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明目張胆地挖牆腳
2024-05-13 04:21:08
作者: 聽雨眠
「實在是太醜了,笑起來更丑了。」
幾乎是同時,少年的話一落,唐綰眉眼那一抹愉悅的笑定了一瞬,旋即挑眉去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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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開口反駁,就聽見他又道,「你的笑太假了,一下子就被人看穿了,以後你要更加的小心些,尤其是在那人身邊。」
話罷,他突然往她的身側邁進一小步。
此刻兩人之間僅有半尺的距離,他定定地看著這雙秋色瀲灩的眼眸。
瞧見她眼底的慌亂之色,不由得心裡一凜,嘆了口氣,小聲道,「你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的。」
話音落地,唐綰的掌心忽然被塞進了一塊微涼的東西,還來不及低頭細看,就見少年又退後了一步,仰著一雙清亮的眼眸衝著她眨了眨眼。
「信物。」顧珺冉無聲道。
聽明白了這兩個字,唐綰忽然覺得掌心一燙,下意識就想還回去,伸手扯住少年的衣袖,眨了眨眼道,「我不要,你拿回去。」
可少年卻倔著一張臉固執地搖了搖頭,「本公子送出去的東西,哪裡有要回來的道理。」
少年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唐綰僵在原地,瞥了一眼手心那枚做工精緻、通體雪白的白玉平安扣。
那冰涼涼的觸感,通過掌心,一遍遍地提醒她,這就是那書中,顧珺冉贈與女主林音音的平安扣。
一開始女主林音音並未多想,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平安扣,就收了。
可兩年後回到京都時,顧珺冉以林音音收了他母親留給未來兒媳的信物為由,對林音音死纏爛打了好多篇幅。
可以說,男女主後期的矛盾基本就是他和這枚平安扣造成的。
頓時她覺得掌心的涼玉變作燙手的山芋。
她腦袋出現了片刻的空白,也顧不得旁的,急急開口道,「小啞巴,我不喜歡你啊。」
言外之意,你的東西快拿回去。
不料走到馬車旁的少年腳步微頓,似是愣了下,可他轉頭過來時,卻是一臉明媚的笑容,他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還有,再過幾年,我一定比他還好看。」
馬車旁候著的蕭久那雙眼,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蕭久的視線瞥了一眼少女手中的平安扣,嘴角抽了抽。
這小子膽子也太肥了,竟然敢當著他家少主的面,明目張胆地挖牆腳,這是活膩了。
可當他側頭去看不遠處的少主,卻見他背對著這邊,目光幽幽地看著江面,似乎沒有聽見方才兩人的對話。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以他家少主的功力,怎麼可能聽不見,瞧著遠處和他一樣一臉震驚的蕭期,他心裡頓時明白了。
少主此刻不過是在裝大度,不對,大度這個詞什麼時候和他家少主扯上關係了?
蕭久越想越疑惑,但他唯一確定的是,少主生氣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側頭又去瞧那虞姑娘,見她仍低著頭,呆呆地看著手心的那枚平安扣。
他忍不住想開始為她念往生咒了。
唐綰抿著眉頭看著顧珺冉的馬車緩緩離開,視線時不時凝在掌心的平安扣上,她知道這枚平安扣對於顧珺冉是有什麼意義,無法心安理得地收下。
想不明白眼下是什麼神開展。
看來因為她的出現,整個世界都出現了混亂了,還是只有林音音的故事線才出現了混亂?
還有,她明明什麼也沒做,怎麼顧珺冉就喜歡上她了?
她歪著頭,細細地回憶了下兩人相處的過程。
抿著眉頭得出了一個結論,看來誰在百樂縣救了他,他就會喜歡上誰,這種身不由己的設定,眼下看來倒也有幾分可悲之處。
她覺得有些頭疼,恍惚間抬眸,見遠處的蕭期正衝著她擠眉弄眼,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在說些什麼。
她凝眉細看,從他的口型讀出了兩個字,「少主」。
下意識地朝著蕭澈站著的方向望去,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那雙清冷、幽深的鳳眸里,不由得脖子縮了縮。
見他視線下滑,正凝視著她掌心的平安扣,她欲蓋彌彰地將手掌握起,藏在身後。
「虞姑娘上馬車吧。」耳邊是蕭久淡薄的聲音。
見蕭澈冷冷地別開視線,轉身上了馬車。
唐綰手指微涼,往蕭久的身側走了一步,小聲問道,「我也是回青州的府邸嗎?」
「是,少主讓你一同回府。」蕭久邊輕聲道,邊朝著她行了一禮,頗有些恭賀的意味。
唐綰心裡微涼,在他的眼神的催促下,邁著沉重的步伐往馬車走去。
馬車從郊外,緩緩駛入青州城,一入了城,馬車外人聲鼎沸,但車廂內兩人皆是一言不發。
唐綰垂著腦袋,死死地咬著唇瓣,手掌捏得更緊了幾分。
