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第五日的午後，一個健碩的男子口吐白沫，行至酒肆門前時，轟然倒下，上前去查看的人無意中看見倒地男子身上的皮膚生出了不少紅斑，嚇得跌坐在地。

  酒肆的店家只得報官，可官府的人將人抬走後，那家酒肆內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而且那些男子皆是口吐白沫，身上皆長了噁心的紅斑。

  去過那家酒肆的人皆心驚膽戰。

  接著又有酒肆客人出現同樣的症狀，其中以雲氏的酒肆和客棧出現的人數最多。

  一下子整個京都流傳出了各種各樣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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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說是這是針對雲氏的報復，又說是京郊外的難民帶進城來的。

  一時之間，流言四起，人心慌慌，各家各戶皆閉門不出。

  這日午後，唐綰將信箋擱下，秀眉皺緊。

  是雲初的信。

  「沒想到，這劉天瑞還真是睚眥必報。」蕭久搖頭吐槽道。

  就連雲初也以為這事是劉氏對她的打擊報復，眼下蕭澈不在京，雲初怕此事是針對唐綰而來，故來信提醒。

  但是這事其實是蕭澈所為。

  「你打算如何？」顧珺冉轉頭，看著唐綰，輕聲問道。

  「自然是速戰速決。」

  唐綰的手撫上她隆起的肚子，又溫聲道：「我以後再也沒有閒情逸緻和蕭雲瑾玩這種遊戲了。」

  顧珺冉沉默了片刻，點頭道：「一切都依姐姐。」

  唐綰出了書房，抬手招來了蕭期，沉聲吩咐道：「通知李信，宮中該有反應了。」

  蕭期拱手應了一聲，眼底也燃起了兩團火焰。

  少主的計劃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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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府

  劉元站在主院門外，沉聲朝房門稟道：「殿下，那病在宮裡傳開了，就連東宮近身伺候的太監都得了。」

  話罷，他等了片刻，卻沒有得到房內人的回覆。

  劉元抬頭看向房內，視線透過那扇楠木的屏風，就見秦王殿下側坐在床榻邊，低著頭看著床榻上的林音音。

  他嘆了口氣，心中一沉。

  前夜他和殿下在書房議事時，林側妃突然暈倒，從前夜到現在殿下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劉元又抬眸看了一眼屋內的人，沉沉嘆了口氣。

  這些日子，他一直覺得自家殿下變了，現在看來，殿下並沒有變，一切都是蕭澈那人逼的。

  他又開口提醒道：「六殿下！」

  屋內的人終於有了回應，蕭雲瑾走到門邊，眼底皆是疲憊之色，他沉聲道：「陳舒雲的人到哪裡了？」

  「稟殿下，清晨皇陵衛隊就已經在西郊外候著了，好在京都所有的官員都亂成了一鍋粥，沒有人察覺。」劉元壓低聲音道。

  蕭雲瑾抿了抿唇瓣，眼底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心裡已經做了決定，「按著計劃進行，讓人在郊外難民營里散布消失，說是京都的官要將所有患病的人都趕到郊外。」

  劉元聞言，應了一聲，轉身去辦。

  蕭雲瑾將房門掩緊，坐在床榻邊，看著床榻上臉色慘白的林音音，心頭的憤怒已經被壓下了，眼下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落寞。

