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選報名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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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陌生人出現，雲蕭兒快速反應，並準備起身隨時迎戰。

  但那人卻沒有絲毫歹意，拱手說：「雲姑娘，在下塵海宗弟子，成明師叔派我來向姑娘傳話。明日便是十月十三，是為宗門大選報名之日，請姑娘明日做好準備。師叔已返回宗門分院，讓你等不必再尋他。師叔還說，若姑娘將來能有成道之日，自會有相逢之時。」

  說完，這名塵海宗弟子便轉身而去。

  雲蕭兒在旁低頭一時間暗嘆，對成明更是敬佩有加。心裡卻想：若這塵海宗能招收女弟子，那該多好啊。

  但沒如果，塵海宗不招女弟子卻是事實。

  想到此，雲蕭兒準備返回後院，便於其他人複述一遍。

  聽完成明的傳話，幾人皆是悶不做聲，倒是喬欣然先想開，抬頭微笑：「反正修煉成道，必然要摒棄世俗，何不看開一點？我爹不是說，將來或有相見之日。」

  雲蕭兒自是明白此中道理，微微點頭，思緒一轉，想到明日，可就真的要踏上仙道，卻是激動不已。

  凌城之內，人群往來甚密，街道縱橫交錯，行走其中的人絡繹不絕，熱鬧非凡。中心最大的一條主幹大街，由十二條不同方向的大路匯集至此。

  期間，兩名官差從主幹街的太守府內出來，將告示張貼於太守府前的布告上，同時大力敲鑼，吸引人群過來。

  不久，人流湧向太守府門前的聚集。

  雲蕭兒因攜帶斂息珠的緣故，不再以男裝示人，一身青綠衣裙靈動飄逸，飄飄欲仙，眉目間似散發著凌厲之氣，清冷氣質表露無意。

  太守府前，官差見眾人聚集過來，便大聲宣讀起剛剛張貼的告示：

  「自十月十五起，凡是參與宗門大選的，憑藉入場證明皆可來此領取十顆下品靈石的補貼，若有通過大選且放棄名額的，亦可來此報銷往返車馬費。太守府特告，各家宗門大選期間，禁止於城中尋釁滋事，私自鬥毆。若有違反，一律重罰。千機閣天字二號閣下為築基期大圓滿境界，受邀全權負責城中巡視……」

  「……今日為宗門大選報名之日，參選之人先行前往各家宗門報名，持宗門令牌來此登記，方可獲得補貼資格。右凌郡太守府，十月十三告。」

  念完告示，兩名官差則返回太守府內，人群之中吵鬧異常。

  報名首日，雲蕭兒卻沒曾想到，城內如此之多的修士將要參選，這大大出乎於她的意料。人群之中熙熙攘攘，在一眾混亂之下，雲蕭兒只覺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力的將她從人群中拉出來。

  推搡之間，楚寂白鬆開她的胳膊，臉色微變：「今日報名之人眾多，怕待會重明宗分院異常擁擠，晏兄與喬姑娘已經過去替我們先行探查。」

  雲蕭兒點點頭，眼下時辰尚早，但也無法確定，此時重明宗分院是否已是人滿為患，還是趕緊過去為好。

  二人相互示意一番，便往重明宗分院而去。

  自打進入凌城以來，還未見過如此洶湧的人潮，主幹街寬三十丈，遠遠望過去，竟已是一眼望不到頭的人潮，沒有絲毫可以穿插過去的間隙，人與人貼著前胸後背，左右也是肩膀碰著肩膀，擁擠萬分。

  雲蕭兒走在其中，跟隨在人群里，根本無法前進一步，只有等待前人挪動，她才可往前行走一步。

  若按照這個速度，何時才能到達重明宗分院？

  她低下頭看著戒指，搖搖頭，即便她現在想用戒指的能力，不知道分院準確的位置，也無法抵達到分院外，即使能知道位置，使用戒指，萬一出現在密不透風的人群里，到時引起騷亂也是大為不好。

