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我去

  猴子一雙金黃色的眼睛轉來轉去，忽然嘿嘿一笑，抖摟抖摟一身白毛，往後一躺，身後直接出現一個躺椅，那隻差不多把它大半張臉都蓋住的墨鏡又戴上了。

  身旁又憑空出現一個小桌子，兩個插著吸管的椰子擺在桌上。

  就差一個遮陽傘，就成了海邊度假了。

  道士看著猴子的模樣，嘴角抽了抽，然後也往猴子身邊一坐，屁股下面直接出現了一張躺椅。

  順手拿起一個椰子，吸溜吸溜的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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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不錯。」

  猴子哼了一聲：「那是我的水果。」

  「你一猴子不吃桃，喝什麼椰汁？」道士回了一句，繼續吸溜吸溜的喝起來。

  楚羽在一旁滿頭黑線。

  這就是人間最頂級的無上存在了嗎？

  這才是真正的道祖吧？

  真是……瀟灑！

  楚羽不想去理會那兩個活寶一樣的始祖級生靈，目光投向青年。

  青年聳聳肩，看著猴子道：「怎麼就準備兩個椰子？」

  那椰子瞬間飛向青年。

  青年接起，一邊喝椰汁一邊道：「這還差不多。」

  楚羽：「……」

  好吧，三個活寶！

  「日子苦啊！」道士心滿意足的喝著椰汁，躺在躺椅之上嘆息一聲。

  就在這時，那光門中，再次探出一隻手，接著，是一條胳膊，那速度快到無與倫比。

  楚羽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猴子掄起大棒子狠狠砸過去。

  咔嚓！

  那條手臂被砸得稀巴爛。

  裡面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該死！」

  「嘿嘿。」猴子得意大笑起來。

  青年衝著那光門怒吼一聲，手一伸，楚羽身上的弒天瞬間到了那青年手中，那青年掄起刀，狠狠劈向那道光門！

  猴子和年輕道士全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青年。

  楚羽也一臉震驚，心說這是什麼情況？

  弒天果然是他的嗎？

  那刀，距離光門只有不到一毫米的時候，穩穩的停下。

  青年臉上不斷變幻著表情。

  最終，他嘆息一聲，鬆開了手中弒天。

  弒天嗖的一下，又鑽回到楚羽身體裡。

  楚羽：「……」

  還帶這樣的？

  拿人家兵器，都不打聲招呼？

  年輕道士看了一眼楚羽：「你那把刀，來自那個世界。」

  楚羽：「……」

  年輕道士又道：「你身體裡面融入的那顆金屬小球，同樣也來自那個世界！」

  楚羽：「……」

  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楚羽不知道，但他很清楚，那世界……有一個聲音，正在召喚著他。

  之前歸墟裂縫在地獄之門出現，那雙冥冥中注視著他的眼睛……仿佛，也在那光門後面！

  楚羽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看著青年：「我媽，是那個世界的人？」

  青年沉默良久，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看著楚羽，輕輕點了點頭。

  「能跟我說說，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嗎？」

  青年看了看年輕道士，年輕道士吸溜著椰子，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青年自己說。

  青年想了想，憑空變出兩張椅子。

  楚羽隨手扔出一套沙發。

  青年：「……」

  瞪了一眼楚羽，不過還是來到沙發上坐下，看著楚羽道：「你覺得，我們這個世界，是有盡頭的嗎？」

  「這不就是嗎？」楚羽道。

  「這？或許吧。」

  青年嘆了口氣：「我曾一度認為，這個世界，是沒有盡頭的，是無疆的。」

  「我當年崛起，歷經無數次磨難和波折，到最後，終於站在這世界的最高處。」

  「一個個世界，在我眼中，不過是一環套著一環，重重疊疊。」

  「所以那時候，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帶著你母親和你姨娘，泛舟湖上，蓑衣垂釣。」

  嘿，還真是血脈相連的父子，連心愿都是一模一樣的。

  楚羽心裏面自嘲的想到。

  青年道：「可誰知有一天，我的兩個妻子，突然間消失在這世上。在這之前，我心血來潮，感應到會發生一些事情，於是，我往那顆金屬小球裡面，封存了一滴我的精血。隨手做了一些布置。」