  他呆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林音音。

  到了夜間，夜色濃濃，房門外響起了一聲輕輕的敲門聲。

  蕭雲瑾起身開門，府里的秦嬤嬤手裡提著一個籃子進了房內。

  一入房內，秦嬤嬤就將籃子上面蓋住的布取下，一個瘦小的孩子一下子露了出來。

  「殿下放心，這孩子因為父母都是賤民，所以生得瘦小，剛好就像是不足月的嬰兒。」秦嬤嬤將孩子從籃子裡取出來，遞了過去。

  蕭雲瑾負在身後的手掌卻一下子握緊了，視線只在那孩子臉上掃了一眼，旋即移開了，他沉聲道：「你知道該怎麼說嗎？」

  「老奴知道，這孩子就是側妃娘娘懷胎七個月生下來的，」秦嬤嬤抱著孩子，點頭道。

  心中卻是一陣唏噓。

  自家殿下為了安撫側妃娘娘，竟是尋了個孩子替代那死胎。

  蕭雲瑾轉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音音，大步出了房間。

  林音音悠悠轉醒的時候，伸手一摸，卻摸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一下子痛不欲生。

  「側妃娘娘醒了？」秦嬤嬤心中忐忑地抱著孩子上前去，見林音音面露悲痛之色，急急將懷裡的孩子遞了過去。

  笑著道：「恭喜側妃娘娘，是個男孩。」

  林音音聞言，渾身僵住，目光掃向那個酣睡的孩子，出現了一刻鐘的怔愣，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了。

  「側妃娘娘莫急，殿下府里大夫說了，你的嗓子大概是生孩子的時候喊沙啞了，養幾天就好了。」秦嬤嬤安慰道。

  林音音側眸，心中隱隱不安，她纖細的指尖搭上自己的脈搏，閉上眼睛一號脈，終是確定了自己心裡浮起的念頭。

  她閉了閉眼，任由秦嬤嬤在耳邊怎麼遊說，都不再看那孩子一眼。

  蕭雲瑾毒啞了她，而那個孩子並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早就死了。

  他這個時候尋個孩子來，不過是為了欺騙自己。

  畢竟他永遠也不會有孩子了。

  蕭雲瑾瘋了，自從他對自己的母妃下手那時開始，他就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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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門上，烈風鼓動鮮紅的旗幟。

  蕭雲瑄看著不斷聚集在城門口的難民，面色愈發陰沉。

  守城的將領皆手持弓箭，卻無法阻止難民向城門口聚集。

  「瑄王殿下，那些難民不斷衝擊城門口，眼下該如何？」李勇顫聲道。

  蕭雲瑄閉了閉眼，啞聲道：「東宮可有消息？」

  「稟殿下，已經派了三批人去宮裡稟告了，卻都沒有音訊。」李勇又道。

  蕭雲瑄低頭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頭有些駭然。

  他心中有股預感，這事定和蕭雲瑾脫不了關係。

  可蕭雲瑾卻還沒向他下達命令，而東宮裡的人也沒了消息。

  下一刻，就見先前派去宮裡的人疾步上前來道：「殿下，眼下東宮裡的人也是一團亂，聽說殿下身子抱恙……眼下是顧小公子在宮中坐鎮，顧公子讓你務必先穩住人心。」

  蕭雲瑄聞言，如遭雷擊中，雙手死死揪住來人的衣領，怒聲道：「你說什麼？」

  「顧公子讓您務必先穩住人心……」

  「不是這句。」

  「宮裡一團亂，聽說太子殿下身子抱恙！」

  聽見這話，蕭雲瑄死死地閉上眼睛，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轉身剛想下樓之時，卻在城門外的人群里見到了劉元。

  蕭雲瑄愣住，對上了劉元充滿了不屑和挑釁的目光，他一下子就知道了為何蕭雲瑾不下令命他打開城門。

  蕭雲瑾認為打開城門，難民湧入城裡，沒有城門被難民攻破來得有成就感。

  因為蕭雲瑾十分確定他守不住城門。

  想到這裡，蕭雲瑄氣得胸口一陣起伏，腦袋嗡嗡地叫。

  「殿下！」李勇立在他身側，看著他怒目瞪著城下的難民，心頭愕然，「殿下這難民是被有人扇動了……」

  「閉嘴！」蕭雲瑄抬手死死掐了掐額角，厲聲道。

  喚來幾個大漢，讓他們繼續對城門外的人喊話。

  可話還沒喊完，就聽到難民齊聲喊道：「我們要見溫大人，我們要見太子殿下。」

  蕭雲瑄聞言，整張臉變得陰沉得可怕。

  雙方人馬一時僵持不下。

  可如若等到城外的難民都聚到了城門口，攻破城門就只是時間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