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德不配位

  看到有名竟然直接將自己的爺爺當場捅死，部族成員發出譁然之聲，雖然原始部族之中暫時還沒形成完善的人倫道德，對於弒父殺爺這種有違人倫的事情沒有成熟社會中的嚴苛，但是對自己的血親動手依然是受到輿論譴責的事情。

  此時的柳雲已經將頭勉強放進山泉水之中，身後長長一道血跡混合著泥土，書寫出他完全考慮過的洪荒新人生的軌跡。

  他第一次作為一個瀕臨死亡的重傷者，飲下重生之泉。

  失去的意識被一隻金色的大手撈起，柳雲在意識消失和出現之間，看到無數金色的光點，這中特殊的金色柳雲十分熟悉，之前在去和天道對決的時候，看到了那金色的背影，聽到那個古怪但又仿佛存在於永恆之間的名字——錫蘭諾厄·惕寧。

  這種聖神的光芒只存在於這個名字和他相關的世界之中。

  柳雲失焦的視野重新定焦，他逐漸看清楚了那些金色的光點究竟是什麼東西，它們是一艘艘船，在星辰之間航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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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飛船？柳雲神志不清地自己問自己，此時周圍的世界消失，他再度和那個神秘的世界相關聯起來，他看到星辰勾連成陣，那些金色的戰船在星辰之間宏偉的航行。

  沒有絲毫聲音，但是卻有著無上的威嚴和壓迫感，柳雲的大腦逐漸清晰起來，他意識到自己不是在洪荒世界之中嗎，怎會有宇宙飛船這種極度和洪荒世界不搭邊的東西出現在幻覺之中？

  其實要說是這些艦船是宇宙飛船也不太合理，因為這些艦船在柳雲的眼中是古色古香的古代船隻，飛檐翹角，大炮在側，掛著風帆，風帆張張鼓起，被無形的星辰之風推動著在黑暗的宇宙中留下千萬里長的白色痕跡，宛如浪尾。

  但是奇怪的是船上沒有任何人影。

  柳雲迷茫地四下回頭，他好像站在一個有些坡度的草地上，而不遠處站著一個金色的虛幻身影，柳雲認識他，那人就是惕寧，此時他好像長大了一些，形象不再是那個幼稚的小男孩，而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柳雲猶豫片刻之後走向這個少年。

  他想起來之前在阿嬤和惕寧的對話之中聽到，惕寧的父親似乎是統領著一支艦隊，那時候柳雲只當是自己神志不清之後腦子裡的零碎回音，但是此時看到這支莊嚴的星空戰艦，他好像意識到自惕寧也好，艦隊也好，似乎是真實存在的。

  。。。。。。

  柳雲走到那個金色的身影邊上，問道：「你是惕寧？」

  少年似乎沒有聽到他說話，頭都沒有回一下，柳雲撓撓頭，自己難道是沒有和場景互動能力？

  這時候柳雲聽到惕寧開口：「父親已經離開，而我作為新得萬疆之主登基，父親留下了這支艦隊，他的意思我明白，萬疆之王，是靠著永世不斷的征戰確立，而不是永痕不變的，以前我的父親被稱為戰爭之神，哪個王座不是從戰火和血里立起來？」

  柳雲聽到惕寧這自言自語的話語，不知所云。

  這時候惕寧好像察覺到了柳雲的存在，將目光投向於他，柳雲看到他的眼睛之中沒有瞳仁，只有深沉如宇宙的黑暗，這詭異的黑色讓柳雲想起了有名向自己捅刀子的時候純黑的眼睛，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好像察覺到你了，但是我看不到你，你實在是太小了。」惕寧的這句話好像是給柳雲說的，但是柳雲此時感覺到了無上的威壓，這個各自比他矮的多的少年仿佛是宇宙至深的真理在俯視著他。

  柳雲不自在地朝後面退去，惕寧沒有動彈，而是繼續自言自語：「我需要代理人，我父親的士兵，已經死亡我需要代理人把這些死去的英靈召喚回來。」

  柳雲疑惑，之前自己在這虛幻的場景中似乎聽到，盤古，也是惕寧父親的士兵？代理人？難道是自己……

  柳雲還在思考之際，忽然覺得腳下的土地塌陷，四下星空破碎，柳雲回到了洪荒的世界。

  他身上的傷口此時已經完全癒合，他看到僅存的三十幾個族人將背叛的有名團團圍住，而嗤嗤中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柳雲抬頭，天空昏暗，隱約之中能看到整個天頂都在顫抖，那場曠世的戰鬥已經脫離了他的認知範圍，他無法窺見全貌，以聖人的身份才有可能參加，但是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參與這種事情。

  此時，柳雲依然沒有搞清楚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中發生的事情，自己聖人地位忽然崩塌，而他最信賴的部下忽然背刺於他。

  柳雲深刻的體會到了一句話，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柳雲看到喧鬧的人群，忽然覺得無比荒誕，來到洪荒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自己一開始只想著保命，沒有其他目標，後來似乎有了目標，為了自己的部族努力奮鬥，但是自己智慧也好實力也罷，全都沒有到那種程度，在所謂社會責任感的驅使下，他不得不肩負起整個部族的命運，但問題是，別的主角都成功了，而他柳雲卻失敗了。

  經過這一系列沒有任何理由，荒誕莫名的破事，他的心智已經發生重大變化，他有些疲倦地對眾人道：武士，聽我命令，殺掉有名，安葬辛吉和嗤嗤。

  剩餘的幾個武士立即像是有了主心骨，手裡拿著武器圍了上來，有名此時已經身受重傷，雖然站著不動好像沒有事一樣，但是失血過多讓她沒有了體力，武士圍上來的時候她沒有反抗，直接被亂刀砍死。

  有名被砍死之後，身體之中忽然鑽出一隻黑色的蛇，這隻黑蛇十分奇怪，竟然長者四隻細小的爪子，它的爬行速度極快，瘋狂向山谷外面逃竄而去，在眾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見。

  「妖怪！她是妖怪！」炎黃部族的人此時紛紛呼喊起來，義憤填膺道：「沒想到我們身邊竟然潛藏著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