  好似過了許久，日頭已攀至天邊，城樓上，巳時的銅鐘響起，他們已經在這人群中擁擠了超過一個時辰。

  前面人群開始分岔，楚寂白一指右手邊的路口：「往這邊走五百餘步，便是重明宗分院。」

  終於走到了，雲蕭兒鬆了口氣。

  但見分院門口已被堵得水泄不通。伸出頭看向門後，裡面的人排著隊，排出多條長龍一直延伸出來。

  「報名重明宗的能有這麼多人？」雲蕭兒傻眼，粗略一眼過去，儘是人頭竄動。

  「雲姑娘、楚兄，這邊來。」晏賀秋在前頭的長龍之中，向他們揮揮手，身邊的喬欣然也同樣招呼著他們。

  但眼下此景，雲蕭兒也沒法通過人群過去找他們。混亂之中，身邊的楚寂白拉著她的手艱難地擠在人潮中，費力地擠入晏賀秋身後。

  只見喬欣然向他們吐舌，說道：「眼下情形，不知天黑前能否排到我們，總得想著法子啊。」

  雲蕭兒也沒好的法子，只能就此等著排隊。

  分院之中，一眾執事走出院門，維持著門前的秩序，不久將人群引導出十五條長龍，井然有序起來。

  「諸位參選者，且聽我一言。」分院門口的台階上，一位滿頭滄桑，外表仍如青年的男人筆直站立，渾身散發出一股渾厚有力的真元之力。

  隨即，吵鬧的人群中頓時安靜下來。

  那白髮青年環顧下方，眾人已然安靜，便繼續道：「老朽乃是重明宗天巡宮長老，道號闕越，奉宗門之命來凌城監督大選事宜，在老朽這裡，你們只需注意三點。」

  「第一，我重明宗向來法度森嚴，故而要求你們能恪守修道之心，不可與旁人發生爭鬥；

  第二，若有人只是為了湊熱鬧，而非真心參選，還望自請離開，切勿耽誤他人的時辰；

  第三，年齡十六歲以內，修為鍊氣二層以上，皆可來到那位執事面前，優先報名。」

  說到此，他頓了頓舌，繼續道：「但若發現，不滿條件還要插隊之人，那重明宗也不會歡迎此人。」

  話音剛落，人群之中異常安靜，隨即就有人交頭接耳。沒過多久，就見有人已轉身離去。

  雲蕭兒心想，她自己今年十四，鍊氣三層，自當滿足這第三條所說的條件，她轉頭瞅向分院一旁的側門，已經有一人在往那處方向而去。

  「我們也去吧？」雲蕭兒與同伴交換一番眼神，便從當前的隊伍離開，往分院側門方向而去。

  側門外負責記錄的執事，抬眼望著跟前這五個人，面顯親和而笑：「我是本門通明院弟子，道號誌顯，將來若你們加入宗門，只需稱呼我一聲師兄即可。」

  雲蕭兒盯著志顯，餘光瞥了其餘人，發現皆躬身施禮，她自然也不能免俗，與他們一起喊了聲「志顯師兄」。

  志顯目光柔和，欣慰一笑，轉身打開側門，在志顯的引導下，雲蕭兒等人自側門進入分院之內。

  大約走了數十步，雲蕭兒無意間向右邊一瞅，只見前院空地上滿是人群排著長隊，有些震驚。這世間之人皆有御空飛行，修仙成道的夢，但真正能夠踏上仙道的，卻寥寥無幾，更是萬人中才有一個能成就大道。

  在志顯的帶領下，這邊包括雲蕭兒在內的五人，來到前院的偏殿。雲蕭兒抬眼便見，剛剛出現在分院門口的闕越，已身座上位。

  「回長老，弟子已將這五人帶來，還請長老示下。」

  闕越臉色平靜，一揮衣袍示意志顯退下。待志顯走後，雲蕭兒只覺一股猛烈的靈力衝擊而來，微微抬頭，餘光瞥見闕越環顧著自己在內的眾人，心中更是大為緊張。

  過了許久，只聽得闕越嘶啞的嗓音傳來：「我觀你們年齡、資質皆是有極佳的天賦，除了最左邊的少年，其餘四人，你們報下姓名吧。」

  說時，雲蕭兒瞥了眼他指著的陌生少年，神色微展。

  只聽楚寂白上前一步，向闕越說道：「前輩，我們四人都互相認識，就由晚輩來介紹。」

  之後，便一一將雲蕭兒、晏賀秋與喬欣然介紹一遍，最後向闕越告知自己的姓名。

  闕越聽後，又是無聲，過些許時候，他才開口：「眼下你們算是直接跳過報名的手續，經過考驗，看你們是否有資質被我宗門破格錄入。其他人，先去外面等候，按著順序讓老朽對你一一進行考驗。楚寂白，就從你先開始吧？」

  說完，雲蕭兒再次躬身施禮，與其他人退出偏殿，只留下楚寂白一人在殿中。

  剛一出偏殿，那陌生的少年發出哼唧一聲，臉色似乎不悅，只聽他小聲嘀咕：「重明宗有眼無珠，這宗門不入也罷。」說完，只見他已動身離去。

  望著那陌生少年的背影，雲蕭兒不禁愣神，忽然晏賀秋從她身後走來，發出嘆息聲：「你也看出那人的古怪吧？此人心性不穩，桀驁難馴，或許裡頭的前輩看出其本性，故而冷落了他吧？」

  雲蕭兒沒再關注著那少年，轉頭朝向偏殿，面顯擔憂的神色。

  倒是喬欣然卻訕笑一聲：「我爹說過，楚寂白是當世難得的純陽之體，可是個搶手寶貝。興許那位前輩也是一眼出他的天資，估摸著才讓他第一個接受考驗。」

  一番話說完，雲蕭兒卻低下頭思緒飄遠。

  她是純陰之體只能東躲西逃，憂心忡忡。而楚寂白純陽之體，卻理所應當的被人視為珍寶。這世間可真不公平。

  當她還在思緒之時，分院內忽然冒出一股真元氣息直衝天際，令眾人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