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時間盡頭

  東陽真人殘缺的身軀，從天上落下來的那一刻，天地失色，海水倒流，整個世界都在顫慄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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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神靈邪魔蜷縮在地下的某處陰暗角落，生怕自己與東陽真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而受到大羅仙者的懲罰。

  沒人會相信數十萬年前，聯合八大神血一同創世的東陽真人，會被我僅用了三招就給秒殺。

  我也沒想到逆天金丹會這麼強悍，但一想到逆天金丹含有的力量相當於一個大羅仙者，內心也就釋然了。

  縱使東陽真人再厲害，也依然不是大羅仙者的對手。

  儘管之前碰到了一些小麻煩，但計劃的整體路線並沒有改變。

  我正和妤九靈暗自慶幸。

  「咔嚓。」

  陡然間，用來傳送造化天書的五行八卦陣上，出現了無數龜裂紋路。

  就在這時，變故發生了。

  神廟仿佛是受到了詛咒，朝著八卦陣中瓦解坍縮，類似的情形我再熟悉不過了，像極了遠古時發生的世界末日，造成的地心震盪。

  不等我們回過神來，我和妤九靈還有小傻鴨，就被一股神秘力量吸了進去。

  在來之前，我就做好了踏上地心的準備，但當我被毫無徵兆的旋流，吸入其中時，身體卻充滿了抵制。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按照之前的推斷，真正的造化天書因該在廖家少爺手中，剛才的那部造化天書不過是引誘東陽真人而已。

  當白光閃過，眼前看到的卻是超出我想像的玄幻。

  這兒，居然是一個修真世界。

  在世界的正中，有一根直達天穹的神柱。

  與神柱一道並列的，是一顆懸浮在雲空的火球。

  「小閻真人，這兒就是地心世界。」它用一種很自豪的語氣，像我介紹著眼前的一切，明明是第一次來，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兒是地心世界？」儘管我猜到，但我還是被震驚到。

  「是的，不過，這兒很快就會毀滅。大鬍子死後，會造成時空震動，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將回到本來的時間節點。」小傻鴨擔心我理解不了，繼而說道：「意思是說，被大鬍子篡改過的歷史，會因為他的死，而失去支撐，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地心世界的存在，是因為東陽真人隱匿了山海經的一切事物，這兒的一切，都因東陽真人篡改歷史而存在。」我望著眼前空寂的世界，居然沒看到一個人影。

  「長生，如此一來，我們是不是又回到了曾經前往遠古時的那個午夜？」妤九靈十分擔心的說道，要真的如此，那麼呂陌和蘇小小就要失去一段美好的記憶。

  我看向小傻鴨，這個問題，真的不太好回答。

  小傻鴨也不知道，因為它的狀態顯然不在這個問題上，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山峰，它朝前邁出了一步。

  雖然只是一步，可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我看向妤九靈，她也皺眉不解。

  於是，我伸出了手，頓時驚呆了。

  眼前的空氣居然是一道無形屏障，就像是水紋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妤九靈十分疑惑。

  我回身看了一眼地心中的修真世界，這處世界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死亡，之前絢麗色彩，在浪花捲動中，褪去了光澤。

  起先，只是色彩黯淡，隨後變成了黑白二色。

  再然後，像是被抽乾了水分的枯葉，隨著微風飄動起來。

  緩緩的，化作了塵埃。

  直到此時，我都沒搞清楚，伏家古書和真正的造化天書去了哪兒。

  在我們所站的位置，即將化為灰燼時，我拉著妤九靈朝前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居然是千年。

  ……

  陰光透過陰暗的洞穴，照在我的臉上。

  不周山的山頂，只長了一棵樹。

  正是傳說中的扶桑神樹。

  小傻鴨站在樹梢上，面對空蕩蕩的巢穴，愣神發呆。

  它已經站了七天了。

  而我，也看了七天。

  妤九靈默默的陪坐在身邊，望著天上的九星，陷入了沉思。

  這一切，就跟做夢一樣。

  終於，她打破了沉寂。「傳說中的扶桑神樹，原來是個空殼。小傻鴨成了烏神族最後一顆種子。」

  我緩緩搖頭。「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烏神族關係到生命起源。而我們此時卻看到一棵死寂的扶桑神樹，這說明，小傻鴨的其他兄弟早在很多年前，就不在這兒了。」

  妤九靈看向我。「那它們去了哪兒？」

  我說道：「華夏的神話傳說中，有後裔射日的故事，小傻鴨的九個兄弟在離巢之後，可能被後裔射殺了。」

  她以為我是在講故事，等著我繼續往下說。

  可我卻不是在講故事，而是真有這種可能。

  小傻鴨之所以要回來，無非是想看看曾經的那個家。

  如今烏神族只剩下它一個，這與廖家少爺尋找生命起源的理論，十分貼切。

  加之，眼前所在的不周山，是一處獨立的空間。

  不受時間限制。

  妤九靈沒等到我開口，便自己順著我的思路說道：「如果小傻鴨真的是最後一隻金烏，那麼它的出現，便是我們所在世界的源頭。」

  我點了點頭，再一次想起了小傻鴨跟我提到自己身世的事情，它說，遠古時空碎裂，它從一顆鳥蛋，掉到了這個世界。

  隨後就是漫長的孵化過程。

  我終於明白，廖家少爺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繞了一大圈，把我帶到這個地方。

  他是想告訴我，小傻鴨才是創世之神，它就是天上的太陽。

  造化天書里的一切奧秘，都在這個時空中，而伏家古書其實是開啟這處時空的通道。

  只有在這個時空領悟到造化天書的奧秘，才能回到來時的地方，否則強行出去的結果，只有一個。

  那就是，回到遠古。

  如果回到了遠古，我這幾年裡所做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我最終目的，是要飛升仙界，成為閻君上尊。

  而不是僅僅以普通人的身份，在歷史長河中競賽。

  這也是殺掉東陽真人，造成的時空錯亂，準確的說，外面的世界，因為東陽真人的損落，已經不復存在。

  因為，我從遠古回到後世的世界，是東陽真人一手促成的。

  他一直在尋找造化天書。

  也為自己可能會失敗，埋下了報復。

  他在賭，賭廖家少爺不敢借我之手，摧毀這個世界。

  可他賭輸了，廖家少爺不但借我之手摧毀了這個世界，還截斷了與他一切的因果，至於他是怎麼做到的，皆在伏家古書中。

  廖家少爺破釜沉舟，如此決心，就是為逼著我領悟出散落在世界源頭的造化天書，我只有領悟出了造化天書，世界才會回到正軌。

  小傻鴨也將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