必定不會比蕭兒差多少。」

  聽此，雲蕭兒滿腦子黑線，不知大師姐此話到底是不是無心的，這擺明在說，即便岑盈刻苦，也比不上自己。

  想清楚此事，她忙說：「大師姐這話就不準確，我有我的強處，岑盈師姐也有他的強處，光這煉丹之術，我永遠比不上。」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微妙。

  琦蘊也不戳穿她，只是輕咳一聲，衝著一眾在場師妹們說：「今日，咱們近幾年來，頭一次聚得這麼齊，不如一起喝點吧。」

  提到喝酒，連汝凝就想起小若的桂花酒，衝著洞內來回尋找，問：「小若呢？」

  另一頭，溫靈素、葉憐走來，說：「你忘了，小若如今是商文羽先生的徒弟，自然是安排在劍月山門暫居的洞府。不過，我可讓小若的桂花酒卻是多年未嘗，待會兒我去找小若來吧。」

  「我帶了桂花酒。」

  一處洞口，白茗舉著手，突然跳下來，跑到近前，從儲物袋拿出一瓶酒，一邊說，還一邊撇嘴：「我上次回閣，藏了一瓶帶出來，一直沒捨得喝。」

  「就你那一瓶怎麼夠？」

  念玉心與寧妙妙從另一側過來，說：「這臨時也釀不出酒來，說到喝酒，倒是挺想念小若的手藝。」

  這時，元洛溪、元洛紅出言：「不如，我們去找塵海宗借些酒來？他們那兒有上好的陳釀。」

  十幾個女兒家，湊在一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喧鬧異常，令雲蕭兒忍俊不禁，頗有一絲暖意。

  突然間，一陣不合場面的話，讓整個洞府內，瞬間安靜下來。

  「十八師妹威風挺大的，在蒼雲城論道奪冠不說，還拒絕蒼雲道師之位，整個修仙界，誰人不知你天字十八號的威名？」

  雲蕭兒定睛一瞧，原來是十二年未見的六師姐許琴香，此刻正一臉嚴肅，似是一股怒氣，直衝而來。

  見此，旁人還未反應過來，連汝凝立馬擋在雲蕭兒身前，凶目而視：「老六，你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