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撤退

  聽到果子如是說，族長和老祭司全部都沉默下來，老祭司的低著頭，身上的暮年之氣似乎滲透出來，掩蓋住了平日的慈祥和智慧，而族長的臉色更是不好，灰敗一片。

  果子沒想到一個小孩的離去竟然能將兩個部族的領袖打擊至此，她有些手足無措地道：「要不要我把他追回來？」

  族長剛要開口，老祭司卻更快一步，道：「不用了，奇遇之子的來和去都是符合天道規律的運行的，奇遇之子來的時候象徵和祥瑞，離去的時候象徵著災難的到來，這就是天道。」

  仙葫族長道：「可是，老祭司，這個奇遇之子，似乎沒有給我的部族帶來任何的祥瑞啊……」

  

  老祭司道：「奇遇之子的來去都是天地的安排，或許天地只是用他的到來和離去預示我們部族即將遇到的災難。」

  這前後不一的說法讓仙葫有些嘀咕，但沒有出言反駁。

  果子手足無措，似乎是自己帶來了重大的噩耗一般。

  「轟隆！」

  一聲震響好似平地驚雷，滾滾而來。

  老祭司抬起蒼老的眼睛望著議事大廳外面，此時陽光明媚，天氣晴朗，只是一群群被驚動的飛鳥在天空之中的盤旋，似乎不舍自己的家園。

  老祭司的臉色徹底灰暗下來，道：「仙葫，讓部族中的戰士們集合，從前面撤下來，這次五族掌握著我們無法抗衡的力量，我們現在立即放棄族營，撤退！」

  仙葫族長有些不解，道：「這，是什麼聲音？祭司？」

  老祭司道：「這是術法神通的聲音。」

  族長有點發愣。

  說來滑稽，洪荒生靈們可以說與修士天天打交道，又可以說和修士是兩個世界的生物。

  之所以說和修士天天打交道，是因為他們一族的生死興衰，存亡聚散都和那些高在天頂的修士有關係，比如說中州此次大劫，就是因為叢龍和檮杌的爭鬥，無數的部族流離失所，更有逃跑不及和距離災難中心更近的生靈化作洪水和山崩中無人知曉的死屍。

  也導致了部族聯盟的興起，散落的部族逐漸成為規模性的組織。

  又說他們和修士是兩個世界的人，是因為這些凡人和普通的生靈一輩子也接觸不到修士，也許和修士們距離最近的時候，就是看到他們駕馭著虹光飛過頭頂的天空，凡間的生靈都會跪下參拜那些虹。

  有的部族會有神靈，但是大多數的部族連圖騰都沒有。

  即使是有神靈的部族，神靈也不會和他們交流，只是享受著他們提供的祭品，但是神靈究竟喜歡什麼樣的祭品，解釋權在大祭司的手中。

  有的部族會獻祭牲畜，有的部族會獻祭活人。

  奔馬部族是一個擁有圖騰之力的部族，按理來說，擁有圖騰之力的部族應該進入上五家的序列之中，但是因為在如此長遠的壽命中（和其他的部族相比，奔馬部族算是足夠長壽了），這個部族遭遇過災難，也付出過慘重的代價，所以即使擁有圖騰之力，還是缺少進入上五家的機會。

  至於神靈，更是與他們無關。所以在仙葫族長聽到對方竟然有神靈殺過來的時候，愣住了。

  仙葫道：「老祭司，他們……他們怎麼會有神靈？」

  老祭司嘆了口氣道：「有無在天，強弱無力，一瞬生而一瞬死也，這就是我們生活的土地，也許他們忽然之間招來了神靈，這才決定消滅我們。」

  仙葫族長搖搖頭，道：「祭司，雖然平時我很敬重您，但是這次我要提出反對意見，我們奔馬部族的戰士絕對不是還沒有戰鬥就直接掉頭逃跑的懦夫，我要帶領戰士們出擊！」

  老祭司坐在地上沒有動彈，他道：「仙葫，我知道你是個勇敢有聰敏的戰士，這也是大家認你為族長的原因，你永遠都會勇猛作戰的，我也不攔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給部族之中的兒童和女人們一個機會，他們並不是戰士。」

  仙葫將一個動物骷髏製作的頭盔戴上，道：「放心吧，祭司，我會讓一部分戰士滴帶著我們部族的血脈找個新的地方活下去的。」說罷就提著自己的武器——一根鐵木做的長棍低頭走出大廳的門。

  「那個誰，帶二十人護送女人和孩子走！」族長留下了最後一道命令。

  看著族長巍峨的背影遠去，果子一時間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明明沒有看到任何劫難的影子，為什麼族長和祭司一副奔馬族快要完蛋了樣子？

  老祭司對果子道：「果子，你到大步石那邊去，女人和孩子都在那裡集合。」

  果子懵懵懂懂地來到大步石，果然就像是老祭司說的一樣部族之中所有的女人和小孩都在這裡幾個，二十幾個部族的戰死護送他們離開。

  這些小孩和女人們竊竊私語，相互交談，猜測部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臉上沒有任何陰霾的表情，因為所有人都還沒有見到敵人，有幾個小孩子還在追逐秋天的幾隻殘蝶。

  果子在部族之中人緣還是比較好的，她走到幾個組織點名的戰士身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老灰？」

  名叫老灰的戰士，神色嚴肅道：「我們部族和上五家開戰了！」

  果子這才明白過來康康究竟是去打哪一場仗，她問道：「上五家很厲害嗎？」在部族之中，女人和小孩基本上不會參與部族大事，所以對這些事情不知道很正常。

  老灰臉色肅穆地點點頭道：「很厲害，上五家不是一家，而是鱷家，飛燕家，蜥家，蠻牛家和藤家。」

  果子臉色蒼白，「那康康豈不是很危險？」

  老灰忙著組織婦女和小孩，沒有時間理他，又開始大聲點名，果子失魂落魄的站在人群之中，周圍的女人和小孩子們並不關心這場戰爭，因為在他們心中，奔馬部族是強大的，這麼長久以來，奔馬部族沒有受到過致命的威脅，所以未來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