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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誰愛慘了那個女子

2024-05-13 04:20:26 作者: 聽雨眠

  蕭澈傲然而漫不經心地俯瞰著暈倒在地上的女子,挑眉看了一側傻站的蕭久一眼,卻見他急急地後退了幾步。

  「少主,我還有事做。」蕭久抬頭看入那雙陰鷙的眼中,聲音發顫,奪門而出。

  蕭澈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抽了一下,垂眸又看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心裡掙扎了片刻。

  脫下外袍將人裹起來,扛上肩,踢開擋在走廊上的屍體,眼中壓著風雨欲來的陰沉,大步往外走。

  騎馬一路疾馳回了入住的客棧,將人丟在床榻上。

  見女子似是漸漸醒了過來,纖長的睫羽微顫,眉頭皺緊,臉頰已經燒得通紅,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

  眼看著一抹白色的衣角從眼前掠過,唐綰急忙伸手一把握住了那人的手腕。

  藥效似要到極致了。

  她白皙的頸脖上爬上了緋紅的雲彩,渾身都在發抖,連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熱氣,「救,救……救我。」

  蕭澈垂眸,看著擒住自己手腕的掌心仿佛變得滾燙,如一團火焰從那處燒至心口,身體裡似乎出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

  

  他眉心緊皺,煩躁地閉了閉眼,大手一揮,將人甩開了去。

  那力道沒有半分憐憫,唐綰猝不及防地被甩到床榻的里側,一頭磕在床沿上,她疼得有那麼一瞬間的清醒。

  蕭澈冷哼了一聲,聽見外間的蕭久道:「少主,水準備好了。」

  伸手將床榻上的人提了起來,疾步往一側的淨室走去。

  那裡擺著一個裝滿涼水的木桶,他毫不猶豫地鬆了手。

  「撲通」一聲,懷中神智不清的人就整個淹沒在水裡。

  唐綰嗆了幾口水,猛地從水桶中站了起來,卻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掌一把給按了回去。

  她只得扶著木桶邊沿,艱難地喘著粗氣,眼中噙著水霧,欲落不落。

  一副被嚇壞的樣子,看著十分脆弱、無助。

  蕭澈伸手將她受傷的手從木桶中撈了出來,看都沒再看她一眼,將身上的衣袍卸下,徑直出了淨室。

  看見自家少主衣衫不整地走出來,臉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一雙秋色瀲灩的眼眸,此刻蒙著一層慍怒的寒霜。

  蕭久脊背挺得更直了,言語間透露著幾分欽佩之意。

  「沒想到這姑娘還是個厲害的主,竟然想到了用疼痛和放血的方式來延緩藥效的發作。」

  不愧是他家少主能看上的女子。

  下一瞬,他的眉宇間浮出了一抹郁色,氣憤道:「沒想到那個山莊是如此藏污納垢的地方,不過今日讓他們遇上少主也是蒼天有眼。」

  蕭澈冷笑了一聲,暗色的眸子微微轉動,卻話鋒一轉,挑眉問蕭久道:

  「一個人遇險,另一個人就會胸口痛,這是為何?」

  蕭久愣了下,抬眸對上自家少主斂著寒光的眼眸。

  看著不像是在開玩笑,只得摸著下巴,想了片刻,幽幽道:

  「一個人遇險,另一個人就會心疼,唯一的可能就是,愛慘了那個人,這不就是那個話本里的,心有靈犀……」

  他的話在自家少主越發幽深的眼神下,越說越小聲,最後只得垂下頭。

  愛慘了那個人?

  誰?他?

  這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了。

  蕭澈冷冷地瞪了蕭久一眼,滿腔的怒火頓時燒了起來。

  連著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幾乎控制不住的憤怒,沉聲問道:「我讓你去查的事,怎麼樣了?」

  「啟稟少主,那送親的隊伍停在閬州驛館有些日子了,卻遲遲未見他們動身,而且就如少主所言。

  那唐將軍和六皇子這幾日確實行蹤不明,看起來真像是出了什麼事,而唐小姐也幾日未出過房。」蕭久道。

  蕭澈慢條斯理地將乾淨的外袍穿上,耳邊仍聽見靜室里女子粗重的喘息聲。

  他眼眸微眯,唇角抿著一絲冷冽的輕笑。

  送親的隊伍中丟了新娘子,那群人不驚慌失措才怪。

  也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麼被他忽視了。

  不過既然唐綰在他的手上,那麼所有的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握中。

  不管京都的人想用唐綰的身份來做些什麼,只要他們找不到人,那麼這樁婚事自然不成了。

  想到這裡,他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但是這笑容卻又僵在了嘴角。

  身側的手指悄然握起,眉目更冷了幾分。

  既然這樁婚事,兩個人都想悔婚,這事也好辦了,但是眼下最讓他恨得牙痒痒的是出現了那樣匪夷所思的事。

  只要她一遇到危險,他的腦海里就會出現她遇險的畫面。

  只要不去救她,他就會出現那鑽心的疼痛,但是只要去救她,那疼痛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合著他得護她一世了?

  方才已經細細檢查過她身上了,並無什麼異常之處。

  他死死地抿住嘴角,眉目一凜,眸中掠過一抹殺意。

  他轉身大步踏入淨室,一把將木桶里昏迷的人拎了出來,甩到床榻上。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張蒼白如紙的臉龐。

  骨節分明的手指鉗住她的下顎,心裡剛動了殺意,胸口就一陣的疼痛。

  忽而手上的力氣卸去大半,當即鬆開了鉗制住少女的手,彎著腰,艱難地喘著氣。

  他眼神呆滯,面色空洞得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也不知道在床榻邊站了多久。

  看著床榻上的人眉頭皺緊,嘴裡不斷嘟喃著些什麼。

  蕭澈扯嘴露出一抹認命的譏笑,腳尖一轉,目光卻忽然觸碰到女子手臂上那道格外猙獰的傷口。

  那被她劃開的傷口還在滲著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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