雖然今日進府不會和男女主碰面,但是也代表和他們見面是她避無可避的既定事實。
她抬眸瞥了一眼靜靜坐在軟塌上的蕭澈。
他依舊單手支著額角,手上拿著一本微微泛黃的書冊,修狹的指尖翻動書頁的聲音時有在車廂內響起,倒是讓他顯出了幾分書卷的氣息。
她咽了咽口水,想起這雙骨節分明、修長玉白的手掌,握著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刺入刺客胸膛的那一幕,手心攥得更緊了幾分。
而一側的蕭澈,拿餘光去看縮在車廂一角看起來有些落寞的女子,右手將書冊往茶几上一擱。
手指一下下地輕敲著膝蓋,眼瞼微微下垂,卻不再去看少女,視線落在車廂的角落裡,渾身散發著散漫的氣息。
少時,他又側眸去看少女死死握著的手掌,眉頭微微擰起。
手上輕敲的動作頓時一滯,雙眸猶如冷箭,朝著少女射去,「你就這麼捨不得他,你和他認識不過幾日的時間……」
話說到一半,見少女揚起的雙眸里有茫然,可她似是迷惑了一瞬,眼底頓時換成一抹玩味的輕笑。
「公子,你在吃醋嗎?」唐綰笑呵呵道。
見蕭澈眉頭一皺,不待他開口回答,她又繼續道,「我和公子不也才認識幾天,我不就對公子芳心暗許了。」
蕭澈似是被她的話梗了下,冷笑了一聲,並沒有接她的話的打算,伸手又拾起茶几上的書冊,安靜地看了起來。
這女子真是不知廉恥、口無遮攔。
明明知道她說的話沒有半句是真,皆是違心的,可是她那雙澄澈如雨後琉璃的眼眸,總能讓人感覺出幾分真來。
他順手又翻了幾頁書,覺得半個字都看不進去,只得將書冊再次擱在茶几上,坐直身子,嘴裡溢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
這一聲輕笑,讓唐綰脊背挺直,沁出了一層冷汗,忽而想起心裡一直凝著的疑問。
躊躇了片刻,暗下心思,決定問一問當事人。
可問題還沒問出,她就緊張得手心出了汗,又握緊了手掌,此刻掌心的平安扣竟然給了她一絲的勇氣。
四周看了幾遍,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書冊上,看著書封上的字,好似是一本獵奇話本。
唐綰愣了下,心說這反派的愛好倒是十分接地氣。
伸手想去取那話本,可纖細的手指還沒觸碰到,耳邊就聽見了一道清冷、寡淡的聲音。
「不問自取是為偷。」
唐綰伸到半空的手指頓時僵住,抬眸去看他,卻見他唇側微翹,眼角眉梢都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方才的話是在開玩笑。
她壓低聲音,怯怯道,「那公子,我能看看這話本嗎?」
兩人四目相對了半晌,男子才幽幽地吐出了一個「嗯。」
唐綰緩緩地吐出了一口長氣,伸手將話本拿了過來,垂眸翻動了幾頁,看了幾頁,才緩緩道:
「公子,我之前看過一個有趣的話本,就是那話本沒看到最後,心裡一直留著一個疑問,今日看見公子這話本,又忽然想了起來……」
「你想問什麼?」男子聽見她這一長串的話,眉頭抿得更緊,似是耐心殆盡地開口問。
唐綰咽了咽口水,面露難色,磕磕巴巴道,「一個男子不碰心愛的妻子,是為什麼?」
話罷,車廂內頓時陷入了一陣的死寂,她只敢用眼尾餘光去瞥蕭澈。
而他的眼底漆黑宛若海面漩渦。
唐綰好似有被從頭到腳淋了冰水,從頭涼到尾。
剛想開口讓他當沒聽到,就見他張了張嘴,緩緩道,「不正常的男人。」
「啥?」她下意識地說出了聲,又怕惹他生氣,只得又朝著他笑了幾聲,露出了一個標誌性的燦爛又乾淨的笑容。
蕭澈眼眸微眯,看著少女微微笑著,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她方才問的話有多出格,他訝然了一瞬,張嘴吐出了兩個字,「太監。」
話音剛落地,就見少女眼眸明明暗暗地閃爍不停,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整個人神采飛揚,顧盼間隱隱透著一股狡黠的意味。
他半闔上眼眸,如果她真的如她所說,她是尋常人家逃出來的小妾,眼下又真的心儀他,那麼她這麼問,就是想問他,為何不碰她。
但是他心知肚明,這女子心機有多深沉,在他面前從沒有一句真話,可是她為何會突然問這個。
很顯然,她還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又或者……
他細細地想了遍唐綰這些日子的一舉一動,竟然找不出半分她想對他不利的線索。
或許,她這番話真的只是想提醒他些什麼。
太監?是和那人有關嗎?
腦海里忽然出現那張陰沉沉的臉,蕭澈的眼眸頓時凌厲了起來,嘴角輕輕一扯,一抹涼薄的笑意,從唇角邊流瀉而出。
而不知道她方才的話,讓男子想歪到天邊去的某人,正垂著頭,死死地咬緊嘴唇,憋著笑。
此刻壓在她心裡多時的疑問終於在正主那裡得到了答案。
那壓在她肩上的大山終於落了地。
雖然書中蕭澈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女主林音音,但是不代表他就不會碰她。
畢竟林音音有女主光環在,而她只是個炮灰女配!
現在聽了他的回答,她終於放心了。
連正主都說一個正常男人不可能不碰心愛的妻子,除非他是不正常的。
她的清白看來是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