  隨手……

  什麼是大神？

  這才是真正的大神吧？

  昔年楚蝶布局萬古，楚羽覺得已經很厲害，後來見到周寒的布局，才發現楚蝶的布局不算什麼。

  可到如今楚羽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布局萬古。

  這個才是真正的牛逼啊！

  其他那些生靈的布局，那些手段，跟這青年比起來，簡直弱爆了！

  「那，我在人間的父母？」楚羽看著青年。

  青年道：「是我跟你母親的一段神念化成，但只是一段神念，幾乎不包含我們的什麼記憶。那個時候，我不想你捲入其中。」

  「但我還是被卷進來了。」楚羽嘆息。

  「是啊，你身體裡，流淌著兩個世界的血。」青年苦笑道：「在我布局的時候，都不知道這件事。」

  「後來，我尋找我的兩位妻子多年，最後，我終於找到了歸墟這個地方。」

  「我一路打上來！」

  「用了無盡歲月，終於打到這裡，見到了鴻鈞。」

  楚羽看了一眼在那喝椰汁的年輕道士。

  年輕道士沖他挑了挑眉梢。

  「……」

  上古大神，先有鴻鈞後有天！

  好吧。

  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全部破滅。

  青年道：「通過鴻鈞道友，我才知曉了許多事情。」

  「我們這個世界，其實是光門後面那個世界的生靈，創造出來的一個世界！」

  「我們這裡，存在著他們那個世界沒有的東西。」

  青年看著楚羽：「你能理解嗎？」

  楚羽點點頭：「能。」

  這其實就跟現實世界中實現不了的事情，通過電腦編程，讓它在電腦的世界中出現，是一個道理。

  比如拍電影的那些特效。

  在現實世界中，根本就做不出來。

  但在電腦的世界裡，那些特效就不是問題了。

  還有許許多多諸如此類的問題，都一樣。

  也就是說，他們身處的這個世界，對光門背後的那個世界來說，就像一個電腦世界一樣。

  他們這群生靈，其實就像是一段段代碼。

  只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現實情況要比這複雜無數倍。

  這個世界雖然是被創造出來的，但裡面卻是存在著另一個世界想要得到的東西。

  比如：不死物質！

  比如：一些超能力！

  還有許許多都。

  這就像我們玩暗黑破壞神的時候，總想著如果能把遊戲中的那些符文帶出來，該有多好？那樣在現實世界，豈不是就無敵了？

  但遊戲裡面的那些大魔王，我們肯定是不想讓它們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中的。

  道理都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我的母親，其實是光門後面那個世界的人，然後她進入到我們這個世界中，帶走了一些東西，再也不回來了，是嗎？」

  楚羽問道。

  這時候，躺椅上的年輕道士開口道：「不是這樣的，從那個世界過來的，只能是他們的一段神念。神念出現在這個世上，慢慢成長，最後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就會觸發記憶中的覺醒程序。然後那個時候，才會真正的離開。」

  楚羽問道：「那光門裡伸出來的手，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已經有無盡歲月沒能過來人了，所以有些急了，就派遣一些他們那個世界的強大生靈，想要以肉身的形式擠過來。」年輕道士放下手中的椰子，躺在躺椅之上，淡淡說道。

  楚羽看著青年：「您是想要打過去，找我的母親，還有我的那位姨娘？」

  青年沉默一下，還是點點頭。

  面對鴻鈞這個相處無盡歲月的道友，他不願撒謊；面對楚羽這個身體中流淌著他血液的孩子，他同樣也不能撒謊。

  「有意義嗎？」

  問話的，不是楚羽，而是躺在那邊帶著大墨鏡的猴子。

  猴子淡淡的問道：「就為了見面之後問一句為什麼，便冒如此大的風險，值得嗎？」

  「大聖的世界裡，也有值得不值得這個概念？」青年問了一句。

  猴子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青年看著楚羽說道：「我不相信你母親和你姨娘是那種人，她們回到那個世界，一定存在著逼不得已的理由。」

  「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打過去，是在等我麼？」楚羽問道。

  青年點點頭：「你的身體裡，不但流淌著我跟你母親的骨血，你也是唯一一個，能融合那金屬球的人！」

  「所以我能夠成為打開這光門的鑰匙？」楚羽問道。

  他心裏面那道召喚的聲音，越來越強。

  眼前這道光門，仿佛對他來說，隨便可以過去。

  青年點頭。

  楚羽道：「但是我們不能確定門後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對吧？就像電腦裡面的一段數據流，首先正常情況下，它是永遠也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世界中來的。但如果有一天，數據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們這個世界，其實就說明，我們這個世界崩壞了。」

  在場幾人全都沉默著。

  這個問題，哪怕是鴻鈞，其實都回答不了。

  因為沒有人真正去過光門後面的那個世界。

  所以光靠推斷，是沒辦法真正給出一個正確答案的。

  「如果我能出現在對方的世界裡，那麼其實，我就是崩壞他們世界的真兇。或許還沒等我見到母親，要麼被那個世界抹殺掉，要麼……就幹掉了那個世界？」

  年輕道士說道：「結果未必會那麼壞。」

  他看著楚羽：「就像你說的電腦裡面的數據一樣，如果真的出現在我們現實世界中來，那就出現好了。大家看習慣，也就那麼回事了。」

  楚羽：「……」

  這老道說的，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這時候，青年眼中露出掙扎之色。

  他看著楚羽，欲言又止。

  最終，嘆息一聲，道：「不去了！我們聯手，毀掉這光門！」

  「不，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